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军沉默一会道:“我何曾不想让他们上学,他们都是我收养的孤儿,我把他们当做亲孙子一样看待,可是上学我实在送不起,那怕一个人也无能为力,平时顶多叫他们到学堂偷听。”
蓝天鹰:“依我看周兄颇有才毕,何不自己亲教?”
周一军略显尴尬道:“让先生见笑了,周某识字也不多,不敢误了他们,这些孩子实在太聪明了。”
蓝天鹰摸摸胡子点点头道:“周兄所言极是,这群孩子确实是有远大抱负,蓝某也是看中他们是可造之才,若不加以教导必定埋没人才,那是蓝某的过错。”
“先生如此想甚好,本以为过两年就让他们出去寻求圣贤,拜圣贤为师,现在我看不必了,先生慧眼识才,乃是圣贤之风范,这群孩子真是吉人天相啊。”
“周兄过奖了,蓝某虽说略懂天文地理,对政治兵法略有研究,但绝称不上圣贤之士,与圣贤二字相差甚远。”
“先生谦虚了,这群孩子请先生当导师实在选对人了,以后这群孩子就拜托先生了。不知先生所收学费是多少?好让我有个底。”
“周兄言重了,蓝某志在云游,无欲无求,今遇良才是蓝某求之不得之事,蓝某甘愿留下来铸造良才美玉,未曾想过收取分毫钱财。”蓝天鹰自然知道不能说实话,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收取一个金币一天学费,肯定暴跳如雷,说不定立刻翻脸,相信宇云腾他们也不会实话实说。
周一军暗喜道:“先生不为私利收授学生,不是圣人实在说不过去。”
蓝天鹰不再争辩,道:“周兄为何收养他们?”
周一军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也有俩个儿子,二十年前他们俩一起出去当兵,老大战死,老二后来改当佣兵,第二次执行任务后再无音讯,我看是凶多吉少。我两个儿子当兵几年留给我一些钱财,对我两个老人来说是一笔不少财富,我跟老婆子商量打算收着一个孩子,以打发乏味的生活。十五年前我就在这里庙前河边发现一个弃婴,他手中抓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宇云腾’三个字,就是现实他们的老大宇云腾。几个月后又是在这里,又发现一个婴儿,他襁褓里同样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罗风’两字,当时我就学得很奇怪,肯定不是普通的弃婴,不过我想反正也曾经也有两个儿子,收着两个当孙子也不错。两年后我又发现庙门台阶上坐着一个西方小孩,当时我不在意,以为是别村子的孩子跑来这里玩,镇上也有不少西方人家庭,可第二天晚上我经过桥上看见他还在这里哭,我本想问他家住那里想送他回家,谁知他昏了过去,我想应该是饿昏了,没办法只好抱回去养着,后来问他,他只知道他叫克浪,别的什么也说不清,可能是饿久的原因,他一直以来都吃的很多。三年后,一次他们出来玩耍,却带回来一个同龄的小孩,就是霍天,问他家住那里,他也说不出来。几个月后他们又带一个西方小孩回来,就是风影。他们都不是本地人,我问过全镇各村,没有弃婴和走失孩子的家庭。唉,自从收着五个孩子之后,日子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小小房屋难以住下这么多人。我本打算把三个孩子送别人收养,但他们哭得死去活来不愿分开,我也有点舍不得。一年后他们又带回来一个小女孩,就是智香。家里实在住不下了,老婆子坚决要把三个男孩送给别人收养,小女孩留着,对我们来说养活他们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老大和老二非常懂事,知道家里日子不好过就一起搬到这庙里住。后来他们相续收养多莉、艾斯伏、来宝、桀雄、红彩。先生你认为这事怪不怪?他们没有一个超过五岁,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却不知家乡何处。他们都不是本地人,却同被弃在山神庙,非常不可思议。只有云沁这孩子是镇上姓白的大户人家女儿,只是被她父亲赶出来,他们从小一起玩大,合得来就一起住在山神庙。”
蓝天鹰听了这个故事,嘴角闪过一丝难明的笑意,不过脸色毫无变化,似乎早已经知道一般,摸摸胡子道:“确实是玄,不过有缘千里来相会,能在这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也许是天意吧!”
周一军肯定道:“不是天意,我看全是人为。上封镇乃偏僻小镇,弃婴也不会千里专程来这里面放弃,一个还说得过去,十个那就是有人故意所为。不过怎么说能当他们的爷爷我感到十分自豪,他们太懂事了,再累也值得。虽然他们偶尔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那也是情非得以,他们人太多我实在难以满足他们一日三餐,但他们很有分寸不会太过分。”
“周兄也别太自责,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劳其筋骨磨其心志,受多大的难,成多大的事,冥冥中自有安排。”
“但愿如先生所说那样,将来他们有所成就。总有一天他们将会离开寻找他们自己的身世。”
两人再聊一会已经是夜幕降临,云沁出来道:“爷爷晚饭已经做好,我们一起用餐吧。”
“哎呀!不知不觉已经天黑了,不用了我还是回去吃,你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呢,太久了她又担心了。”
“那好吧!爷爷请等一等,”
云沁转身回去,一会揣着一只瓷盆子出来,尽管盖得严实,但也盖不住香喷喷的气味,示意道:“里面是魔兽肉,爷爷带回去尝尝吧!”
周一军呵呵笑道:“这群孩子有好吃的不管多少,总不会忘记爷爷奶奶。也好魔兽肉我也好久没吃了,记得当兵时吃过一次,都已经忘记味道了,正好给你奶奶也尝尝。”
蓝天鹰:“天色已黑,让克浪送周兄回去吧!”
“对对对对对,我叫他来。”
周一军止住云沁道:“不用,这条路我闭上眼睛也能走完,你们不用担心。先生住此破庙实在委屈先生了,以后他们就拜托先生多多关照。”
“周兄客气了,蓝某对住处从无要求,能遮风挡雨已足够。他们是蓝某学生,蓝某岂能放纵不管,周兄请放心。”
“如此甚好,”周一军转而对云沁道:“你转告他们以后要听先生的话,还有好好照顾老大老二老四他们,明天我再来看他们。”
“是,爷爷慢走。”
云沁目送周一军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默默地流下几滴眼泪,带着失落表情转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