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灰蒙蒙的,晨曦也没有降临,只是空荡荡的街道上却有喧闹声,锦关镇的赌坊彻夜不息的灯悄悄的熄灭,来迎接着白昼的晨曦。
“哈哈,哎呦,又赢了不少钱”
索命五鬼中的赌鬼从赌馆里出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回味着刚刚的赌局,虽然他赢了不少钱,可这全因为他手里的刀。
“好狗不挡路,给爷爷滚开”
一晚上的豪赌让他的精神很不好,简直就像一个痨病鬼,所以误以为前面是一个雪人。
“我等你很久了”
赌鬼被这冷不丁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发现眼前是一个活人,只不过皑皑的白雪已经将其盖住,在这昏暗的环境下,确实不太好分辨。
“云霰出虹”
一道银色的寒光扎向赌鬼的胸膛,这一招葬桀生已经用的炉火纯青,经历几场的厮杀,葬桀生的元气只有十之五六,可是葬桀生依然要战,没有压力,就没有潜力的突破。
赌鬼运转手中的金背大环刀,狠狠的撞在葬桀生的枪尖,可葬桀生的长枪没有移动,反而是赌鬼的大刀被弹开。
“赌鬼,你真是枉为五鬼之一”
葬桀生一边奚落着赌鬼,一边增加手上的力道,枪尖便被他用的神出鬼没。
“滴答,嘀嗒”
虽然现在还是隆冬腊月,可大滴的汗液从赌鬼的脸上淌下来,他手里的刀越来越慢,越来越没有力量。
“猛虎出林”
葬桀生的长枪就如出林的猛虎,凶狠霸道,没有咫尺天涯的速度,但却带着无可抗衡的力量,如同山崩地裂之力。
“嗡”
赌鬼的大刀脱手而飞,葬桀生的枪尖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赌鬼就命丧黄泉。
现在索命五鬼以去其四,只剩下一个实力最强的厉鬼,在他已经杀掉的四个人里,以酒鬼的实力最强,其余三人均是二流高手,只有酒鬼一个能达到那种无物无我,人剑合一的境界,不过也已经死在葬桀生的枪下,厉鬼为索命五鬼之首,自当有过人之能处。
芬芳馆
整个锦关镇已经成为了银色的世界,这百花争艳,姹紫嫣红的芬芳馆亦是别无二致,几乎已经没有了动静,进入了深深的睡眠。
然而整个芬芳馆却有一个房间灯火通明,里面不时传出妓女凄厉的惨叫声,这是痛苦的哀嚎和呻吟,支支吾吾的听的并不真切。
房间里,十几根蜡烛一齐在燃烧着,照亮了整个屋子,厉鬼手里窝着一根细长的鞭子,上面还带着殷殷的血迹。
妓女被厉鬼绑在床上,被打的遍体鳞伤,衣衫不整,嘴被布绑的死死的,只能偶尔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哼,你放心,小娘们,银子不会少给你的,可惜,我五弟……啊……”
豆大的眼泪从厉鬼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淌下来,滚落在了地上,他们五个人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如今五弟色鬼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这个做大哥的心里实在难受。本来一直不近女色的他,为了他的五弟,也来到这芬芳馆,拥妓长歌,彻夜不眠。
想到这里,手里的鞭子却又加重了几分,屋子里又出来了不断的惨叫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更加恐怖与可怕。
天说亮就亮了,昼与夜只有这一线之隔,却有许多人在这一夜之间就天人永隔。
“大爷,大爷,有人给你送来一张请帖”
芬芳馆的伙计风风火火的敲着厉鬼的房门,震的山响。
“啪”
厉鬼直接甩这个冒失的伙计一巴掌,这一下既不重,没有打残这个伙计,也不轻,将那伙计的脸被打的高高肿起,如一个肉馒头。
“滚”
厉鬼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二,抓起了请帖,随即一把将那房门关死。
“辛酸”
厉鬼将手里的请帖捏成了纸团,从牙缝里挤出“辛酸”这两个字。下请帖的人就是辛酸,这个一举杀死河西四大杀手的人物,名气直追他们的索命五鬼,不一样的是辛酸只有一个人,所以也只约了厉鬼一个,就是葬桀生也不敢和索命五鬼正面死斗。
“驾”
厉鬼骑着一匹骏马从芬芳馆里闯了出来,他现在急得很,他扔了不少银子在芬芳馆里面,他要急着杀死辛酸,夺取他的钱财。
锦关镇虽然不大,可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也不少,不过,这些走在街市上的男男女女均不在厉鬼的眼中,要是他一生气,定会叫这条街上成为一条血河。
忽然,一个留着麻花柳卷辫,身着银丝青鼠褂,手中捏着三尺长剑,两腮胭脂粉,年方二八的大姑娘闯进了厉鬼的视线,厉鬼是一个不近女色的人,自然不是垂涎她的美貌,只是她太像一个人,就是镇远镖局的雷凤。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还活着,那我的五弟?她为什么到了这锦关镇?又为何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的?
