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岚衣把澡巾裹在身上,晚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有些冷。
门外李靖宸很猖狂,“叫不叫,不叫就在里面待着吧。”
“等一下。”她手上攥着的浴巾越捏越紧,声音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好……夫君。”
李靖宸拍拍手,道:“这才像话,等着。”
他翻到衣裳送进来,宁岚衣身上只挂着浴巾,因为不够长,露出纤薄香肩和匀称修长的腿。见他进来,她原本低着的头又垂下三分。
他喉咙不由自主地滑了滑。
走进了,女人身上的皂角香钻入鼻间,乱人心神。他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忍了想做点什么的冲动,道:“给你,穿好了。”
宁岚衣不明白他这句“穿好了”是什么意思,莫非还能穿坏了不成?
还没等着她弄明白,李靖宸已经出去了。
她本就觉得别扭,见他出去了,立马换上里衣。头发还有些潮湿,她散下来等着风干,然后规规矩矩走出来。
李靖宸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去沐浴。
屋里还有一个人,毕竟有些不自在。宁岚衣立也不是坐也不是,端坐在方桌前一杯一杯喝茶,直到口中生涩了才停下。
又看到门侧摆放着个箱子,打开才发现是李靖宸买的钗子。
买了这么多,真是穷凶极奢。
虽是这么想,手但还是不自觉拿了个簪子,照着镜子在头上比划。
别说,还挺好看。
她心血来潮,又换了一个戴,仍是有些出乎意料。
如是试了十几个,都蛮符合心意。宁岚衣心情愉悦,好像有些明白为何女人都热衷于此了。
侧室与妆台相对,李靖宸出来时,恰好看到她在戴簪子。
她很小一只蜷在椅子上,青丝散下垂到腰际,镜面上映出她如画面容,头顶上简单绾了髻,素白的手捏着根簪子在头顶胡乱地插戴。
她手生,戴的方式不对,一来二去扯到头发,疼得落了两滴眼泪,眼眶有些发红。
身后,横来一只手扼住簪尾,稍微上抬一点,稳稳落入发间。
宁岚衣身形一愣,余光瞥向镜子里突然出现的身影,手里还握着跟簪子僵在原地,活像被父母发现偷偷吃糖的孩子,头脑发胀鬼使神差就来了句:“呦,这么熟练,没少给别人簪过吧。”
此话一出,宁岚衣自己都差点闪着舌头。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什么“熟练”、“给别人簪过”,他有没有给别人戴过簪子关她什么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到底给没给别的女人戴过?
“没有。”他顺理成章把她手里另一只簪子拿过来,也插在髻上。望着转过身来的宁岚衣道:“真的。”
宁岚衣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些什么。干脆转身卸下簪子,走到床边坐下。
她这一番动作落到李靖宸眼里,自然就变成“我不管,反正我生气了你得哄我。”
他轻笑,挨着她坐下,反问道:“不信?”
宁岚衣不说话,往旁边挪了挪。
李靖宸懒得再跟她废话,伸手够到她腰腹,一使力便拉到怀里。
宁岚衣猝不及防,脑袋磕到他胸口,震的头皮有些发麻。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却被他紧紧锢在怀里。
任她有十八般武艺,也敌不过他力气大。
她挣扎过后发现徒劳无功,也就不再费劲,一副听之任之的神情。
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现在信了吗?”
怀里的人乖巧点头。
男人腾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推到床里侧,吹灯脱鞋盖被子一气呵成。
烛火一灭,亮堂的屋里霎时漆黑一片。男人侧过身,黑暗中她感受到他的注视,连手脚也变得不自然。
他长臂一捞,把两人的距离缩进。她想躲开手腕却被扼住,下一刻他欺身而来,在她唇瓣上轻轻一吻。
这一吻实在太轻,她仅感受到丝缕温热时候便戛然而止,使她在震惊之余,还以为感觉错了。
不过很快她就肯定了这个想法。男人的唇压上来,在她唇畔流连辗转。呼吸交织间,他嫌不够似的,索取的霸道又热烈。
入鼻是清幽的龙涎香,宁岚衣头脑发热,想起在倚梅园做的事,脸变得通红,连呼吸都忘了。
等到这一绵长的过程结束,她才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
李靖宸抬手抹了下嘴角,他满足的笑,白天的烦恼顷刻烟消云散。
他贯来是个克制的人,一向明白恰到好处,也不再继续撩拨,就在黑暗中这么静静看着她。
宁岚衣一直被他盯着,后背有些发毛。她不动声色往后挪身子,鬼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别的事来。
“你躲什么?”他嗓子有些哑,带着点勾人的性感。
宁岚衣撇嘴,“我没躲,床又不是你的。”
他又笑,随手捞起枕边人,搂在怀里。
隔着单薄的里衣,他清晰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李靖宸小心翼翼地将头埋到她发间,清香绕在鼻尖,他深深嗅了嗅便不再动作。
宁岚衣背对着他精神高度集中,生怕他下一步会做出出格的事。直到身后的呼吸规律匀长,才松了口气。
心里紧绷的弦松开,疲惫慢慢爬上来侵占四肢百骸,不一会儿便已入梦。
翌日清晨。
宁岚衣迷迷糊糊醒过来,旁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活动活动肩膀,进而闻到扑鼻的饭香。
门被打开,李靖宸端着粥进来放到床头,“起来吃点东西,该走了。”
她意识刚刚回笼,视线模糊,加上四肢有些酸疼,更不想动了。
宁岚衣摇摇头,倒头接着睡。
男人叹了口气,把她从床上拉起来。粥递到跟前,语气有点不耐烦,“喝不喝?”
宁岚衣继续摇头,“不喝。”
她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眼尾轻佻勾起妩媚。又微微嘟嘴,似是在表达不满。
他看着看着就被气笑了。
李靖宸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拎起来靠在床边,舀了一勺往她嘴里送,“张嘴。”
糯米粒沾到唇上,宁岚衣下意识张嘴,然后结结实实被烫着了。
这哪是喂饭,根本就是谋杀!
这下可是彻底清醒了,宁岚衣推开勺子,吐出滚烫的粥,手不停地往嘴边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