在小桥上逗留了许久后,陈艾回了家。推开门家里黑漆漆的,父母已经走了,没有人点燃煤油灯。陈艾在客厅里摸索了好久才找到放煤油灯的地方,拿起打火石点燃了煤油灯。
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陈艾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叫孤独。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没有人可以聊天,父母终有一天会离去。
明天去找宁小秋吧,陈艾心想,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她也该想想以后怎么办了,总不能一辈子躲在桐城。
陈艾拿起客厅里的煤油灯到房间里,脱下外衣后把煤油灯盖灭。
早上九点半,陈艾搭乘轻便马车到了宁小秋家。一段时间不见,宁小秋的家已经焕然一新,装修过了。看样子,宁小秋打算在这里长住。
陈艾走到宁小秋家门口,宁小秋的大伯把一顶斗笠戴在头上,低头从陈艾身边走了过去。
陈艾马上回头:“叔叔好!”
大伯停住脚,摘下斗笠,和善地点头,问陈艾:“你是宁小秋的朋友吧?”
“嗯。”
“小秋,你朋友来找你了。”大伯高声喊了一句后转身离去。
“来了,来了!”宁小秋踏着小碎步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陈艾后十分开心,邀请陈艾在家里坐下。
“你的大伯又要出去吗?”陈艾看她大伯头戴斗笠腰挎长剑,一副仗剑走天涯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他要去桐城。”宁小秋说。
“去桐城干什么?”陈艾多问了一句。
宁小秋嘴唇动了动,却又没有说出口,反而说:“陈艾,你知道在桐城有两个家族,一个是王家,一个是欧阳家吗?”
“知道。”宁小秋突然提到了这个,陈艾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要创立一个新的宗门,我和大伯要帮助他们,大伯去联系力之一族的人了。”宁小秋如实告诉了陈艾,说了能说的,隐藏了应该隐藏的。
陈艾感觉晴天霹雳,宁小秋帮助王家和欧阳家的动机很明显,因为他们都反对武魂殿。而且宁小秋绝对不会和武魂殿站在一起,武魂殿毁了七宝琉璃宗。
陈艾本想把那天在醉仙楼听到的话告诉宁小秋,现在迟疑了。陈艾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宁小秋为好。
“陈艾,加入他们吧。有了你的帮助,我们会有更大的胜算。”宁小秋忽然说。
“我们”,宁小秋竟然这样说,把王家和欧阳家看成了自己人。陈艾哭笑不得,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艾,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宁小秋看出了陈艾的异常。
陈艾呼了一口气,郑重地说:“宁小秋,你能不能不要帮他们?桐城的事你不清楚,王家和欧阳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小秋拒绝得很干脆:“不能。”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陈艾不解地问,“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就在不久前,王家私藏军火,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宁小秋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对陈艾说:“我当然知道,陈艾。那你知道武魂殿对我们做了什么吗?它毁了我们的家园,杀害了我们最心爱的人。”
“宁小秋,你不要帮他们好不好。就算你们联合起来,也没有办法对抗桐城武魂殿。”陈艾苦口婆心地规劝,“宁小秋,你不清楚桐城武魂殿的实力,桐城武魂殿和其它城市的武魂殿不一样,没有你们想得那么简单。”
陈艾的父亲曾经告诉陈艾,桐城武魂殿的主教是十年前主动从武魂殿总部辞职的。因为看不惯武魂殿的一些做法,所以主动辞去了职务,来桐城当主教。
所以桐城武魂殿还保留着主教十年前从总部带来的一些部下,强大的部下。
那天在苍山,陈艾也亲眼见到了主教的武魂,和那恐怖的魂技。
宁小秋一点也听不进去陈艾说的话,固执地说:“我大伯已经从外面带回来了消息,七宝琉璃宗还没有被彻底毁灭。所以我们要联合在一起,一起对抗武魂殿。只要大家团结在一起,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陈艾心烦意乱,激动地说:“宁小秋,你们联合对抗武魂殿没有问题。可是你们别去帮王家好不好,它们不是好东西。”
宁小秋也生气了,小嘴嘟囔着说:“我不管,谁反对武魂殿,谁就是我们的朋友。”
“所以即使它们要祸害桐城百姓,你们也要帮他们。”陈艾怒火中烧,大声说道。
你……你吼什么。宁小秋紧紧咬着嘴唇,赌气说:“对!”
“哼!再见!”陈艾起身离开了宁小秋家,很生气。在他看来,王家和欧阳家势必要挑起乱子,为害百姓。宁小秋怎么能帮他们?怎么可以帮坏人?
宁小秋走到门口,看到陈艾一步步走远。看来她和陈艾的关系破裂了,陈艾可能再也不会来找她。宁小秋心灰意冷地靠在了大门上,双手抱着并拢的双腿坐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宁小秋内心失落落的,像是失掉了什么东西。离开七宝琉璃宗开始逃亡后,她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现在又要没了。
陈艾走到村口,气也消了不少。忍不住回头看,看到宁小秋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蜷缩在门口,孤零零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又走了回去,对宁小秋说:“宁小秋,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证明你帮他们是错的。”
宁小秋带着泪的清秀脸庞仰脸倔犟地看着陈艾,不服气地说:“哼!我等着。”
陈艾从口袋拿出一只发夹放在宁小秋手上,说:“路上买的,兴许你绑马尾用得着。”
宁小秋低头看着手中的蝴蝶发夹,心情好了不少。刚想抬头感谢陈艾,却发现陈艾已经走了。
陈艾回了桐城,马车塞在了桐城城门口。进入桐城要接受检查,前面停了五辆大马车,马车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守城士兵大都懒散,不会逐一检查,但是碰到大马车进城,还是会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