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君临天突然凌厉地看向君域琛,令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只是本能地顺着君临天的视线看过去。
君域琛心下一惊,事情那般隐蔽,难道也被发现了?他惶恐而又不解地跪了下去“儿臣惶恐,不知道父皇所谓何事?”
“胆敢给朕下药,这会儿却部朕何事?”君临天\怒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几位皇子间的斗争会蔓延到他身上来,想到自己整整躺了五天,可眼下这个儿子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心里的火气越盛,怎么都掩不住,他看向君泽琛,道“老四,你来说说怎么回事。”
“是。”君泽琛起身走到中间站定,缓缓道“三皇嫂一直尽心尽力为皇祖母与父皇做药膳,从不曾出过岔子,后来,三皇兄府里出了一些事情,三皇嫂便未再入宫,那一日,儿臣去御膳房取燕窝粥,见着二皇兄的近身侍卫偷偷摸摸在御膳房里做些什么,见儿臣去了,那人也端了一盘糕点走了。”
“当时,儿臣也没太在意,直到后面三皇嫂被关起来,儿臣才细想此事,试探过二皇兄,方才大胆猜测,后寻到证据……”
“君泽琛,你……”君域琛愤恨地瞪着君泽琛,想要说些什么,可惜,话才出口,后面的话却再也说不上来了。
“儿臣不想二皇兄有事,儿臣相信,二皇兄并没有想要父皇死的意思,可是,儿臣又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三皇嫂与婉如皇妹出事。”君泽琛一脸纠结,任是谁都无法忽视。
君临硕与君离琛相视一眼,他们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查找证据上,却没有去在意一直安静的四世子,到底是他们低估了这位四世子呀。
不过,最令君离琛难以接受的是,君泽琛当真是对秦沐昕有着不一样的感情,那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情,别人或许察觉不出,可他不会看错。
君临硕却比君离琛看得透彻,或许,这也是旁观者清的缘故,至少,他看到了君离琛没有看到的一点,那便是:君泽琛虽然对秦沐昕有意,但明显没有强取豪夺之意,只怕这一连串的事情,君泽琛的主要目的不在于除掉君域琛,而在于离间君离琛与秦沐昕。若他看得不错的话,君泽琛知道的事情,只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你们查了这么些天,查出什么结果来?”君临天陡然看向一旁的三位大人,冷声问道。
三位大人顿时心尖一颤,小心翼翼道“回皇上,臣等查出来的结果,与四世子所言相差无几。”
话到这里,他们明显地看到君临天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们三人相视一眼,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般,一口气将话说完。
“硕王爷与三世子昨夜给了下官一些证据,足以证明对您和太后娘娘下药,栽脏嫁祸于三世子妃与婉如公主、可心丫头之人是二世子。”
说完了,刑部尚书向一旁的人打了个眼色,那些人立即退了出去,很快,便带来了三个人,一个是二世子妃,一个是君域琛的贴身侍卫,一个江湖中的大夫,三人跪在地上请安。
许是早有交待,一跪下,那大夫便开口求饶“皇上饶命呀,草民并不知道这人是二世子的贴身侍卫,更不知道他买卖药是要加害皇上与太后,否则,草民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将浮沉卖予他们。”
“是谁向你买的药?”
“是他!”君域琛的贴身侍卫。
“到宫中下毒之人也是你?”
“回皇上,小人也是奉命行事。”
“君域琛,你还有何话可说?”
“儿臣没有……”君域琛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不乐观,因为,君泽琛与大夫、侍卫的证词都在那里摆着,而他也确实那样去做了,只是……
“到了这个时候,还在狡辩!”君临天\怒极,他怎么就有这样的儿子?
在君临天的示意下,刑部尚书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呈予皇上“皇上,此乃浮沉之毒,是从二世子府上搜出来的。”
看着那白色瓷瓶,君域琛整张脸都白了,除了求饶,完全忘记了怎么去反应。
“父皇,儿臣无意害您与皇祖的性命……”
“闭嘴!”君域琛的话未说完,便被君临天打断。
君泽琛是一个很会审时度事的人,眼见着事情到了这一步,顿时上前求情。
“父皇,能不能饶二皇兄一命?”君泽琛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
“你呀,就是心善!”太后姚素箐看着纠结的君泽琛,安抚道“你也不必觉得对不起你二皇兄,他既然敢将心思打到本宫与你父皇头上来,那么,就该想到会接受怎样的惩罚。”
“他差点要了朕与太后的命,他连自己的父亲与祖母都能下得去手,留下他,还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呢。”君临天盛怒道,本就没打算要了君域琛的命,但被君泽琛这么一说,他反倒是下了决心。
闻言,君泽琛低垂下眼敛,将他满目凌厉都掩了下去。
君离琛,咱们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不知道后面的一切,你可还能承受得住?
