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醒来之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看着熟悉的房间,想着应该是萧淮舟把她抱回来的。
琥珀瞧文昔醒了要下床,连忙将她扶到椅子上。
嘴里抱怨着“腿都受伤了,还想着下床。”
文昔瞧她紧张的样,有些愉悦回她,“哪有那么严重,又没有撞到骨头,难不成要在床上躺一辈子!”
“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不该让你出去。”
文昔知道她担心自己,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老夫人那边怎么办。
她每天都要去她面前溜达溜达,现在她腿受伤了,去老夫人哪来一定是被发现自己偷偷溜出去玩的。
这样以后就都不能出去了。想想真是倒霉!
该怎么和老夫人说呢!
这腿没个三五几天准好不了!
在文昔沉思时,萧淮舟姗姗走来,琥珀一看,识趣的退出房门。
文昔看着萧淮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用上课?”
“不想去了!”他漫不经心的回她。
“为什么?”她疑惑,她想上课都不能去,他还不想去。
真的是叛逆期!
转眼看着他手上精致的小盒子,“这是什么?”
“治你腿的药。”他可是跑了好几条街才找到的,听说这个药的药效好。
女孩子不是都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疤嘛!用了这个就不会留疤了。
他半跪在她腿前,轻轻撩起她的裙角,那白泽的腿上唯一的红色看得他眼睛发酸。
将之前的敷的药拿开,打开自己的药,细长的手指匀了一小块,抹她红肿的地方。
手指的相触让她一颤,随即是清凉的药感,让她感到舒适。
文昔任由着他给自己上药,不知觉的染上笑意。
“谢谢啦!”
萧淮舟冷不丁的看了她一看,继续低头给她上药,嘴里缓缓道“我和祖母说你最近在给她准备寿礼,想给她一个惊喜,所以你这几天就不用去她身边请安了。”
她还在想怎么给老夫人解释这个腿伤,没想到他都提自己想好了说辞。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专心养伤了。
寿礼?老夫人喜欢什么呢?
奇珍异宝?她年纪这么大了,又不是没有见过!
古玩字画?可她房间里多的是呀。
还有什么是让老夫人喜欢的呢?
“你也别慌,祖母寿诞还有十几天。不管你送什么给祖母她肯定都喜欢的。”瞧她抠脑袋的样子,萧淮舟安慰她,祖母毕竟很疼爱文昔。
文昔轻嗯了一声,脑袋想起那个男人对她说得话,恍然大悟道“他说他们是从北方来的,因为突发干旱,可是现在都已经八月了,就算是马车传信京城,也只需要半月。为何京城却没有这方面的信息。”
文昔低眸对上萧淮舟的视线。
“难不成……?”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嗯!是你想得那样。”
文昔一听,脸上充满愤怒,“为什么?天灾横祸,百姓遭难,当官的却肆意欺瞒,这算是哪门子的父母官。”
“朝廷呢?他们又是如何处理的?”她问他,竟然萧淮舟都知道这件事,说明朝廷早已知晓,那他们又是怎么做的呢?
萧淮舟继续低头给她上药,不紧不慢道“朝廷知晓此事后便派人前去北方解决,之所以京城没有一点风声,是不想让他们担忧,至于知情不报的官员也被朝廷革去官职。”
当官的被称之为百姓父母却不为百姓着想,在天灾蔓延之际试图隐瞒,使百姓四处流浪,无饭可吃。实属国之大忌。
被革去官职都已经算轻的了,若是他定要将他们关进大牢。
朝廷既然已经派人去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了。
文昔心也放下了,虽然这件事跟自己没有关系,但想着他们没有粮食,只能四处乞讨,有些同情。
还好临走时给了他们一笔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几天一到文昔换药,萧淮舟就要跑来给她亲自上药,文昔怎么赶也赶不走。
终于她受不了了“萧淮舟,你很闲嘛?”
萧淮舟目光不解得看望着她。
文昔一瞧,索性换了一种说法“你干嘛每天都来我这?我可以自己换药的,你这样我好像个残疾。”
他萧淮舟可是京城第一个还未及笄就世袭侯位的人,足以看出当今皇帝看重祁林王府。
他一个妥妥的侯爷竟然亲自给一个侍女换药,这传出去岂不丢了颜面,让外人如何看待王府。
更何况现在琥珀都用异常的眼光看着他们两个人了,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不行不行,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得打消琥珀这种奇怪的想法,尽量远离萧淮舟。
可对上他那张气宇不凡的脸,她竟让说不出口,算了算了,反正都是最后一次换药了。
就随他吧!
