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个镇子,了改和尚见那行人走进镇上,也跟着向镇子走去。
跟踪这行人三天了,了改和尚再没见毕方出现过,倒是几日观察下来,越发觉得这行人十分怪异。
他们从不靠近藤蔓植物。第三天,在过河边小道时,不得不靠近一丛藤蔓。在那个负责翻译的男子走过时,忽然从藤蔓丛中钻出一条毒蛇,咬伤了他。
一阵慌乱之后,那个手持大刀的青年扶着受伤男子,一行人继续前行。
不一会儿来到镇上,了改和尚见他们走进一家客栈。几人站在台前一阵交涉,店小二便领着他们上楼去了。
“他们居然这是要住店?”了改和尚抬头看看日影:“都还没到饭点,这不像他们的风格啊。”
几日来,他见这行人马不停蹄地赶路,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来一般,今天居然早早就歇了,真是不可思议。他哪里知道,安拉族将蛇视为信仰的图腾,所以要避开蛇经常出没的地方行走。而如果族中有人被蛇咬到的话,整族人这一天就不劳作。
了改和尚在他们上楼后走进客栈中。客栈一楼是客人吃饭的地方,摆了几张饭桌。和尚走到柜台前,客栈老板是个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满脸堆笑问道:“客官,住店吗?”
和尚环顾店内,见店里就坐着两人,还有许多空位。一时酒瘾发作,便道:“给我上两坛酒,弄几个好菜。”
掌柜的笑容渐渐退去,上下打量了了改和尚,诧异地道:“这位师傅,恕小的眼拙,请问您是···出家人吧?”
“我是不是出家人你别管。”和尚瞪他一眼,道:“只管上菜就是了。那么多话,小心咬了舌头!”
“不是的,这位师傅。”那掌柜从柜台后走出来,劝道:“出家人要戒酒戒肉,小师傅莫要破了修行才好。”
“哎,我说你这人!”了改和尚瞪大眼睛瞧着他,不明白怎么会有如此不通人情的生意人。“有生意不做,倒管起别人修行来。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改和尚有用指指自己脑袋。
“不是的师傅。”见对方动怒,掌柜的连忙挂起笑容,劝慰道:“这不前段时间我们店里来了位小师傅,估计是熬不住下山偷吃酒,被师傅待着了当场就给逐出师门呐。”他拍着了改和尚肩膀,以安抚他的情绪,道:“我这不是为了大师您着想吗?”
“行了行了。”了改挥挥手,道:“你到底上不上菜?”
“上,上,哪能不上呢?”掌柜连忙道,他抬手往角落的位置一引,道:“客官稍坐,酒菜马上给您上来。”
不一会儿酒菜端上桌。了改和尚叫住小二,问道:“刚刚那几人住的几号房?”
小二一怔,疑惑地看着和尚,还有些防备的意思。
了改和尚不耐地咂咂嘴,心道‘怎么净是些不醒事儿的家伙?’他朝小二勾勾手,待小二凑近一些,和尚问道:“我又不进他们房里,只要你在他们隔壁给我留一间房就行了,懂吗?”
“这···”小二还在犹犹豫豫,了改和尚怒了。陡然站起身,向他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小二吓得连退两步,转身就要跑开去。这时
一人从旁边桌站起来,拦住小二,向和尚笑道:“兄弟,好大的脾气啊。”
了改和尚定眼一瞧,那人一身公子哥打扮,浓眉大眼,不正是严皓光吗?
和尚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严兄,原来是你啊!”说着又是几声大笑。他走出桌旁,勾住严皓光肩膀,道:“兄弟,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你这是要上哪里去?”
“家父让我办点事。”他转身挣开和尚搭在肩膀的手臂,道:“唉,你老兄这又是去哪里?”
“这事儿说来话长。”和尚将他往桌旁一让,道:“来,来,坐下说。”两人坐定,和尚正要往严皓光酒杯里斟酒,刚将酒坛子凑过去,却停下动作。把那酒杯举起来看了,不满地道:“这啥玩意?这么一点酒喝一口都不够。”抬头朝柜台方向叫道:“小二,再拿几个碗来!”
刚刚那个小二在二人寒暄时早躲进厨房去了。那掌柜听到叫声,见没人应答,忙从柜台后挤出来,道:“好嘞。”转头向里边喊道:“人呢?干嘛都躲厨房里头去?还不快出来招呼客人。”
小二磨磨蹭蹭走出来,拿眼觑向和尚这一桌,才一晃又缩了回去。答应道:“是。”不一会儿他送过两个碗来,也不敢看人,往桌上一放,招呼也不打,匆匆走了。
严皓光看他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觉好笑,道:“你看你给人吓的。”
和尚此时喊着菜在嘴里,含糊地说道:“谁叫他那么不禁吓?我又没怎么着他。”他端起酒碗,“来,严兄,喝酒!”严皓光也端起碗来,两人一碰,和尚立即咕噜咕噜喝个精光。放下酒碗,他夹一箸菜塞进口中,大嚼特嚼起来。
严皓光看得愣了,嗮笑一声,才慢慢将酒碗递到嘴边,也喝光了。末了还将碗口往下翻了一下。和尚一拍桌子,道:“痛快!来接着喝!”说着就要给他添酒。严皓光伸手挡住,道:“不了,兄弟我酒量就这么多,一下子全用完了。”
“诶,哪能啊,你老兄也不是爽快人啊。”和尚不依,还要再劝。严皓光忙把碗拿开,道:“不是我不给兄弟面子,实在是喝不下,别喝醉了到时耽误事儿。”
说道耽误事儿,和尚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也不能喝酒。他看了看酒坛子,强忍不舍,将它往桌上一顿,叹口气,道:“哎,和尚也喝不了了。”
“了改师傅这是为何?”严皓光不解地问,见和尚只是郁闷不答,他拿起筷子,劝道:“我不喝你老兄可以自己喝啊,我陪你聊天吃菜,来来来。”
“我也不喝了。”了改和尚说道,“和尚我今天也有事要办。”
“哦?”严皓光放下筷子,心中好奇究竟什么事会让放诞不羁的和尚萦挂于怀,于是问道:“什么事让大师兄弟如此挂怀啊?”
和尚看了看楼梯口,见没人下来,便凑近严皓光耳边将事情经过说了。严皓光讶然道:“当真?这世上真的有····”他向左右看一眼,仅用口型无声地问:“毕方?”和尚点点头。
“不,不可能。”严皓光连连摇头,嗤笑一声,道:“那是传说中才有的东西。”了改和尚双目圆睁,大声道:“我骗你作甚?我亲眼所见。”
此时他们的谈话已引起周围其他人的注意,严皓光见状,脸色一肃,拿起筷子招呼了改和尚,道:“吃饭,吃饭。”
待用饭毕,两人走出客栈,来到客栈拐角一个僻静处。严皓光抬眼看看楼上,问道:“你老兄打算一直这样跟下去?”
“对,我非把那毕方鸟逮着做宠物不可。”和尚说道。“你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吗?”严皓光对毕方也十分好奇,但又有些担心。
和尚抬手挠着光秃秃的脑门,道“听他们说,好像是在极北之地,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极北之地?”严皓光正要说什么,忽然楼上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啊~qj了,救命啊~”还夹杂着桌椅摔到地上的声音。两人对望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不约而同往楼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