最终,秦沐昕与君月梅、可心三人被无罪释放,而二世子君域琛弑父害祖母,二世子妃知情不报,两人及他们的子女皆被革除皇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都城半步;二世子妃的娘家连带受罪,被赶出了都城,发配到一个小县城当县令,永不得入都城;买药、下药的侍卫被判斩立决;二世子府的下人充军的充军、杀头的杀头;卖药的大夫也被打入天牢,余生只能在天牢中度过了。
盛极一时的二世子就这样倒台了,其府邸亦在一、夜之间便成为了废墟。
君月梅被放了之后,君临硕带着冷月与君月梅搬出了皇宫,重新住进了硕亲王府;而秦沐昕则随着君离琛回了三世子府,可心保持三步远的距离跟着;大世子对这变数郁闷不已,哪怕也除掉了一个敌人;四世子君泽琛在此次又得了皇太后与皇上的宠,地位虽不及君泽琛,但也隐隐与大世子齐平了,凭着他的聪明才智,赶超了大世子,不动声色地将其除去,与君离琛一较高低,那也是迟早的事情。
回三世子府的路上,君离琛一直都沉着脸,不发一言,也没问问秦沐昕的情况如何,很明显是为刑部公堂上秦沐昕与君泽琛那几次眼神交流而生气;秦沐昕也累了,明知道君离琛有所误会,也懒得再解释,她觉得,早已跟君离琛说得很清楚了,她喜欢的人是他,而他却还要怀疑,她能做什么呢?她熟练掌握木系异能,可以笔起万物,可以撒豆成兵,却无法左右一个人的思想。
可心有些担心秦沐昕,可是,这种时候,她又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君离琛与秦沐昕之间的气氛真不是一般的古怪呢。
回府后,秦沐昕看了君离琛一眼,转身就往菊苑走。
君离琛气极,在原地站了片刻,见秦沐昕压根没有停下的意思,终究是没能忍住,低咒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刚追上秦沐昕的身影,君离琛便毫不客气地伸手抓住了秦沐昕的手臂,用力一拉,秦沐昕整个人都失去重心点,被君离琛带着转过身,重重地撞在君离琛怀中。
秦沐昕的鼻子撞在君离琛的胸膛上,疼得她当下红了眼睛,她抬手揉了揉撞得生疼的鼻子,狠狠地推开君离琛,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君离琛原本就怒极,被秦沐昕这么一推,更误以为秦沐昕心里无他,才会如此排斥他的拥抱,心里的怒火更甚,看到秦沐昕发红的眼睛和鼻头而稍软的心,再次硬了起来,他双臂如铁地紧紧抱着秦沐昕,压根没让秦沐昕推开。
“我发神经?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我,却在公堂上与君泽琛眉来眼去……”君离琛一怒,话也就不经脑子地吐了出来,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秦沐昕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秦沐昕说“在你心里,我秦沐昕就是那样的人?”
秦沐昕的声线并不高,但是,动听的声音里那毫无温度的冰冷,直沁入心肺,君离琛猛然惊醒,不禁暗恼自己,他这是说了什么浑话?只可惜,秦沐昕没有再给君离琛开口的机会,她说“你不是一直都怀疑我吗?现在明白了吧?我为何藏得那么深,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
说完,秦沐昕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主子……”可心紧紧跟着秦沐昕,她很担心秦沐昕,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她才刚开口,便被秦沐昕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说“可心,将菊苑的门关好,这几天,我谁也不见。”
“三世子应当是无心的。”可心嘴唇动了动,吐出这么一句话。
“他对我本就不曾真正全部信任过。”秦沐昕苦笑道“我与他之间本就只是一场戏,可我却入了戏,怪不得人。我一直都知道他对我没有十分信任,可我还是留了下来……”
话到这里,秦沐昕突然顿住了,良久,才又缓缓道“罢了,如此也好,休息几日,再找个名目离开便是了。”
“主子,你要离开三世子府?”
秦沐昕没有说话,但她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真的要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离开?我看那狐狸精的心思可是不单纯的很。”可心很是不愤,在她看来,若非有饶雪的出现,事情断不可能发展到现下这一步。
“可心,有些人,有些事,我只能说: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强求不得。”
“你真的放得下?为何她觉得自家主子那般忧伤呢?”
“放不放得下,都得放下!”一段感情,若是连最根本的信任都没有,又怎能维持长久?她秦沐昕,不想与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同样不乐意跟一个对她没有十分信任的人在一起。
“其实,我见三世子心里应当是只有你,而没有那个狐狸精的……”可心不满的只是君离琛总惹自己的主子伤心。
秦沐昕打断可心,道“他的心,我一直都不曾怀疑,至少,我并不认为饶雪能够得他多少真心。”
“那你……”
“可心,你也累了,早些下去休息吧!”
秦沐昕直接将可心送出了门,可心想要问什么,她心里很清楚,可她有自己的想法。
秦沐昕扫了一眼紧闭的苑门,闭上眼,将所有的痛都深深掩埋,再睁眼时,眼睛里又是一片冷清,她纤手一扬,绿光闪耀,苑内静立不动的花草树木突然动了起来,绿光缭绕,影子飞移,待一切恢复宁静,却是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