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中散发这一股怒气,手掌青筋暴起,一拳砸在他脸上,连方靖尘都觉得痛,可蒋武丝毫没有还手,还放声大笑。
方靖尘站在外面挡住外人的目光,任由蒋武被萧淮舟按着地上打,不上前劝解。
要是放在以前,他早上前拉萧淮舟了,可今天不知怎么了他突然就不想去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生气。
屋外小喽啰也是个怕事的人,也怕蒋武出事了,这也是第一次看见他打人。
谁知道他打得这么狠,没几拳,他蒋武脸上就肿了。
“小侯爷别打了,他好歹也是朝廷命官的儿子。他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人群中传来一句话。
方靖尘这才想起,他爹是个侍郎,他是想让这样的畜生死掉,但也不希望因此失去好兄弟。
他上前握住他右拳,看着他通红的眼睛“淮舟,别打了,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成了。”
蒋武脸都肿了,口齿不清也还要说“别啊,能和小侯爷一起死是我的福气。”
死了还能拖走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靖尘口头怒斥他“你个畜生要死滚别处去,别拉着我兄弟。”
别人都是求生,就他要与众不同求死。
他也想打他了,可又怕他受不住,死了还要拖累他们。
他现在可听不进什么劝话,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嘴角却冰冷的笑了。
“好啊!那爷赏你这个福气!”他手甩开方靖尘,五指攥紧,用了十成的力气。
方靖尘看着慌了,这一拳下去,蒋武准要见阎王。
他还没喊出口,床帘里就传出一阵清冷声。
“萧淮舟,别打死了”
他空中挥霍的拳头终究没有打下去。
眉头一皱,脸阴沉得十分难看“嗙”重重地打在了蒋武耳边,从他身上离开。
他语气冷冽,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你最好躲在府里,别让我再看见,否则下一次就是你五马分尸的时候了。”
喽啰一看,血腥的场面停止了,一涌进来拖着半死不活的蒋武走了。
临走时蒋武在还发出哼笑。
萧淮舟你再怎么牛,你的女人不也被我玩了。
“萧淮舟,终于有一次是我赢你了。”
还没出月牙泉大门,蒋武就晕得吐血过去。
方靖尘担心萧淮舟,他眼里充满血丝,整个人都显得低沉,右拳更是出血了,可他却感觉不到痛一样。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冷言道“我没事。靖尘,你把下面的人都清空,我不想之后听到关于今天发生的任何事,顺便买件衣服和斗笠回来,别让人看见了。”
方靖尘答应替他收拾烂摊子去了,临走时浏览那床帘里模糊的人。
他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当时他说她只是个婢女时,淮舟会反驳他了。
她是他心尖上的人,是他可以不顾自己生命也要蒋武去死的人。
待所有人走了,萧淮舟散去寒意缓缓走向床去,轻轻拉开帘子。
看见躲进一角狼狈的文昔双眼无神,即使脸上冒着热汗,也不放开棉被屈膝环抱着。
“文昔”
萧淮舟稍微靠近一下,她便害怕的向后一步,瘦弱的身体剧烈颤抖着。
他压下冷气,语气柔和“文昔,是我,萧淮舟。”
“你别怕,他已经被我打跑了。不会回来了。”
“文昔”
她听见了渴望已久的声音,看着萧淮舟满眼通红,那一瞬间,心里的难过像是海绵蓄足了水,一碰就溢出来了。
想去他怀里,可是怕他会嫌弃自己的,将棉被拽的又紧。
看着文昔凌乱黑发下无助的眼神,像是一只巨大的针插入他的胸腔搅拌,让他难以呼吸。
他爬到床里双手将她拥在怀里。
一手放在肩上,一手扣住她的脑袋抵着耳朵放在自己胸口,温言抚慰她。
“没事!”
“我来了!”
“别害怕!”
“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文昔听着他心跳传出的热烈声,眼泪顺着脸颊滑过。
如同珍珠一样一滴一滴滴在他手背上,滴在他心里。
他用拇指擦拭她眼角的泪水可是越擦越多,满是自责的回答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吸一吸。
“我想回家,淮舟!”
她不想在这里待了,这里面的每一个气息都让她感到无比恶心。
“好,我们回家。”
萧淮舟从外面接过方靖尘准备的衣裳给她换上,带她从后门骑马车走了。
她早已停止哭泣声,语气如同没有感情“我不想让琥珀和府里的人知道。”
她记得老夫人给她单独安排了一间屋子,可她当时想和琥珀在一起就没住进去。
现在她想要去那里住了。
“不会,我会偷偷带你进去,没有人会发现。”他紧握住她冰冷的小手,却看见她的手腕通红,扎的他眼痛。
他错了,他不应该把文昔带去月牙泉,更不应该让她独自离开自己的视线。
这一切都怪自己!
他不该执意带她来的。
没弄死蒋武,更是他做过最愚蠢的事情。
文昔被萧淮舟带到老夫人之前准备的房间。
这里离主院很远,几乎不会有人过来。房间也是有人经常打扫过的。
文昔一个人木纳的坐着,面纱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神情。
萧淮舟试了试水温,不烫刚刚合适,从屏风里出来说“好了文昔,你进去洗吧。”
“淮舟!我怕!”
“别怕,我就在屋外守着,没人会进来。”
“你相信我。”萧淮舟握住她的双手,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会一直在的。
她沉默了好久,终于点点头,起身走向里面。
水温不烫,她又加了几瓢,沸水已经不能刺痛她麻木的心了。
身上弥漫着恶心男的气息,她拿起帕子在自己的身上一个劲的搓,她要将着污秽的搓掉,既使皮肤通红。
可心中的污秽她去不掉……它会一直存在在她脑海里,挥霍不去。
她屏住呼吸,闭上眼睛,身体跟着水走缓缓下移,沸水没过薄颈,嘴唇,鼻子,耳朵,整个人都泡在水里。
“文昔!”
萧淮舟在门口守着,发觉里面没有声响,担忧的叫出声。
“文昔!”
“文昔”他的心猛的一紧,好像在也见不到她了。
水中女子猛的睁开眼睛,一个撑身起来,回答他“我在!”
萧淮舟深吸一口气,听到她的声音心放平了,抓住药盒的手却紧了紧。
他给文昔上药,才发现她身上的红色很多,尤其是脸上那入目惊心的巴掌印。
文昔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泪光,满是自责,心痛。
她手紧握他颤抖的手,细声细语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痛,一点都不痛。”
明明受到伤害的是她,竟还要安慰这个不称职的自己。
“好了。”萧淮舟关掉药盒。
“还没有!”
“你还有什么地方没上药嘛?”萧淮舟紧张道,左右瞧着,脸上,手臂,小腿都是上了药的,生怕那处没有上药。
难不成衣服盖住的地方还有?
文昔一手拿过他的药盒,一手拉住他的右手,低声说“不是我。是你。”
他手指都已血迹斑斑,他却还在关心自己。
她用湿帕擦拭他的血迹,轻轻给他上药,在他伤口上吹气,痒痒的,酥酥的。
最后用再用纱布仔细给他包扎。
文昔望着萧淮舟淡笑“这才好了!”
他没有一丝犹豫一把将她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她,要将她镶进自己骨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