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果然是真的。”打完之后，秦媛还回味了一下触感，作为一个所有人眼里的乖乖女，她从没做过这种事。
赵一夜：“……”试试就试试，不用这么大力气吧。
“……”秦媛想说出口的话却卡在嗓子里。她重新整理语言，清了清嗓子……还是没说出来。
赵一夜看着她这一系列怪异的动作，满脸疑惑。
“你……不会说话？”他试探性的问道，成功收获美女的白眼一个。
“对不起，刚才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是人。”她风轻云淡的说道。
秦媛心中多出惊诧，她真正想说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止她开口，她能感觉到，如果开口，自己会有非常可怕的遭遇。
“你叫什么名字？”赵一夜问道。
“秦媛。”她目光闪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光线明暗间，秦媛的表情变幻全隐没在阴影里。她开始意识到一个自己从来没想过的问题。
这边除了秦媛，全员阵亡的前提下，那边二人成了整栋大楼里仅存的活人。
仅剩两人，一夜书把他没看到的那些场景也写了下来。
他背着一个鬼，冲向无尽的楼梯……最终迷失在时间里，成为一个全新的怪谈。
赵一夜没有要找回他的打算，他今晚来到这里，本就不怀好意，而且他相救也没那个能力。
他只是一个记述者，不负责解决这些事，也许日后会有人到来，超度此地亡魂，这些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里。
“这里很危险。”赵一夜很认真。
“我知道。”秦媛也很认真。
持续对视七秒钟，二人移开目光，选择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赵一夜继续向上走，他要去看剩下二人的结局。
秦媛则是向下走，凭她身上的功夫，一般鬼怪尚能对付，离开这里不成问题。
赵一夜有些奇怪地看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在哪见过这位美女……该不会真的是自己欠了别人的债……
他赶紧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脑子，绝对不可能。
这边没什么好看的，唯一的幸存者自己走出了大楼，他又顺着原路返回。
椅子们目送他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上面纷纷显现出人影，每一个都是西装革履，双手被绑在椅背上。
他们每个人的心口上，都有一把刀，深深插进心脏里，似乎有一些特殊寓意。
赵一夜回头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耸耸肩，把这幅画面记录在一夜书上。
……
推销员向来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职业，不论他们怎么卖力，相信的永远只是少部分人。
很大一部分人会直接标注诈骗电话，然后永远拉进黑名单里。
但做销售这一行也是有技巧的，他们自己称作“语言的艺术”。骗人不是必要的，但不骗人是一定不行的。
总要加那么一点小花招，才能让别人相信你说的话。他们是销售员里非常特殊的一部分，因为那些人投诉他们是骗子不是空穴来风。
主要目标是有钱的老人，特别是没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那些，特别挑那些子女常年不在家的，装作社区人员上门服务……
这套歪理在整个公司的销售部里被奉为真理，一代代传下来，实际操作更变本加厉。
所以他们死后，心口被插上一把名为良心的刀，日日夜夜，他们都只能坐在椅子上，思考自己曾经的人生。
在家里，他们也是好父亲，好丈夫，偏偏在这个公司里，他们是吃人的恶魔。
每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他们怨念的发泄对象，消失在这条走廊里。
但今天这个男孩……他们自己之间也有了不同意见。
“他是人！我们一定要把他留下来作伴！”“不对，他明明是鬼！是我们的同类……”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是自由的，和他们这种被束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鬼魂有天壤之别，嫉妒使鬼面目全非。
凡是有出手想法的鬼，全都在无声无息间被烧成灰烬，他们甚至连是谁出手都察觉不到。
好在没椅子的鬼数量庞大，这张椅子在这栋楼里被赋予另一层意义，那就是转生解脱的机会。找一个人来代替自己，自己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
……
在他们怨恨的眼神中，赵一夜扬长而去，那二人居然毫发无伤上到顶楼，真不知道该说是运气好，还是实力强。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坚定要赢取比赛的意志，这两个也是神人。
他们踏上顶楼却没见到自己另一位同伴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栋大楼，会吃人！
二人在顶楼瑟瑟发抖，作为最高的一层楼，这里什么都没有。
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这条走廊里压根没有一扇门，没有一样摆放出来的东西，走廊尽头直接是阳台。
“我……我害怕，我们回去吧……”女孩的哭泣声在寂静的走廊上传出很远。
男孩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怕什么！上都上来了，要有鬼也都被甩在身后了。”他对女孩所有的耐心，都在这漫长的几段楼梯上消磨殆尽。
“可是我们怎么下去啊？”她捂着脸，却不敢正面反抗，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万一出事，连求救对象都没有。
“我们……”男孩思索一阵，终于想到了办法，“跳下去。”
他冰冷的声音响起，女孩如坠冰窖，哆嗦着，嘴唇不断颤抖。
这场闹剧该落幕了，赵一夜从后面的楼梯上走出来。
每年夏夜，都会有人在这里见到这群高中生，在同一时间，他们一直重复自己死前的场景。
所以赵一夜才会对那个叫秦媛的女孩格外关注，明明已经死了这么久，却还能离开这个地方……她似乎意识不到自己是鬼。
如果真能离开这里，想必她已经自由了。
面前一男一女的面容开始变形扭曲，这是他们坠楼而死的样子，每一年的今天，都要重新体验一下这个场景。
剩下的尸体从来都没发现过，这是一桩搁置已久的悬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