虽然厉鬼的心里有着万般疑问,可他来不及细想,便骑马赶上,在这巷子里兜了几个圈子,来到一条荒废的巷子,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来到辛酸约定的碧云寺,这里荒废已久,杂草丛生,一副破落的景象。
“奇怪”
厉鬼看着眼前碧云寺的招牌,却再也找不到那雷凤的身影,就算是他要赴辛酸的约会来这碧云寺,可这一切未免太过凑巧,离奇古怪的事情一起发生。
他已经相信辛酸和雷凤可能有了勾结,而且很可能他的五弟色鬼已经命丧于辛酸之手,否则只凭雷凤是没有本事从色鬼的手里逃走。
现在,他也中了辛酸的圈套,可怜厉鬼势单力薄,再看着荒废的碧云寺更显出了凄清的孤意,他感觉肉跳心惊,忙不迭的滚鞍上马。
“哈哈,厉鬼,怎么,现在才上马,不觉得迟了吗?”
一道黑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寺门外,来人身高八尺,手中捏着一杆长枪,枪尖透着刺眼的寒芒,身上的锦衣绸缎被划开了几条口子,带着殷殷的血迹,一双阴狠的眸子正在打量着厉鬼。
“你就是辛酸?”
厉鬼翻身下马,将一条游龙般的三节棍抓在手上,甩出了几朵棍花。
“不错”
眼前的“辛酸”咧嘴一笑,这分明就是葬桀生,哪里有辛酸呢?
“你用雷凤引我过来,这是个圈套?”
厉鬼看着黑影里的葬桀生突然扔出几样东西,闪身退看,定睛一看,这是:四尺长剑一柄,飞锤一个,铁飞爪一条,铁齿轮一个,金背大环刀一把。霎时间,厉鬼的脸从红到白,再转为绿色,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看到他四位兄弟的兵器,他就已经知道他们已经糟了毒手,虽然早有预料,可还是不免兔死狐悲,这也说明厉鬼今天走出这碧云寺的希望十分渺茫。
“不错,这的确是个圈套,而且非这样做不可,原因你不必知道。”
这件事情本身就是葬桀生布下的圈套,从色鬼的死开始,便一步步将索命五鬼引向死亡,只不过葬桀生喜欢一对一的厮杀,不用毒,不使诈,全凭本事走天下。
葬桀生与马车上的女人串通,假意是辛酸救了她们,辛酸乃是新晋的少年英雄,风流倜傥,雄姿勃发,而那位雷凤姑娘更是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所以他们以辛酸的名义将她骗到碧云寺外,而葬桀生再拦住厉鬼,这样辛酸就背上了索命五鬼这五条性命。
杀人,对于葬桀生来讲,就像吃饭饮水一样,但是杀一个名人,不论成功与否,杀人者都会成名,可葬桀生偏偏就不喜欢成名,因为他笃信一个真理,名气越大,危险越大,死得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