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不能屈服,因为我无法接受我的孩子成为黑夜的死士,但我也无法放弃我的妻,因为我爱她,孩子也需要妈妈。
我问妻要脱离黑夜需要付出什么,妻说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永远无法回头。
我打破了自己的誓言,那一夜,我独自坐在院子里喝了很多酒。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看着熟睡中的孩子,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父亲就算是死,也要让你光明正大的做一个行走在白天的人,绝不会让你成为黑夜的狗。
可我又能做些什么,报警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甚至想过和对方同归于尽,但对方在哪?他们又是谁?
我渐渐的有些理解为何有那么多死士的存在,因为他们也曾如我现在一样的茫然,一样的无能为力,屈服吗?
不,尽管现实一次又一次的将我击倒,但我仍相信黑夜再漫长终将会有曙光出现,人世间是光明的!
我在生意上更上心了,有意的结交各种各样的人,出入各大名流会所,慈善晚宴,融入一个又一个圈子,我在寻找那个能够帮助我的人。
随着房价的不断攀升,我的身价在短短几年内翻数倍,而我,也不再是那个任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单纯青年。
我的妻又怀孕了,借此机会,我在公司开始大清洗,凡事和妻子有的近的都被我开除或是边缘化,而安心养胎的妻对此一无所知。
在国内,我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专门接收退伍士兵,在业内也小有名气。
在国外,我投入大量金钱,全力收集关于黑夜的各种情报,但却收效甚微,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花木兰、花向荣、丽娜、李铁军、王善良都没有联系我,但我却没有一天睡得安稳。
我问妻黑夜到底要咱们替组织做什么,妻摇摇头说道:“到时自然就知道了。”
我问妻你为什么是黑夜的死士,妻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生来就是。”
我问妻为何不反抗,妻很怪异的看着我反问道:“为何要反抗?”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问过妻类似的问题,只是一个人默默的积聚力量,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又一年过去了,李铁军这时已经是某省公安厅的刑侦大队队长,我能盯着的只有他。
之前我曾几次给他打过电话,企图套出点话,但到底是老刑警,他有些如同猎狗一般的警惕性,一问到关键事情顾左右而言他,一副油泼不进,针扎不尽的样子。
黑夜始终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巨石,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块石头越来越重。
终于,有一日。
“李董,近来可好啊!”
电话中响起熟悉的声音,心中尽管已掀起惊涛骇浪,但却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善良,最近过得可好?”
王善良的声音中充满了疲惫,说道:“不好,账户全部被冻结,全球通缉,压根就不敢出现在有监控的地方,而且组织里也有人不希望我活着,追杀没有一天中断过,我走投无路了。”
我感觉自己一直以来苦苦寻找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说道:“怎么会走投无路呢?我就是你的出路。”
“你真的肯帮我。”
王善良尽管压制着情绪,但我仍听出他很激动,这般看来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这对于我来讲太好不过了。
社会并不是金钱社会,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但很多事情只要你肯花钱都能解决,比如王善良的身份问题。
他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我也不需要他见光,他是一把好刀,而且是见血封喉的那种。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能够爆发出的能量绝对超乎他自己的想象。
王善良能够在黑白两道的追杀下流窜数年果真不是简单的角色,他找到一个私人整容会所,给自己换了张脸,更是通过医学手术换掉了指纹。
从这一刻起,这个世上再也没有王善良这个人,他要复仇,向黑夜的有些人讨债;而我能够给他提供身份,提供资金,祝他达成心愿。
有我这个朋友是王善良的幸运,世上再没有如我一般全力支持他复仇的人了。
王善良,不,现在应该叫做张二狗,凭借着对黑夜的了解,他在大洋彼岸加入黑夜。
他要狠劲,不缺;论能力,也不差;更重要是金钱开道,混黑的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就是为了钱,而恰巧我最不差的就是钱。
很快,我的投资有了成效,王善良打电话告诉我黑夜的龙头5年前意外死亡,自此拉开了龙头之争,这几年一直在内斗,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大有分崩离析的架势。
王善良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我也终于确认之所以这几年没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是因为其内部都盯着龙头之位,但一旦龙头人选确定,华夏区是黑夜的必争之地,到那时我绝难置身事外。
天无绝人之路,正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有几个手眼通天的人找到了我,想要入股我的公司,说是入股,但说白了就是空手套。
换作常人必然是愤怒万分,但我却欣喜若狂,一方面,这些人确实有实力,拉他们入股不一定就真的亏;另一方面,通过这几人我终于能够见到真正的实权人物。
与那人见面我是忐忑的,尽管我此时已经完全不必如此小心,但……
机会难得,我也深知可能机会只有这么一次,于是,我把我所经历的,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之后,我唯有带着渴望、恳求的目光注视着对方,他看了看我,沉思片刻,我是紧张的一动不敢动。
他拿出电话,我不知他打给谁,只听他说道:“明天你来首都一趟,这有你的老朋友,可能会对破晓行动有帮助。”
我不解的看着对方,撞着胆子问道:“首长,他是?”
“李铁军。”
……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