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区别,没有区别...’’少年人推开自己面前的众多自制的宝器。闻声,参启的父亲父亲慢慢地走进房来。
‘‘小启。你明明都做得很好了。’’父亲安慰道。
‘‘不,父亲,没有,失败就是失败了...’’少年人依旧遗憾,自责。
‘‘小启,你知道除了你,没人看得出你做的宝器的缺陷吧。’’父亲继续试着安慰参启。
‘‘是啊。但只有我看得出来有缺陷也就等于是有缺陷。’’参启摇头道。
‘‘所以,你是决定要去了吗?你娘亲可舍不得你。’’父亲皱着眉头问着。
参启摆了摆手,说:‘‘如果是父亲你,你也会去的吧。’’
父亲一笑:‘‘绝对会的吧,’’父亲又低头思索,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样,说着:‘‘你就好好地收拾东西吧。培罗山院那边我已经帮你料理好了,偷偷去吧,你娘亲这回肯定不会知道的。’’
参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转头就去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时,参启慢慢开始回忆起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参家是整个泛大陆四大制宝家族之一,而参启更是参家族长参阖的独子,自幼便是锦衣玉食。在这种环境之中,参启存在着成为纨绔子弟的可能。而参启的父亲参阖十分不愿自己的独子往这个方向发展,于是每日带着参启学习制宝术。
让参阖欣喜的是,自己的独子在这制宝术方面天赋异禀,不过才几个月的学习,参启的制宝术水平已是超越了自己。真是又意外又欣喜,参阖高兴地带着参启学习老祖宗留下的制宝秘籍,可谁想得到,这孩子的天赋多么惊人。又是短短数月,参启就学成了九宝玲珑技。
多么可怕啊。参阖相信,如果材料允许,自己的独子一定能够制成宝谱上的所有名物,这,代表自己的独子会是泛大陆史上最有能耐的制宝师,这是制宝匠师的无上荣耀。
好事永远不长,某日,参谷里,来了一位客人。参谷,参谷,参家就是为了清静才搬到这来儿的,旁人极难找到,而这位客人偏偏还是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客人一袭素紫衣,头上戴着斗笠,脸前遮着面纱,声音冷漠,拒人千里。
‘‘我是来抢一样东西的。’’那位神秘的客人冷冷说道。
‘‘敢问这位女修需要什么东西?’’参阖恭敬地问。谷里偶尔会有修士、绿林好汉来‘‘借’’宝器。参阖自然都是当作结交朋友的。
‘‘你们的灵魂!!!’’女修冷冷地回。
‘‘什么?没有灵魂,我们不就,不就...’’参阖大惊失色,这种荒谬的东西从没有人来要过。
‘‘对的对的。我就是来取你们性命的。’’女修浅浅一笑。
参阖拱手道:‘‘这位女修,请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参谷也供奉着好几位修士,请女修能掂量一下。’’说完,参阖将手垂下,露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你说的可是这几个没用的东西?’’说完,女修掀开储袋,从储袋中中取出几个极干净的脑袋。而这几个脑袋赫然正是参谷供奉的修士们的。
参阖惊讶又无奈,又是思索办法,又是无能为力,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道:‘‘请女修放过内人和犬子,我全谷的性命可由您取去。’’
...女修看了看参阖,定定地问道:‘‘为了女人和孩子,放弃整个山谷,整个家业,不可惜么?’’
参阖铮铮地道:‘‘大丈夫自然能舍万贯家财。我儿名启,日后不靠家族之力也必能耀我参族。’’
女修哼了一声,讽道:‘‘我道是什么呢,原来还是为了这等理由。这么说吧,女人和孩子,只能留下其中一个的性命,你想想你选谁吧。’’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参阖答道:‘‘内人,留下内人的性命。’’
闻言,女修噗嗤一笑:‘‘谷主真是......’’又继续说道:‘‘罢罢罢。我就取你儿子灵魂罢了,留你全谷性命。’’
参阖点头又摇头,心里对参启说了万千句对不起,嘴里却又只好感谢道:‘‘多谢女修。’’
这时,参启突然从门后跑了出来,嘴里喊着:‘‘参启前来受死。’’原来,参启一直躲在门外窃听。
’‘唔?原来那个躲在门外的小家伙就是你。’’女修轻轻地说着。
参启不答,只是追问:‘‘关于女修所说,那取走灵魂是如何取法?’’
‘‘哦...原来是个怕死的小鬼。就这么和你说吧,我这里是一个纳魂瓶,能收纳万千人的灵魂。只要我简简单单施术,你的灵魂就会被吸到这瓶中。’’女修说道。
‘‘所以,只要我的灵魂装满那个纳魂瓶就可以了?’’
‘‘嗯哼?看来你是认为自己的灵魂力足够装满纳魂瓶而有余?’’女修冷冷地嘲笑道。
‘‘没错。你大可以试试!’’参启毅然答道。
‘‘大纳魂术...纳!’’
女修一边冷笑,一边撑着自己的右手。
这一个瞬间,参启却只觉得自己动弹不得,仿佛有一双大手在牵扯自己身体里的某样物品,那就是灵魂吗?
与此同时,透明的纳魂瓶逐渐变得幽黑,一层一层地蕴了上来,仿佛很快就要装满。
...终于,瓶子被盛满了。参启则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或者说,自己残缺了。纳魂瓶里所装的正是自己的缺憾。
‘‘真是可怕,一个人的一半灵魂力相当于五万人完整的灵魂的总和。我如果全部得到,那不就...但我先前已经算是承诺了...罢...’’女修喃喃自语。‘‘这样,你的这些灵魂被我带走。十年内,你若想要回你的这些灵魂,那就来找我吧;当然,我会让你有来无回......’’
忽然清风一阵,女修已然不在了,像是女修不曾来过。一切仿佛一场梦,只有一种遗憾感,一种残缺感在提醒参启一切都是真的。
是吗?我这样不也一样是活着吗?我这样活着有什么不一样吗?十年内,我为什么会想主动去送死呢?参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