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傅暂时没有惊动黄师爷,让这老小子自认神不知鬼不觉,便让师姐暗地里监视,等他漏出破绽。
另一方面,大张旗鼓搜查饷银下落,目的就是给他制造压力。
“云兄弟,弟兄们都快把苍南县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任何饷银下落,这可怎么办?”
尉迟锋快耐不住性子了,这批饷银对他简直就是命根啊,看着云太傅一点都不捉急,每天衙门里翘着二郎腿喝着茶,调戏调戏美女,他急得快发飙了。
“大将军,来,尝尝这陇南县的特产,好东西,壮阳的!”说着将东西端到他面前。
“哎哟喂,云老弟,老哥求你了,快想想办法吧!”尉迟锋愁眉苦脸,哪还有心思吃什么壮阳补药啊。
“我看弟兄们都搜累了,不如大家全部回驻地休息吧!”
“云老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这是军令。”
尉迟锋心里特别别扭,堂堂大将军,却要受他辖制,目前饷银还下落不明,太傅又突然收兵不搜了,他哪受得了,可军令不可违,也只好作罢。
太傅大张旗鼓的开展了搜查,又热热闹闹的停止了行动,某些人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开始蠢蠢欲动。
当天晚上,小小的陇南县城注定不平静,月黑风高夜,一伙几十人的高手秘密聚集在苍南县的县衙外,偷偷翻进院内,透过纸窗往屋内吹了迷烟。
床上的人毫无动静,似乎都被迷晕过去,这伙人拧着刀小心打开房门,直朝卧室走去,对着被子一顿猛扎。
“不好,上当了!”
被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只是几个枕头,被伪装成有人躺在床上睡觉。
几百人的官兵拿着火把突然冲进县衙,与他们打作一团,云太傅几人正站在大门口,看着官兵将他们一个个生拿活捉。
“大将军,怎么样,是不是一网打尽了。”
“哈哈哈哈,云太傅,本帅服了!”
大堂上,黄师爷被五花大绑,云太傅打算连夜审问。
“黄师爷,痛快点,咱也不想费那瞎劲,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这老小子脸朝一边,还挺有骨气,硬是不说一个字。
“看来黄师爷累了,好吧,先从他们开始!”
士兵将活捉的贼人带到堂上,一脚踹他跪下,云太傅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困意十足的样子。
“唉~懒得审,拉出去砍了!”说完,挥挥手,军士得令后将犯人往外面拖了出去。
“我招,大人,我招……”
太傅根本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听外面“嗖”的一声,手起刀落,犯人人头落地。
堂下的犯人们立刻脸色惊恐,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带下一个上来!”尉迟将军令道。
“唉~将军,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审完啊!不如先杀掉一半再说,太多了!”云逸叹气道,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好家伙,还第一次听说这样升堂审案的,这云太傅未免也太狠了吧!
“云兄弟,要不我来审吧!你先去休息休息!”
“这怎么行,陛下叫我来全权负责饷银一案,若是交由你审,那还不得说我玩忽渎职,我可不想让他老爷子不开心。”
云太傅指着堂下的犯人,还没发话,他当场昏了过去,胯下一摊尿液顺着地板淌了出来。
“我去,这他妈太没出息了吧!你们那谁想招的尽快啊,自己上来说,我懒得问!”
犯人们一下炸开了,争着吵着要招供,黄师爷脸上顿时苍白,直挺挺的腰杆一下软了下去,一副自认倒霉的衰样儿。
“黄师爷好像有话要说?”云太傅笑眯眯的说道。
“唉,我招,饷银就藏在县城的官仓内。”
云太傅朝尉迟锋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出了县衙,直奔官仓。
难怪大军怎么都找不到呢,这家伙居然将饷银藏在县衙不远处的官仓内,还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又会想到去这种地方搜呢!
原来这个黄师爷是齐贤王安插在陇南道的暗碟,他主要任务是将搜集来的军事消息传到京城,是护唐关间谍的上线。
半月前,他收到主子的命令,协助七星坛断离劫饷,之后由他负责藏匿,等待专人接收,所有的计划全是上峰在安排,说白了他也只是个执行者。
没想到尉迟锋的大军一直留在陇南县搜查,这批烫手的饷银长此下去怕出纰漏,故趁官兵休息,意图杀害太傅等人,借此转移注意力,尽快想办法将军饷偷运出陇南县。
太傅这一审出了找到了军饷,还将大批的间谍给拱了出来,收获不少。
刘尤这个知县无德无能,尸位素餐,虽说没有!大过错,却也是地方懒虫,危害无异于奸佞馋臣,太傅罢了他的官职,上报朝廷。
劫饷案也算成功告破,还趁此打掉了齐贤王在护唐关边塞的情报网络,灭掉危害大唐社稷的七星坛,老皇帝那边别提走高兴。
墨友镇军队驻地
“大将军,劫饷案成功告破,七星坛贼人也全部被诛杀,押送军饷的五百英灵也可安息了。”
“云太傅说的极是,只是可怜我那五百将士,他们没能战死沙场,却被大唐奸人所害,寒心啊!”
