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片枯叶从干枯的树枝上落下,几只乌鸦在枯枝上“嗖”的一声掠起,留下几只孤单的残影。
一阵不缓不急的马蹄声在山谷里响起,让这一片死寂的空气多了一抹富有生机和灵动的气息。
“驾”“驾”“驭”
随着几声急躁的轻喝,那清脆的马蹄声也消失了,三个大汉下马矗立,望着眼前的情景,脸色全都阴沉了下来。
百十来个穿着黑衣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在山谷中,那鲜血已经汇成了一条小溪,血肉混杂在了一起,各种兵器杂乱的躺在四十旁,好像也失去了生命,甚至还有几只乌鸦盘旋在山谷之上,再伺机而动。
“大哥,这什么人干的,简直吃了熊心豹胆,要是抓到他,一定把他的头塞回他的肚子里。”一个手执巨斧的马脸汉子咬牙切齿的绷出这句话,他双眼怒瞪,怒发冲冠。
“老三,别那么冲动,只怕你还不是这家伙的敌手,别送了自己的命。”那马脸汉子旁边的大汉叫道,他用手里剑指了指地上的死尸,“你看看,死的都是咱们的兄弟,而且他们的家伙上都没什么血迹,这点子的本事不小啊。”
“嗯?老二,你是说得不错,而且人还不多,又少又精。”最中间的大汉用手里的长枪挑起地上的兵器,仔细看完,也赞同拿剑汉子的看法。
“哼哼,大哥,现在就是不知道是替人报仇,还是拿钱消灾的了。”
拿剑汉子挑了挑眉毛,看了看他口中的“大哥”。
“那为啥不找我们下手,偏对喽啰下手,算了,我还是逢人就杀吧,想这么多头疼”一直沉默不语的马脸汉子,照着那摇摇欲坠的枯树就是一斧头,那树连同石头瞬间成了两瓣。
“好,我们先回山寨去,等召集了人手,纵使有强神恶鬼,我齐天云也把它宰了”
齐天云收起兵器,翻身上马。那马脸汉子和拿剑汉子也一起上马,对视一眼,一起向齐天云拱手道。
“我等追随大哥,誓死不渝。”
这三个身影化作一股清尘,只留下残影而去,再也没有看过地上的死尸。
从山谷到山上的山寨只有一条大道,四周都被浓密的树木盖住,里面充斥着许多猛兽,凶兽,有的是以兽为体,以妖为魂,凶狠异常,更有灵智已开的妖兽。不论是进去的土匪,抑或是行走的路人,全都无一幸免,死无全尸。
原本要一个时辰的路程,由于齐天云的怒火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当马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的时候,齐天云和他两个手下已经站在他们熟悉又陌生的山寨前了。
原本紧锁的寨门洞开,守寨的土匪和山谷里土匪一样,全都横死在他们眼前。
“呀,呀,我要生吞了你,你这个杀千刀的”马脸汉子咬碎银牙,目似喷火。
“快去看看我们的宝库。”齐天云的心在滴血,默默盼望着他们的东西还在。
“哈哈哈,终于舍得回来了,不用找了,东西我拿了。”
不知什么时候,白衣青年已经出现在了山寨的大门前,正一脸笑意和玩味的看着眼前的三个大汉。
“小子,快把你的同伙叫出来,一起上,大爷要把你们统统杀光。”
马脸汉子抡起巨斧,指着白衣青年的鼻子,左手握紧了拳头,默默运起了元气,一时元气涌动,气海翻腾,周围的元气都在震动了起来。
“老三,不忙,留活口。”
言简意赅,却是字字珠玑,拿剑汉子用那毒蛇般的眼神打量了一下白衣青年,就退到了一边,给马脸汉子掠阵。
当齐天云看到白衣青年的那一刻,他就安心了,冤有头债有主,只要抓住白衣青年,就不怕那黄金白银飞了,他也收枪站在一旁,他可不信只有白衣青年一个。
“呀”
马脸汉子抡起巨斧劈向了白衣青年,那斧头裹挟了一股元气,把空气摩擦出了一阵破空声,他双手持斧,力冠千钧,势不可挡。
白衣青年早将长枪端在手里,也运足元气,周身浮出紫光,一抹枪芒,破空刺出。
两件兵器撞在一起,元气互相撕裂,发出悸动的声响,早盖过了金属的撞击。
白衣青年身若泰岳,纹丝未动,反而借势又探出一道银芒,若毒蛇般灵动,不可预防。
