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的两个大汉一同向后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破烂的小伙子提着一把破伞,站在他们两人的背后。
“小子,快滚,惹得大爷兴起,一刀劈下你的头。”
那麻衣汉子冷眼看着站在他们的小伙子,他心里不觉火起,只是怕那锦衣汉子嫌他惹事,故而没有动手。
“哼”
只见一条银光从那麻衣汉子的眼前闪过,一块东西就飞出了窗外,一息过后,他才感觉右手臂一凉,一摸全部都是鲜血,低头一看他才发现刚刚紧握刀把的右手没了。
一整条带血的右臂从窗户飞出,落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这块血肉在皑皑白雪上是那样的刺眼,吓得人心慌。
哭喊声,惨叫声,奔跑声,惊呼声,刀剑出鞘声,在这一瞬间响起。顿时,这酒楼里就空无一人,只剩下他们三个。
“你……”
那锦衣汉子只是伸出指头指了一下小伙子,就被掰段了指头,胸口挨了一脚,直接从三楼跌了下去,重重的落在了那断臂旁边。
“说”
那麻衣汉子刚想去看看同伴,就被一柄长剑抵在咽喉,不敢再去看。
“是,是,那雷凤丫头就是被鬼王给卖到丽春院去,而且发江湖贴去找辛酸”
麻衣汉子顾不上右臂还在流血,只是拼命将他知道的事,一股脑的全倒出来。
“哼”
那小伙子眼睛一眯,嘴唇已经气青了,直接一脚把那麻衣汉子也踢了下去。
风雪中,一道身影跳下了卯日酒楼,直奔丽春院而去。
丽春院外
“鬼王老狗,你辛酸爷爷在此,快把雷姑娘给我放了。”
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伙子正对着宾客满门的丽春院咆哮,他狰狞的面孔正如一个索命的恶鬼,却比鬼更加凶残。
“杀”
突然,辛酸感觉一道剑气从他的头顶射来,他就势一滚,剑已经出现在他的手里,四尺青锋,斩气破空。
“苏秦背剑”
辛酸将宝剑立在身后,“叮”的一声巨响,那青锋正好挡住了向他袭来的杀招,而辛酸纹丝未动。
“不错,你能接我一招,看来索命五鬼当真就是你下的手。”
一个一袭黑袍的老者立在辛酸的面前,他的黑袍上绣着一些漂亮的花纹,都是用金线缝制的,只是这老头披头散发,面目模糊。
“你是鬼王,雷姑娘在哪里?”
辛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他的眼神却比往日更加凌厉,这说明他的心里早已经掀起滔天巨浪。
“你不知道吗,就在这丽春院,你自己找吧”
那老头不在正眼看辛酸了,反而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辛酸径直走进了丽春院,他明白这雷凤只是诱饵,只是为了钓他这条鱼,现在雷凤已经没有用了,鬼王自然不在乎。
整个丽春院灯火通明,每一处都别有洞天,画着花样的榨取着这些客人的钱财,可是令辛酸感到惊讶的是,雷凤所在的那间屋子居然一点灯火也没有,这实在是很奇怪。
“雷姑娘”
辛酸走到这间屋子前,轻轻的敲了敲门,然而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一股不想的预感出现在辛酸的心头。
“哐”
辛酸推门而入,屋子里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一条白影出现在辛酸的眼前,首先是一双鞋,之后是脚踝,再就是雷凤的尸体,她已经用三尺白绫结束了她的生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在遭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唯有一死,以雪自己的清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雷姑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的死”
辛酸抱着雷凤的尸体走出了丽香院,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辛酸的眼角流出,落在他的衣襟上。
“好了,小子,人你已经见到了,现在我就送你下去陪她如何?”
鬼王笑嘻嘻的看着辛酸,手里把玩着他的长剑。
“好”
辛酸放下雷凤,拔出了他自己的青锋剑,剑指鬼王。
四尺青霜问天狂
八丈方寸尽彷徨
揪心瞋目泪千行
傲骨更胜戾气长
红颜身殒尸在凉
气贯丹田剑在旁
英雄有恨安能忘
天地只存剑气芒
愤怒,悔恨,失落,绝望,这些落寞的情感在辛酸的心里交织。从小就饱尝孤儿之苦,丧亲之痛,满腹心酸,本来他对于死亡,看得很冷,也看得很淡,强食弱肉,天经地义,他已经习惯成为一个执行者和一个旁观者,如今这样的不幸又再一次降临给他。
曾经他以为依仗这四尺青锋剑,便再也没有痛苦与失落,所以他还尚有希望,认为天地对他还算公平。然而,就是今天这个不起眼的日子,他又变得一无所有,命运在作弄他,他的心在绞痛,在滴血,没有人像雷凤这样关心他,他的凤姑娘已经化作了一缕青烟,散在这天地里。
杀,杀,杀,在辛酸的心里只有杀,再也容不下其他,别的对他只是奢望,是他永远无法哀求的。比绝望更痛苦的是先经历希望,再经历破灭。
此刻,辛酸不再是人,而是一把剑,一种任何可以让他复仇的工具。也许这就是魔道,心中无念,唯恨成魔,这是一种人剑合一的程度。
他辛酸能纵横贯通境,除了他只有贯通境初期那不值一提的修为,主要是青锋剑,和他的那一缕微弱的剑意,如今,昔日如小溪般的剑意,已经成为了滔天巨浪,翻滚无常。
“青蛇吞日”
披头散发的辛酸,高飞于天上,犹如一条巨蟒,正张开血盆大口,这无边的剑意是巨蟒的尖牙,意图将鬼王变成刺猬王。
“嘻”
鬼王怪笑一声,只见他手的长剑转动的飞快,如一个陀螺。
“仙童提炉”
鬼王手里的双手剑,每挥动一下,就像力贯千钧一般,慢慢的形成了一个香炉,鬼王转动着双手剑,就像仙童高擎着香炉一样,直接撞向了辛酸的青色巨蟒。
巨蟒无数的尖牙全被香炉撞断,双手剑一转就划破了无数的剑意,鬼王也是用剑的楚翘,以力破了辛酸的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