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将萧淮舟扶进他的屋里躺着,他背上有伤不能平躺,只能脸朝地面睡着。
见他背上伤痕累累,血液早已凝固在上面,要想给他上药,得先把血清理干净。
她准备出门打热水。
“你先在这等会儿,我一会就回来。”
萧淮舟躺在床上脸皮越来越沉重,迷迷糊糊听见文昔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就离开了。
文昔趁膳房没人偷偷的溜进去,本来准备自己烧热水的,没想到打开一口锅,里面竟然有热水。
真是得来不费工夫!
那就不好意思了!
文昔一脸窃喜着将热水舀进桶里,临走时还给锅里加了水,加了柴火。
回来时看见萧淮舟已经睡着了,想着他太累了,就自己擦拭他背上的血迹。
看着他还穿着衣裳不好清理,反正都破破烂烂的,自然是不能要了,但他现在睡着了,不方便叫醒。
只好从他的屋里翻箱倒柜找出一把剪刀,将他衣裳剪来扔了。
没了衣裳的遮挡,反而更容易清理,文昔见他满背的鞭痕,心疼的红了眼。
滴答!
一颗温热的泪珠落在他伤口上。
她动作轻巧地一遍一遍擦拭他的血迹。
完后。
她先是准备了几坨棉花,几根竹签,将棉花围着竹签一头缠绕,形成一个简单的棉签。
她取出一支棉签,手势笨拙,小心翼翼的将金创药抹在伤口,生怕把他疼醒。
夜幕降临,四周是如此平和,轻柔的烟雾,如纱帐笼罩着主院,古柏参天的大树隐没在轻柔的烟雾中。
文昔不敢离去,一人坐在凳上看书,时不时望一眼萧淮舟。
久久的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萧淮舟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上衣不见了,在一旁的地上躺着。
目光被桌面上睡着的人吸引,她身着单薄,红烛下更显得娇小。
男人体力早已恢复,夜色微凉,他都觉得冷,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掀起一丝波澜。
男人从柜子里翻出衣裳穿上,随后拿出一张小毯子蹑手蹑脚的走在她身后替她披上。
男人注视女人精致的面容,天鹅绒般的一双黑眉,分明的,弓儿似的,婀娜的弯曲着。
他宠溺的抚摸女人柔软的发丝,不知怎的,男人抚唇,而后上前。
情不自禁的在文昔嘴角留下一个浅浅的吻。
心爱的女人在身边,任谁也忍不住。
月黑风高,一抹黑影从房梁飞过,去到了郊区一处宅子。
“你说有人在照顾萧淮舟?”男人背对着黑衣人,双腿交叉坐在草蒲上左手拿着佛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人是谁?”
“文昔”黑衣人淡淡的说着。
男人嘴里念着“文昔!”似是想到了什么“是那个老婆子捡回的女孩子?”
“是。”黑衣人补上一句,“华老夫人挺疼爱她的。”
男人闭目,不以为然,嗓音淡淡“那个老婆子一辈子都没个孩子,捡了个孩子来疼爱也不足为奇。”
“萧继业以为把消息锁住就传不出来了,可笑。”男人嘴角微扬,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森冷,“你暗中把这个消息送给蒋单天,剩下的,就让他们慢慢斗。”
“是!”
男人察觉到她并没有走“你还有事?”
黑衣人想了想刚刚看见的一幕,还是开口。“主子,那萧淮舟似乎对这个侍女似乎格外有意,我们不妨借此机会接近他。”
男人闻言“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
“是。属下告退。”
清晨
文昔嗯哼一声,双手向上伸个懒腰,在这睡了一个晚上脖子都酸了,她扭动脖子,舒展一下。
流光被地上的毯子引去,她弯腰拾起,脑袋思考着“哪来的毯子。”
文昔撇了眼睡梦中的萧淮舟,“难不成是他。”
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可能是昨晚睡着了,他怕自己冷了才帮自己的。
文昔寻思着,手中微微攥紧毯子,嘴角上扬连自己的没有发现。
她掀开萧淮舟的被子,准备给他换药,发现他穿了衣裳。
她灵机一动,又拿起剪刀给他剪了,嘴上还说着“我给不是故意的,穿上衣裳不好上药,我都是为了你好。”
文昔棉签上手一抹,手无意中拂过他的身子,滚烫滚烫的。
她感觉不对劲,手背轻放在他额头上,果真是发烧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找到萧淮舟的令牌,急忙跑去大门口,门口的侍卫拦住她“不能出去。”
文昔赶紧亮出令牌,快声道“我有令牌,让我出去。”
“不行,侯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不准出入府中,就是你有令牌也不行。”
什么?
文昔一时也纠结不了这么多,更不想和他们扯起来耽误时间,只好离开大门口,再去找其他方法出去。
她想到府里还有一个后门,为了防止有人从哪里出去,便将哪门锁起来了,不知道现在……
算了,先去看看再说。
文昔趁众人没注意穿过小径,来到后院。
发现这道大门有锁,但是没被锁住,看来有人锁门时太不小心了,让她钻了空子。
离开后,悄悄将大门掩住,不让发现被开了的痕迹。
事后,撒腿便跑了。
“公子确实是发烧,服下这几剂药,不出几日便好。”大夫写下药房,递给文昔。
文昔接过,感想道“谢谢大夫,我送你出去吧!”又怕他找不着路被人发现了。
大夫想了想,无奈道。
“好吧。”
一想到进来时,这位姑娘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路上鬼鬼祟祟,像个小偷一样。
要不是看她真心慌张,这里真的有位病人。
他作为医者,他想,再是多少钱也绝不会来了。
文昔送走大夫后,又药铺抓了药,才回来,顺便将后门的锁给锁住了。
文昔坐在屋外的阶梯旁,耐心的给他熬药。
突然草丛中传来动静,文昔眼中带着警惕地回头,声音清冷道“谁?”
“文昔,是我。”来的人开口。
文昔见来者是琥珀,眼神逐渐变得温和起来,声音也不想刚才那般。
心中好奇“你怎么来了,有人看见没?”
她如此问她,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琥珀。
她在侍卫面前正大光明地扶走萧淮舟,肯定是会被惩罚的,但琥珀不能。
琥珀摇摇头“没有。”
“那就好。”文昔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