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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破旧村庄(5)

村民们都围在村头,老的少的,几个婆娘挤成一堆,喷着口水,咬着发黄的牙齿吵闹着。人群开始骚动,几个男人从里面挤了出来,跑开了,很慌张,透过人群中狭小的缝隙,我看到几个女人坐在了地下,面如死灰,似在埋怨、愤恨……我竟然急迫起来,急迫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用力扒开肥胖的身躯挤了进去,有一个穿着警服的男子在中心说着什么,国字脸,长像普通,五十多岁的模样。一看到那身警服我就懵了……脑子一片空白,听不见他说的话。我就那样愣愣的看着他,满眼空洞。

旁边的花婶推了推我,她看着憔悴了许多,应该是死了老公的缘故。

“你是叫袁清吗?”那个警察走到我面前皱眉问。我只是点了点头,不愿说话,我现在心里有些崩溃,只是因为这些警察来的太晚。

“你叫我冯局就可以了。你跟我来。”冯局说完转身走了,我慢慢的跟了上去,也就四五米的距离,这时我才看到原来不远处还有七八个警察,中间有一个人,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一双浅灰的运动鞋,跟这里的环境很不搭。

手被拷着,头被纸袋蒙着,看不见他的脸,可我却觉得熟悉,我又开始心慌了,慌得很厉害。

“这就是把你卖来这里的人。”冯局点了根烟抽了一口,吐出烟丝,有一股痞气,“你可以去看看。”说完就又往人群走去。虽然离得不远但我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

我浑身都在颤抖,我怕……挪一步我都觉得费力,那些警察都看着我,有惋惜,有不屑,我都不在乎,人都要死了,在乎什么?

我手指都是抖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抬起来,我慢慢的捻着纸袋,一寸、两寸、三寸……越来越怕,我想逃,但我不能逃,不能。

我的世界,内心,都崩溃了,如果说以前让我活着理由是恨,现在我连活着都快没了勇气。是他,真的是他,是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那个我深爱的能付出一切的人!熟悉却又模糊的脸苍白无光,有很深的黑眼圈,已经没有当初的阳光自信,只有一脸堕落。

我以为我会发疯、抓狂,可我没有,我很平静,连我自己都没预料到自己能这么平静。

我就平淡的看着他,很平淡,犹如看一个陌生人,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恨一个人到极致时是如此平淡的。他没抬头看我,是因为愧疚还是不屑?

我捏起他精致的下巴,慢慢抬起他头,我想笑,他眯着眼看我,嘴角微勾,满是讽刺,呵!“啪!”一巴掌,我打的很爽,他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

他又抬起头讽刺的看着我,“呵呵……”我笑的很魔性。玉龙晨站在我旁边,他比我还吃惊,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控制不住,对他的好感都没了,开始恨起来,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我闭上眼,不去想他,那样他就会消失了。“不要,清儿,那不是我……”我没看到玉龙晨最后眼里的恨……声音没了,我睁开了眼,只要我不去想他,就看不到了不是吗?

“砍死他们!大家不要怕!我们人多,警察不敢乱来!”蛮子着声音很粗矿,我扭头去看了看,妇女已经让开位置,那些村民,有十几个,拿着锄头、镰刀、大锤……就冲着警察冲了上来。

“噗”子弹穿过血肉的声音,蛮子一下摔到在地,捂着出血的大腿惨叫着。后面的村民都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冯局收起还在冒烟的手枪,叼着烟,慢悠悠的说:“你们觉得警察不敢怎样?不敢杀你们?你们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够你们死的了。如果还想送死尽管来,我们的子弹足够送你归西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成了吼叫:“来啊!狗日的!有本事来啊!”

村民被他的行为举动吓到了,没人再说一句话,没人再做任何动作。突然静了下来,风的声音都让人紧绷。

冯局把烟抽完,用脚捻碎,吐出一口浊气说:“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都是被卖来的,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走,也可以留在这,这全凭自愿。”

我看见了,很多人都在犹豫,当然,除了我。时间过了这么久,大多有孩子,在这生活都习惯了,这是不舍。出去就能适应吗?这是她们所担心的。

冯局看着她们的表情皱着眉头不说话。“我去!”我干脆的回答着。那些本村村民都狠狠的盯着我,我朝他们温柔的笑着,冯局看着我愣了几秒后朝着我点了点头。我抿嘴一笑,我不出去,怎么让他死呢?其实我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些村民的……

陆续有几个婆娘站到冯局后面,低着头,她们的那口子就开口骂着:“我操你祖宗!臭婆娘!给老子回来!”

“狗日的!你敢走你试试!……”

“你这个贱人!……”

说着还有人准备来拽人。“砰”又是一声枪响,叫骂声停止了。“你们再上来老子就让你们脑子开花!”这是冯局说的,透着一股威严。场面又静了下来。

“没有了吗?”冯局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等更多的妇女站出来,可是没有,有的只是低着头的女人、婆娘被带走的愤怒汉子。有的汉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婆娘,觉得要好好对她,毕竟婆娘没走不是?

“我在这里做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买卖妇女儿童的,一经发现,直接枪毙!”“砰!”冯局说完又开了一枪,让他们颤了一颤。

“收队!”

剩下的村民都直勾勾的看着我们离去,有愤怒,有埋怨,有庆幸……只有老洪淡淡的看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我走了,还有他在村子不是吗……

我才知道离村子十几里路的地方有一条石子路,只能容的下一张车过,如果两张车迎面而来,那就必须有一张停下往路边的宽处让,不然就会发生车祸。

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左右才到那,路程中没有村民追过来,他们怕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其实我还挺想看他们追出来被打死的场景呢,画面肯定很美。

路上停着五辆警车,一辆面包车,警察们分批上车,把他押到了第一辆警车里,总共有三个警察看着他。冯局让那些妇女坐在最后的面包车上,她们看起来有些慌张,我没进去,冯局走到我面前耐心道:“你怎么不进去?”

“我想跟他坐一起。”我指着第一辆警车坚定的说,冯局有些犹豫,“我不会做什么的。”

冯局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闭眼转身道:“去吧。”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我坐在了他的左手边,因为这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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