马脸汉子倒退了半步,本是他先发难,却被反震而出,两者实力高下立见。在看那巨斧已经有了细微的裂痕,但那长枪却如新一样,别无二致。可见马脸汉子的巨斧不胜长枪,只此一招,便一分高下。
但是马脸汉子岂肯就服,挥斧挡下白衣青年刺来的长枪,如蛮牛一般独战白衣青年。
两者你来我往,枪刺斧挡,只见白衣青年进招,却不见马脸汉子还招,白衣青年渐渐稳占上风,长枪也如蛇般刁钻,气势如虹。
而马脸汉子却招架乏力,那抡动的巨斧渐渐慢了下来,就算是常人也可以看清他的招式。
“啊,呀”
终于,伴随着一声惨叫,白衣青年的长枪穿过马脸汉子的巨斧,刺在了马脸汉子的右肩胛骨,翻枪一扭,枪尖在马脸汉子的肉里转了一圈,马脸汉子吃痛,把手中的家伙扔在了地上。
白衣青年得势再进一枪,欲刺在马脸汉子的咽喉,结果了他。
这时,又是一杆长枪破空穿出,挡住了白衣青年的枪尖,马脸汉子顺势一滚,逃出了战圈。
“朋友,我齐天云究竟在哪里得罪过你?”齐天云警惕的盯着白衣青年。
“不,我们萍水相逢,素未谋面,时至今日,我才知道你叫齐天云。”白衣青年依然用长枪指着齐天云。
“那么朋友,为何你残杀我的兄弟,手段毒辣。”齐天云依然紧盯着白衣青年。
“笑话,难道对付土匪还要相敬如宾,嗯?那些被你们囚禁的人,已经体无完肤,遍体鳞伤,难道你们不是畜生吗?”
白衣青年冷笑着。
“他们,哼,一群守财奴,哪怕他们肯交出一半家财,我也可以放了他们,可恨他们宁可把钱带进棺材里。”齐天云一想到这些人,就是一阵忿忿。
“好,那我看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白衣青年长枪一抖,一个平刺就扎了过来。
“老二,你也上,我们不能叫他给逐个击破了。”齐天云一边架住长枪一边对那拿剑汉子喊着。
“好,我熊包也来会会你这个无知小儿。”熊包把剑一挑也加入战局。
熊包和齐天云一左一右,一攻一守,配合得当,那剑似无骨毒蛇,灵巧非凡,一刺一挑,无缝衔接。那长枪若飞涧湍流,时实时虚,真假难辨,凶险诡诈。
白衣青年便在这左右夹击之下,有些捉襟见肘,汗液已经从白衣青年的身上钻出,一片一片的汗渍已经染污了他的衣裳,并且因为躲闪而在地上翻滚以致身体把他的衣服变成了熊猫色。
“呀”“啊”
白衣青年又一次用长枪拨开了从左侧袭来的一剑,这一剑里他的脖子只有一寸。
一个转身让过了贴着他腰间擦过的一枪,白衣青年一脚罩在齐天云的左膝盖上,借势退了一步。
齐天云也退了一步,但没有受伤,可是他的心情却很坏,手上也加了劲力。
打了这么久,那白衣青年居然除了身上有土外,一道伤痕也没有。齐天云和熊包加起来近百招的夹击,居然都叫白衣青年给挡了下来。齐天云已经很有些暴躁了。
白衣青年紧握着长枪,瞪着齐天云,眼看着马脸汉子右肩上的伤快好了,可他还依然给齐天云压制着。要是在挑战他自己的潜力,恐怕他的计划就有可能出现意外了。
“崩”
白衣青年的体内涌起了一股雄厚的元气,游走在他的奇经八脉,如同洪水一般浩瀚,且势不可挡,奔流不止。
但在外表上白衣青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还是看着很狼狈,但是他的气势变得更加神秘了,而且戾气横生,一股紫色的劲气在白衣青年周身流转。
白衣青年慢慢的用双手托起了长枪,右手抓住了枪,猛的向齐天云和熊包一齐刺去,速度之快,仿佛是两个白衣青年一起刺出,又用枪尾一抡,将枪尖向两人扫去。
齐天云和熊包只架住了一招,哪里提防这一扫,齐齐中招,被伤在左臂。
“啊”“啊”
两人吃痛,齐声惨叫。
“怎么样,我的(紫龙抽尾)怎么样?”白衣青年侧目看着熊包和齐天云,冷笑着。“再叫你们尝尝我(紫龙探爪)吧。”
“哈啊”
白衣青年抽枪刺向二人,现在白衣青年所用的每一招都较之前强了好几倍。齐天云和熊包哪里再是他的对手,只交手两三招,就已经下风立现,疲于招架。
“啊”
齐天云和白衣青年一枪扫在胸膛上,留下一条五寸长,半寸深的口子,又被白衣青年一棒摔在了地上。