“弟兄们死的冤枉,此次回京定将禀明陛下,优抚烈士亲属,让他们安心投胎,下辈子再做我大唐好儿郎!”
两人边说边走,上官谨杵着拐杖从军帐内走了出来,云逸赶快上前扶着。
“哟,我的姑奶奶,慢点,小心伤口又裂了。”
“哼,要你管,我随叔父行军打仗那会儿,你还在尿床呢!”
云太傅这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啊,不知哪里又惹着她了,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还遭人嫌弃得不要不要的。
“好好好,我错了,上官将军,您打娘胎里出来就是那哪吒三太子,行了吧!”
尉迟锋看他俩简直就是一对儿冤家,一见面三言两语就开始掐架,只笑笑,不说话。
“云太傅,谨儿就拜托你照顾了,大军明日一早开拔,北境那边不敢再懈怠。”
“咦,将军,此话何意,上官将军不跟你回去吗?”
上官谨一听,脸拉得老长。“我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用不着他照顾!”
原来陛下传来口谕,上官谨因公受伤,特准她回京修养,不必再回北境。
第二天一早,云太傅找来一辆大车,两匹马并驾齐驱的那种,主要是为了照顾上官谨,她身体不适合骑马,尉迟锋又派了二十人随队护送,就这样,在墨友镇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各自朝相反方向走了。
云太傅骑着马,哼着小调:“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幽雨姐姐,你也不管管他,满嘴淫词小调。”
三个女人待在车内,一路上都在听他放声高歌,上官谨终于忍不住了,便朝南宫幽雨告状。
“上官妹妹莫生气,小师弟他就是这样,不羁世事,放浪形骸,忍忍就好了。”
“我倒觉得相公唱得挺好的!”苏灵儿一旁说道。
南宫幽雨和上官谨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同样是女子,这思想境界怎会如此天差地别。
云太傅躺在马背上,突然回想起那晚在七星坛,他看见断离的手上有个奇怪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
上次在七星坛缴获的火铳和火药也被他了带走了,打算带回京城交给工部的人研究研究,说不定今后对大唐有历史性的作用。
“弟兄们,小娘们儿们,咱们休息会儿再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家伙纷纷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下,师姐和灵儿小心搀扶着上官谨下了马车,云太傅想上前帮忙,却被她一脚踢开,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
“你说谁是小娘们儿?”
“没说你,我说我自己呢!讨厌,伦家想活跃一下气氛都不行吼,纸个酱紫对伦家!”
云逸故意娘声奶气地说道,士兵们笑得人仰马翻,苏灵儿更是捂着肚子差点笑岔气。师姐还是那么矜持,只是低头轻轻捂嘴。
上官谨气儿顿时消了,眉开眼笑着想上前给他来顿小拳拳。
一路上有他这个活宝,倒也轻松自在,路途的疲惫早就忘了一干二净,云太傅没有官架子,跟同行的将士还时不时坐在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小李,你看看山脚下是不是一个镇子啊!”
“禀太傅,我们到了七塘镇了!”
风餐露宿好几天,云太傅带着队伍直朝镇子走去,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是个小地方,在大唐的版图上可能连地名都没有,上次为了能尽快赶到陇南道,三人抄了很多小路,这次跟着一辆大马车,只能选择走宽敞的官道,同时路程也增加了不少。
小镇还挺热闹,似乎正好迎上当地赶集的日子,路边摊贩不断在吆喝,来往的人群在各种摊前讨价还价。
“老不死的,滚,本差奉命收取税银,凡是在这里的摊贩,都要上税。”
“差老爷,我的两个儿子参军打仗,朝廷已经免去了我家的税负,你行行好,我老伴儿还等着我卖了东西抓药回去呢!”
一个老妇人躺在地上,死死拽着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苦苦哀求。
“我不管朝廷的事情,在这七塘镇,官爷我说了算,你个老东西,小心本差治你个逃税的罪名,将你关进大牢。”
他说完举起手来准备朝妇人打去,云太傅一下从他身后捏住了他胳膊。
“老人家做错了何事,要你这般打她!”云逸问道。
“你是哪儿来的杂种,本差想打谁就打谁,你算个什么东西!”官差嚣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