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参启呼出一口浊气,胸口倒是暖乎乎的。而且,参启感觉得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被改变了,自己骨子里的野蛮被蓄纳了。
‘‘都怪我莽撞,谢谢你了,红织。’’参启向红织道谢说。
红织倒是不理会参启的感谢,倒是轻哼了一声:‘‘莽撞成这样,你以后怎么修行?到时怎么结束的都不会知道。’’
参启摸了摸头,窘迫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还是谢谢你。’’
红织却也不理会他了,只是往外走。
参启也不愿跟着红织,他对红织,实在有些敬畏。
只是在假山的阴影里坐着,思索自己以后要走的路。
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都要抓紧了。九年看似漫长,其实不过一瞬。
如果按现在的速度成长,自己不可能有和那位女修一战的实力。
思索间,忽然听到假山堆里传出一道幽幽的声音,极为苍老:‘‘没有实力的话,没有势力;没有势力的话,哪来实力?’’
参启本来就在想关于未来的事,处在既无奈又迷惘的时候,偏偏这时听到这话,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幻听。
自己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参启再在心里默念了一次,更加莫名其妙。这句话的前半段是在说,只有自己水平搞了,才可以有一方是咧,成一番事业吧;后半段是在说,没有类似家族的势力栽培,怎么可能会收获实力呢?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的想法?
自己不是已经到了山院了吗?都到了山院,自己怎么还在想着依靠家族?自己这么不成器吗?
“小子不成器?小子过器...”同样苍老的声音传来出来,参启听到了,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真有一人在说话,而不是自己幻听。
那,说这话的老家伙又是谁?
参启才想起来,应该问问这老家伙的名号,忙问说:‘‘请问刚刚说话的是...哪位高修?’’
先前那个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出现:‘‘你的修礼怎么学的,现在才想起来问候前辈高修吗?’’
参启倒也不推诿责任:‘‘晚辈后修确有不是,不过,还是请高修回答我的问题。高修您,刚才说的话是有什么深意吗?’’
那个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我不过是在丈量你的能耐而已。看看是孺子不足教?还是孺子不足教?...’’
话并没有说完,就愈发小声了,就像是这高修已然走远了一样。
参启还想问个清楚,却又知道老者或许已然离开了,就算不是,肯定也不愿理会自己。高人就是怪人,这参启自然清楚不过。
当然,参启更愿意把老人当作疯子,把老人的四句话当作‘‘疯言疯语’’。
自己如何要在意这种疯言疯语。参启自言自语。
说完,参启便站起身来,想要走出假山。
刚刚走到假山转角处,是参启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是谁?
是自己!!!
‘‘你是谁?’’参启急忙问。
‘‘不用紧张,我只是你的那剩下的一半灵魂。’’那个‘‘参启’’回答。
参启呼了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原来自己是在做梦而已。
‘‘这确实类似于梦,不过我要对你说的,你却要认真对待。’’灵魂说。
参启郑重地点了点头。
‘‘刚刚那位老修说的东西,你可明白?’’灵魂问。
参启摇头,对自己的灵魂,没必要装模作样。
‘‘‘小子不成器?小子过器。’前者是在问说——你是不是不成器?意思是你是不是觉得你未来必然取不了成就,达不到你要达到的那个目标?后者是在回答前面的问题,也是在指出你的问题——你太拘泥于山院的规矩了,不能做出更符合你目的的选择。’’灵魂说。
参启点了点头,原来老修士说的是这个。
这时,参启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他忙问说:“我的灵魂,你觉得,我该不该...”
这时,参启的灵魂白了他一眼,并用手覆住了参启的嘴,说:“这种问题...得你自己问自己...我是不会回答的...”
说完,参启的灵魂狠狠揍了参启一拳,参启便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一对混浊的眼睛正在自己看着自己——应该就是先前装神弄鬼的老修士。
这位老修士的头发半红半白,当然并非一边头发白,一边头发红,而是因为苍老,头发已经开始变白了,每根头发都均匀地分为两段,根部变白而外段暗红。
眼睛也是极大,又是血红色,又是极深邃。
眼睛大概很难天生就这样,更可能的,是这位高修做了一次气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换来了修习气力的潜质。
参启继续观察。
这位老修士身上穿着一件粗看起来极普通的衣服,甚至地,参启很快看出了这不过就是一件连衣宝都算不上的简单衣服。不过,用精神力一探视便知,这衣服的编织极为巧妙,材料虽是普通,手艺却是非凡,应该是裁织红一家的杰作。
参启思考而做出判断的过程看起来虽然缓慢,实际上却是只花了平常人一眼的时间而已。这就是精神力除了探视的另一个好处了。
只要精神力足够地多,思索的速度便是极快,只要速度快了,很短的时间便可以思考很多东西。
至于参启的推想为什么常常出了差错,实在是因为了参启的‘‘沾沾自喜’’。明明可以有更多的思考时间,参启却往往‘‘尝浅辄止’’,所以才往往出错。参启还很年轻,所以参启天然地相信自己胡乱的推想,却也因此常常‘‘掉链子’’、吃苦头。
‘‘高修先生,刚刚是你用的惑气吗?’’参启有礼貌地请教。
参启也是猜测而已。惑气致幻,这意味着将人的感官扭曲到极致,以至于出现了幻觉,这种境界肯定是不容易的,至少肯定不是惑气的基础用法。
‘‘没错,这是惑气。’’老者没有任何情绪地回答。
老人口风挺紧,没有一下子说出许多东西出来。参启想,或许他是在等自己说出些东西,算是一个考验。
参启莫名有些兴奋。
所以参启向老人说了说自己对刚刚老人两句话的理解,只是当中多了许多个‘‘我猜’’、‘‘我想’’、“我推想”。
老者一笑,眼睛里透露出欣慰与兴趣:‘‘那你再猜猜老修我的身份吧。’’
参启一晃神——老者的笑容参启有些眼熟,参启就更有把握了些,颇有自信地问道:‘‘高修可是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