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昏睡的徐松一脸淫笑,口水顺着嘴角都快淌成了河,满嘴呓语:“莺儿…嗯…,摸……嗯…亲一个…爽…”,这小子春梦了无痕啊。
云逸见他一脸淫荡痴笑,从头到尾狠狠鄙视了一番,抬起右手打算赏这小子一记降龙十巴掌,刚举手就收住了,瞄一眼徐松握在手里的酒杯,嘴角微微一翘,往里倒了点酒,再朝杯里吐了口陈年老痰。
“嘿嘿,尝尝小爷独家配方的琼浆玉液!”
除了徐松,陈枭何宽面前的酒杯也未能幸免,花魁在一旁静静看着云公子在戏弄三人,捂嘴直笑。
不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三人药力散尽,翻身动了一下,云逸赶快躺下,假装醉酒。
徐松突然意识到刚才醉酒不醒,唰地起身,双手疯狂胸前怀里掏来掏去,确定账本还在怀中才舒了一口气,而后坐下饮了面前杯中的酒,咂咂嘴,味道似乎有点儿不对。
余下三人相继醒来。“莺儿小姐,你这是多少年的女儿红啊,这后劲儿……”云公子摸着额头,一副头疼剧烈的样子,皱眉问道。
这云公子可真会装,她莞尔回答到:“回公子,此乃十八年的陈酿!”
众人纷纷点头,不禁夸赞一番。“哟,怎我这里还剩一杯,如此佳酿不喝可惜,各位随意,在下干了!”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枭与何宽也看见了眼前的酒杯,见云公子一饮而尽,甚至都没多想,也跟着他一饮而尽,酒是好酒没错,只是那味道古里古怪,两人齐齐皱眉,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顺着咽喉直达肺腑。
喝完云公子还不忘惊叹:“好酒,真他娘的好酒!”,陈何二人也配合点头,只有那花魁笑得是合不拢嘴,心里直呼:云公子太坏了!
……
喝完花酒,云逸哼着小曲儿回到客栈,南宫幽雨三人见他归来,纷纷起身走到他身旁,急切的眼神渴求从他嘴里知晓一二。
不紧不慢喝了茶,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大家都以为计划失败了,在心里感到一阵惋惜。这时,他突然拉着苏灵儿的小手走到一旁,小声问道:“乖灵儿,你那梦香散里是不是添加了点有趣的东西,能不能给相公弄几包防身用用。”
苏灵儿当然知道药里添加了什么,只不过那种东西太过下流,她开不了口说出来,相公朝她要的理由也实在太奇葩,可没听说过有人行走江湖用春药防身的。“相公,防身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种‘七虫七花散’效果甚好……”
“灵儿,你怎么就不懂你相公呢!这七虫七花散一听就是杀人的毒药,相公我可是行的端坐的正的至善之辈,你那里就没有什么《我爱一条柴》《如来大佛棍》之类的吗?”
还什么至善之辈,有拿春药防身的吗,失身还差不多。苏灵儿脸涨得通红,二人窃窃私语,南宫幽雨和上官谨相互看了看,满脸迷惑,不知道他俩在搞什么花样。
她轻微点头,云逸喜笑颜开。“相公,我这就去取!”
云逸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师姐和上官谨,一把拉住小手,鬼鬼祟祟附在她耳朵上说道:“嘘,这是咱俩的秘密,悄悄给我就行。”说罢顺便朝她小脸蛋上啄了一口,以示奖励。
灵儿娇羞低下了头,云逸转头嘿嘿直笑,走到师姐二人旁边,此时的她俩已经看懵了,瞪着两双大眼睛,不知所然。
“师姐,你可知道铸剑城诸葛浩宇?”云逸问道。
“炎龙枪诸葛浩宇自然知道,小师弟为何有此一问?”
比起南宫幽雨的淡定,上官谨听到诸葛浩宇的名字反而显得十分惊讶。
“铸剑城与齐贤王有勾结,正在为他大量打造兵刃……”
上官谨一听突然打断云逸说道:“不可能!”,说的斩钉截铁,其余三人被她这话惊到,不可置信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看。
“诸葛浩宇是我师父,怎会勾结齐贤王谋反!”