萧淮舟到没有文昔这么多想法,只顾着给她换药,这药的效果挺好的。
她现在的小腿上红肿的地方都已经消散了,又回到了以前白嫩的皮肤。
萧淮舟满意的点点头,这么多天的努力还是有结果的。
可惜了,这次最后一次换药,以后就没机会碰她了。
原谅他那邪恶的想法吧。
萧燕燕自从破庙回来后,就一直担心文昔,想来看她,可他哥哥始终不答应,让她晚些天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哥总算同意了。
她找到文昔,看着她身上没有一点伤,她不安的心也放下了。
活脱脱的拉着她出府逛街,这一次她可是让母亲同意了的。
成衣铺
“文昔,你觉得这两件衣服那件好看?”萧燕燕一手一件衣裳放在胸脯前,询问文昔的意见。
文昔仔细端详着这两件衣服,不一会儿,手指着左边的“我觉得这个更适合你。”
左边淡粉色的显得她娇嫩可爱,右边的紫色倒有点太沉重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
“是吗!那我要这个!”萧燕燕开心的将衣服递小二。
她回头注视着文昔,“文昔,你也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裳,我送你。”
她眼睛立马发光,送?
白来的白不要。
文昔浏览着屋里的衣裳,目光被衣架上那不易醒目的一抹蓝吸引去了。
是她喜欢的颜色。
萧燕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袭浅蓝色的翠烟衫,肩披着白色轻纱,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米色花纹,给人一种青春活力感。
如果不是被文昔瞧见了,她都想要了,可惜她已经有了一件。
要是文昔穿上应该别有一番风味吧,萧燕燕想。
“你喜欢?那我们要了。”萧燕燕一口气说完,不容她拒绝。
正当小厮将衣服取下,刺耳的闯进屋内。
“等一下,这件衣服我要了。”
萧燕燕一看,居然是她,怎么哪哪都能遇见她,“蒋婷婷?你怎么也来了。”
文昔闻言,她们认识!听萧燕燕的口气倒是不喜欢她。
蒋婷婷没有理她,眼睛直直看着小厮,“那件衣服我要了,你刚没听见?”
小厮被叫着,拿着衣服不知所措,谁不知道萧大小姐和蒋大小姐从小水火不容。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两对冤家居然同时出现。
这眼下怎么办,店长也有事出去了,留下个烂摊子给他收拾,可别因为这件小小衣服吵起来砸了店,要不然他就没饭碗了。
萧燕燕突然严肃起来,双手插腰“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先看上的凭什么给你。”
她算是那根葱,这衣服是她给文昔的,怎么可能落入她的手。
一旁小厮看这情况,一时也拿不出个主意,这俩个大小姐都不是个好惹的人啊。
心下一狠向蒋婷婷说“蒋小姐,这件衣裳确实是萧大小姐先看上的,您要不再看看其它,也挺适合您的。”
蒋婷婷冷眼一看小厮,吓得他低头后退两步不敢说话“你在教我做事?”
继而不屑的斜视萧燕燕“我不管你说什么,我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谁让自己看萧燕燕不爽了,反正她想要的,就偏不给她,偏要和她挣。
她手指指着蒋婷婷,忍无可忍道“那是我们先看见的!你别不讲理啊!”
蒋婷婷双手怀抱胸前,不急不躁的说着“不讲理又怎样?你来打我呀!反正长林侯也要回来了,如果让他知道他辛辛苦苦在外奔波,自己的女儿却在这小小的店子与人打架,他会不会很生气啊!”
“啊!”萧燕燕气得大叫一声,脚在地上直哆,却不能动手。
长林侯是她爹,三个月前被派去南方剿匪了。
她谁也不怕就怕自己的父亲。
他要是知道她在外面与人打架,他一定会很生气,他生气起来连十头牛都拉不住。
更可怕的是他会让她去跪祠堂,她不想去,那里去了一次就不会想去第二次。
两眼如火炬般愤愤盯着她,嘴里狠狠吐出几个字“蒋婷婷,你可真讨厌!”
她撩动自己的秀发,如同一个胜利者不为所动的看着萧燕燕。
文昔就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她俩一言不合就吵。
她也不是很想要那件衣服,只是看着萧燕燕被威胁得火冒三丈,说不出一点话来,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竟然也学自己那套威胁萧燕燕。
眼神睨了眼萧燕燕,她也真是那么容易就被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