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因为想到张亚琴同样美貌的原因,或许因为他自身对外貌不看重,却又反感那些以为自己长得美,就露出高人一等神情的人,张飞看向露比娜时,眼中或多或少有些不屑。蛇蝎美人,带刺的玫瑰等等类似的词汇,总会在那时候浮现在他的心中。
然而他这看似没什么的举动,让王玲看见了,却大为恼火。十六岁的她,正是执着的在乎一件事对与错的年纪。自己的露比娜姐姐,哪里得罪了那个低劣低贱的辅兵,他凭什么那样看自己的露比娜姐姐?他不对!必须要惩罚。
……
这还是张阳把碗摔了的那一晚。
军营中处于中央处的最大帐篷中,已经摘掉帽子,放开束着头发的王玲咬牙切齿,右手拿着钢制勺子,使劲的在她身前那比脸盆小不了多少的饭盆中来回戳。
“当当当~当当当~”
声音引起了露比娜的注意,她吞下口中新鲜的肉块,转头带着笑意,轻声温柔的向王玲询问道:“怎么了,我的小妹妹。又在生谁的气了?”笑起来的露比娜犹如一个温和可爱的邻家大姐姐,哪里还有之前高冷的气质。
王玲也像个小妹妹,低着头,撅着嘴,咬牙切齿,犹如小孩对父母告状一般,“哼!还不是那个辅兵。”
露比娜疑惑道,“辅兵?那个辅兵?”
“就是那个一幅小白脸,魂环是两个垃圾的家伙。”王玲一边说一边挥舞着双手形容,手中的钢勺子在空中挥舞出银白色的弧线。然后将张飞形容成了一个脸比洗脚盆还大的怪兽模样。
“呵呵呵”露比娜畅怀而笑
王玲,这个是跟着露比娜一起从侦查队过来的小妹,露比娜和她关系虽然没有和她另外五个姐妹那般亲近,可除开五姐妹,王玲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在这没有姐妹在身边的日子里,王玲就是她的姐妹,最令她看重的是王玲的忠诚。
“王玲还没有修炼功法,或许自己可以将家族的功法传授给她一二了。反正自己也和家族关系不太好,家族的规矩,想来不用守得那么严实了吧。”露比娜心中想到。
露比娜放下钢叉,转过身面对王玲,看着气嘟嘟的王玲,她一只手抚摸着王玲短发,柔声道:“任务只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这节骨眼上,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忍一忍。反正这次任务做完我们就可以返回原来的部队了,现在又何必跟那种低劣的辅兵生气呢?”
是的,辅兵在露比娜的眼中就是低贱的。
露比娜出生在一个郡中家族,虽然不是嫡系,可社会地位还是处在贵族的圈子里。接受了家族教育的她,眼里农夫都是低劣的,就像产品中的次品,永远无法跟她们这些正品相比较。
当然,王玲除外,偶尔总有那么几个不小心掉入次品中的优等品嘛。
“可是,他明明偷看了露比姐姐你,还一副不得了的样子,看得我就不爽!我不爽~呜呜”
王玲模样可怜极了,露比娜有点心疼了。
“傻妹妹。他看就看了呗,还能怎样?反正姐姐我被人看的次数还算少吗?要知道越是低劣的男人,就越喜欢用下半身思考问题,这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有实际影响,我们何必在乎,不理会他也我们少些烦恼,少些烦恼,我们才能专心修炼,而只有修炼才能让我们未来生活的更好,所以咱们就当没看见。快吃饭吧,别为了这点小事,就把我的好妹妹饿着了,那可不好了。”
露比娜连讲理带哄,可王玲仍旧不依,又哭又闹,嘴一直嘟着,直到露比娜又承诺找机会整一整那个高傲的家伙后,王玲这才露出了笑容,重新拿起自己的勺子,一边欢欢喜喜的吃起自己饭盆里的肉蔬加上等米做的晚饭,一边心中却计较着,如何整一整张飞那个家伙。
而露比娜看着自己小妹的问题解决了,这才又吃起她自己身前两个脸盆大小的水晶饭盆里装着的饭菜。
水晶,并不是玻璃。
这个世界很奇怪,偏远的地方犹如张飞上辈子从书本上了解到的古代,而发达的大城市,却偏偏相反,拥有着众多的发达科技。有发达科技,自然也就有张飞上辈子见过的种种现代可以产品问世。
然而,水晶这东西确实不是由科技制造出来的,准确的应该说不完全是由科技制造出来的。
最初的水晶原材料是由三阶以上的火水系强者,在练习功法时用特定方式产出的副产品。拥有水火两种属性的魂力者非常罕见,因为一般情况,人们只会专注一种属性,超级天才是例外,但一般三阶的水火属性者,大多是处于某些原因才从未杂属性的能力者,不一定就是对她们的成长有利。
三阶的强者者,放在军中那可是能堪比小将、能统帅五千正兵的存在。身份自然是高贵的,再加上水火双属性的能力者很少,副产品也不是随便就能弄出来的,所以能制造出来的水晶是稀有的,珍贵的。
尊贵的三阶水火属性的强者,自然不会自己能制造水晶,就改行雕刻水晶了。原材料出来后,往往会有一些科技人员将其收集起来,有的部分用来研究,有的部分就加工就成为了种种晶莹剔透的水晶产品。
光用科技也能制造出类似的产品,那种产品叫玻璃。玻璃质地太脆,容易摔烂,容易刮花,根本就远远比不上三阶以上强者制造出来的水晶,只能成为普通市民常用之物,却入不了露比娜这种一阶魂力者的眼。
而水晶的抗率性,透光性,硬度,以及精细的做工也值得她拥有。
不是寻常之物,价格自然高得离谱。露比娜这两个,还是她省吃节用,花了一年的积蓄,买来的。
而至于王玲,露比娜是没有能力再给她买一个了。
……
“阿嚏~”
“肯定又是小妹在说我了!”张飞揉了揉鼻子,转进了帐篷,只见帐篷中其他四人已经在床上躺好。
床很简单,就是一层皮,他们这还算比较好的了,地上还铺了一层干草。
将赶马车鞭上的皮部分缠绕在拇指粗细的木棍上,再将其放在帐篷的一角。张飞这才走到床边,脱下硬邦邦的皮鞋。
皮鞋不但皮硬,还不透气,在结束一天脱下它的时候,袜子往往早已湿透了。也因此,几乎所有人的袜子,在脱下来的时候,都是湿的,辅兵又没有多少人去洗,所有臭袜子,臭脚味几乎成了每个辅兵帐篷里共有的气味。
把袜子晾在自己身下的干草上后,张飞往里面爬了爬,躺了下去。辅兵就着条件,是没有晾晒地方的,如果哪天下雨打湿了衣衫,大多数辅兵是选择将湿衣服晾在自己的身上,用体温去烘干他。然而,年纪大点的,都会将湿衣服脱下来。
张阳睡在张飞的右侧,他习惯平躺,可是现在,他侧着身子,背对着张飞,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可很明显,帐篷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并没有睡着。只是以这种方式,不理会张飞罢了。
帐篷里静悄悄的,因为军队的管理制度,也因为辅兵这个兵种的作息和工作性质。辅兵是起来的最早的兵种之一,每天不到凌晨四点就要起床,白天又没机会打瞌睡,因此更加需要将夜晚能用来睡觉的时间,用来补充睡眠。
张飞合上眼睛,不到一分钟,呼吸变得规律了起来。然后张阳动了动,平躺着看了看张飞,他怒火丛烧,举起了手,准备给张飞一拳,可旋即还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