见众人心中疑惑,上官谨这才吐露出她是诸葛浩宇徒弟一事。
江湖上无人知道诸葛浩宇曾收了弟子,回想起上官谨杀人时的凌厉枪法,这才恍然大悟,尉迟锋作为军中大将军,手持雷霆双锤,怎么可能有个寒铁长枪的徒弟。
原来十多年前,诸葛浩宇在将军府中见到一女童,天资聪颖,小小年纪武功卓绝,尤其对枪法领悟独到,自此收了她这个门外弟子,亲传了很多枪法秘诀。
虽然上官谨坚定她师父的为人,可那账本上明明白白写着铸剑城三个字,诸葛浩宇作为一城之主难脱干系。
朝廷兵器由工部下属铸造监负责打造,大唐除了铸剑城有这实力外,要想打造大批量兵器的绝无三家,且诸葛浩宇英雄一世,享朝廷恩赐,誉满江湖,又怎会做这种自毁门风大逆不道的事情,确实匪夷所思。
如果齐贤王想要举事,幽州的确是上上之选,中原腹地大唐粮仓,一旦发生战事,进可攻退可守,这老家伙还真是机关算尽。
见上官谨坚持肯定,事情没有清楚之前,他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摸清幽州官场,自然会水落石出。
廿二日,烈日当空。
幽州城南市最宽敞的街道热浪滚滚,那些赤脚乞丐也懒得冒着毒辣的太阳沿街乞讨,纷纷蜷缩在树荫背光处,或躺或坐,四目无神懒洋洋地等着施舍。
南城门楼上,守城的士卒摘盔卸甲,赤膊上身,三五成群玩起了掷骰子,随身佩刀胡乱摆放一地,打诨度日。
火辣辣的太阳让人精神萎靡,街边摊贩纷纷瘫软在椅子上,不时打着哈欠。平时拥挤的南市街头行人稀稀拉拉,倒是几只野狗在争一块骨头咬得头破血流,吠声震天。
南市最高档的茶楼“品茗居”矗立在南城门不远处,三楼临街的雅座四位公子倚窗而坐,有说有笑,楼下路过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时驻足凝望,脸乏花痴。
城门外,几匹快马惊起尘沙,朝城门飞奔而来,打头的身批铠甲,面露凶光,身经百战的将军气场不过如此,后面跟着的有几人青衣素布干练有神,马侧挂着长剑,统一着装,中间的年亲人则锦衣玉服,胯下的枣红马银鞍镶金皮革带,甚是奢华。
看守城门的士卒老远见到将军回城,刚刚还东倒西歪吊儿郎当,瞬间精神抖擞,立正恭迎,马队丝毫没有理睬,直奔城内。
急促的马蹄声将南市街头争抢骨头的野狗吓得四散而去,品茗居倚窗的苏灵儿对众人说道:“看,谁来了?”
上官谨朝外细看了一眼,扭头对着云逸说道:“是李幕!”
云逸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满脸惬意,悠悠说道:“老王八不来派小王八来,这下热闹喽!”
马队带头的正是幽州城防从五品校尉将军李武良,幽州驻军的一把手,看他这奴才架势,齐贤王的走狗一条无疑了。
说到李幕,几月前被云逸搞得失魂落魄,一度自暴自弃于府中,没想到今天又在幽州看到他,还真是冤家路窄。
一行人没在城内逗留,直接去了河图山庄,待天黑,云逸独自潜伏进入庄内。躲过院内守卫,透过纸窗,李幕几人正围坐在圆桌旁,徐松何宽起身恭敬敬酒:“小王爷远道而来,我二人有失远迎,望小王爷恕罪!”
李幕端坐在上位,单手举杯,皇家子弟的派头十足,只是随意做了一个抬杯姿势,算是领情。“二位客气,小王奉父王之命来此与尔等共谋大业,况且二位尊上忠心辅佐父王左右,今后我等便是手足兄弟,待大业成功,同享荣华,共迎富贵!”
徐何二人感激得热泪盈眶,这一丘之貉,简直让人恶心到极致,齐贤王父子心狠毒辣,如果有一天真的坐上皇位,祭天的台子上少不了他这群忠心奴才的人头。
听取了徐何二人的汇报,李幕十分满意,当然这中间少不了溜须拍马的连珠妙语。虽说参杂了些废话,云逸听了也不禁一身冷汗。
光是那马匹两千,军士两万的数字就让人不寒而栗,河图山庄内不断还有兵器送进仓库,说明这还只是目前的数字,他们在幽州地头秘密持续招兵买马,壮大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小王爷笑得合不拢嘴,跟几月前的废物判若两人,轮到李武良,他举杯说道:“小王爷放心,我已将人马藏在山中日夜操练,争取早日形成战力,助王爷一展宏图指日可待。”
对于听到的全是好消息,进展顺利,从头到尾无不喜笑颜开,李幕突然脸色一沉,似有担忧,桌上其余三人立马收住表情,相互看了一眼,不知什么地方做得还不够好,让小王爷忧虑。
“各位,出京之前小王收到秘密消息,太傅云逸突然不知去向,会不会幽州之事已经暴露?”李幕担忧道。
其余三人大眼瞪小眼,幽州远离京城,与这个云太傅更是素未谋面,连高高在上的小王爷李幕也胆怯几分,心中难免疑惑他究竟是何人?
徐松听到云逸二字立刻想到前些天一起混迹妓院的云闲,这名字也只是一字之差,当朝太傅位列三公,权倾天下,又怎会是个毛头小子,或许是他想多了,随即否定。
“小王爷多虑了,幽州大小官员早已换成自己人,就连驿站管丞皆是,堂堂太傅来幽州又岂会不知,况且现在明面上沈南溪已死,由陈枭那草包管辖幽州,如果出事有他替咱们背锅,无需担心!”徐松信誓旦旦说道。
李幕吃过云逸很多亏,这人从不按套路出牌,年纪轻轻却高深莫测,整人手段更是下流卑鄙花样百出,让人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