熊包从白衣青年的背后刺了一剑,运足了全身的力气和元气,可惜白衣青年好像脑后生目一般,一个让步闪过了那一剑,起右脚将熊包踢倒在地,长枪一挑,刺进熊包想要抵抗右腿,一挑便断了熊包的脚筋。一脚踏在熊包的胸膛之上,白衣青年正要举长枪将枪尖刺进熊包的咽喉时。
一直默不作声的马脸汉子“蹭”的跃起,一把抱住了白衣青年,他牟足了力气,涨红了脸。
“二哥,快杀了他,杀了他。”马脸汉子口中叫道。
熊包正要去拿剑,只见白衣青年身上紫光乍起,他一把拽在马脸汉子的伤口处,只是一扭,便挣开了马脸汉子,右手借势将他推了出去,而左手已经抓起了他在山寨里缴获的次品长枪。
信手一掷,枪尖已经穿了马脸汉子,将他钉在了高大的寨墙上。
白衣青年抽枪而立,飒飒的风轻拂起了他的衣袖,他站在那里,就宛如一尊远古的战神,庄重而肃穆。没有一点动作,却散发着一股凌人的气势。
“朋友,能不能在杀我告诉我的名字,不然我死不瞑目啊。”齐天云面如死灰的看着白衣青年。
“哼哼,你瞑不瞑目与我何干,不过,看在你们两个逼我用出真本事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我叫紫破机。”
紫破机自报家门,这齐天云忽的面如死灰,俄而又释然了,熊包的眼珠却又转了转,忽的亮了起来。
“想不到我齐天云能死在紫家子弟的手上,也不冤枉了。”齐天云一脸苦笑,“紫破机,是爷们的就留我一个全尸,让我自行了断,我在地府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老二,哥哥先走一步了。”
紫破机其实并不在意齐天云的死活,只是嘴角扬了扬,很是无奈。
“不错,你是个有胆气的对手,随你的吧。”
齐天云握着他自己的长枪,双眼使劲的看着它,忽的一发狠,便将长枪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又猛地拔出,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滋润了脚下的黄沙,除了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惋惜,齐天云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也没有改变。
“怎么样,熊包,你是不是也要像刚刚那个熊包一样自尽啊,请吧。”
紫破机看向一直在沉默的熊包。
“紫破机大爷,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不想死。”熊包看到齐天云自尽的惨状,已经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了。
“熊包,你可真是个熊包,看来我还要自己动手了。”紫破机向熊包一步步的走去,举起了手中的长枪。
“不”“不,紫破机大爷”“别杀我”
熊包疯狂的磕头,望着不断在逼近的枪尖,熊包浑身上下都在颤动。
“紫破机大爷,我可以封你为主,终生为仆,永不背弃。”
“嗯?熊包,你看看你墙上和地上死了把兄弟,你就这样算了?”
紫破机饶有趣味地看着熊包,用枪尖抵在熊包的脖颈。
“算了…算了,死都死了,再说您是紫家的大爷,我愿奉您为山寨之主。”
熊包唯唯诺诺的盯着紫破机。
“哈哈哈,你还是死了吧,像你这样的人,死了对我最有用了”
紫破机一枪刺透了熊包,只剩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像熊包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在紫破机看来是只有死路一条的,只有绝对服从命令的影子才是紫破机的手下。
像齐天云这样的事很不错的,只是齐天云的野心太大,而且太过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