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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赤神煞夜炼阴神

黄昏日落,街上百姓半个也无,家家紧闭门户。正是生火烧饭之时,街道两旁,却是看不到半点炊烟。青石路街道上,步紧、马急之声不断。

木帮之主刘通和东来门门主之子莫翰冲被杀,两帮之人,互传消息,着急人马,从四面八方,赶往东街衙门。

未及一个时辰,东街县衙,四面已经被木帮和东来门的人,包围的如铁桶一般。县衙正门前,有六七千人,左右巷子之中,也各有七八千人,后街也是如此。不到片刻,聚集而来的人,已经有了两万多众,而且,人员还在不断增加。看样子,不等天黑,就得近四万人来到。

木帮帮主刘通的五个儿子、九个女婿,还有其他十个堂主,个个威风凛凛,趾高气扬,鲜衣华履,站在前排。东来门门主,莫禄山,带着六个儿子,十来个个堂主,也是气势不凡,面容冷煞,前方并列。

刘通之长子,刘杰豪。其人,面色如玉,倒是玉树临风,因此,江湖诨名,小白玉虎!其人,身着飒爽武服,双臂挽着一对二尺长,亮晃晃的精钢双弧刺,更显英武。

面色铁冷,眼神含煞,刘杰豪看向身旁莫禄山,请道:“伯父,咱们两帮人马,加起来三四万人,大半来齐。是否,现在直接杀进去,血洗了这里,给我父亲还有贤兄他们报仇?”

莫禄山,其人看起来五十不到,身材高挑细瘦,背两柄鹤形螺牙剑,剑法超绝,为人老道,江湖人称鹤阴剑鬼,足以说明其人的厉害。

听到刘杰豪的话,但见,他一拂须,一副高人模样,说道:“贤侄!莫急!刚才,天都王朝天卿陶封,自己孙子在眼前被打死,他都不敢插手。咱们若是大白天闯进去,那是与天都王朝公然作对,万一被天都王朝护军队镇压,咱们可是自寻死路。”

“伯父,切莫担心。我已经打好招呼,此次,咱们有天卿尹少正大人,还有陶封大人做后台。且杀进去,也无人敢管。”刘杰豪,却是说道。

“嗯!此事,我知晓。但是,凡是还是小心为上。白日杀人,少不得还是要被人传言。夜中杀人,无人瞧见,也无人能拿着咱们的把柄。即使事后,有人计较,推几个替死鬼背锅便可。如此,可进可退,这才是求生之道。”莫禄山拂须说道。

“嗯,那听伯父的!就等天黑再冲进去!只是,等抓住堂中那个衙官落凡,还请伯父,将其交给我们!我定将他下了油锅炸了,与众兄弟分吃!方才解我心头之恨!”刘杰豪,咬牙切齿,满面怒火,一字一句说道。

“嗯,就依贤侄!此人,敢杀我儿翰冲,等抓出他,咱们一块炸了他!如此,也方才能解老夫丧子之痛呀!”莫禄山点点头,也是黑着脸,附和说道。

门外之人,挤满了大街,仗着人多势众,他们没有丝毫的惧怕,只等着上面杀了命令,便进去合着伙,杀了衙门里的人。

此刻,县衙之中,忽然,又传来棒打惨叫之声!门前站着的一行人,立刻,探着脑袋,向里面仔细瞧个清楚!

但见,赵剑天和贾旭二人,被压到大堂门前,几名捕快拿着法杖,对着二人就是一通杖则!只打得二人,皮开肉绽,惨叫连连!

打了八十棍,几名捕快,立刻将半死不活的赵剑天和贾旭,抬着扔到了大门外!贾旭六十岁的人,被打了一顿,躺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赵剑天倒是没死,只是后背湿红了一旁,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但见,他满脸血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哭,如同黄河决堤,惊呆了周围看热闹的人。

指着衙门里,赵剑天,一脸的恨色,嘴里大骂着:“啊!这个杀天的!呜呜呜,我一定要挖你家的祖坟,吃你肉,喝你的血!给我报仇哎呀!我苦命的兄弟哦,呜呜呜,……”

两帮之人,都是看的稀奇,一个大男人,怎么哭成这样了?难不成,他也死了爹吗?还是说,这是什么苦肉计?

刘通小儿子刘盈天,一旁看的稀奇。他正是上午在张家门前也参与了拍卖的那个胖子,外号牛千斤。牛千斤此刻,穿了件精铁的盔甲,扛着个三尺长,铁铸的狼牙棒,一副也是要大杀四方的模样。

牛千斤看几眼,满脸的稀奇。不由得,嘟着嘴、皱着眉、浑身肉晃,咂咂舌头,他看着赵剑天,睁着小眼睛质问道:“喂喂!你是谁呀?你哭什么劲,你也死了爹呀?”

一旁众人听得鄙视,心说,这小子也太不懂事了,你心里这么想的,可你不能说出来呀,这不是丢自家的脸!

赵剑天正哭的惨,听到问话,却是吐出一口鲜血,咳嗽几声,似乎受了极其重的内伤似的。抬头对众人,满面委屈,哭诉喊道:“我是赵剑天呀!这里的捕快!啊!我只是,替我兄弟贺彪还有我的义父刘通,说了几句好话!他们就把我往死里打哟!八十杖,我估计这辈子站不起来喽!兄弟们呐,一定要给义父还有我义兄报仇哎呀。咳咳!噗噗!”

众人一听,什么情况,贺彪和刘通,怎么一个成了他兄弟,一个成了他义父?这里这么多内家人,谁也没听过呀?没有的事呀?

大家交头接耳,互相问询,却是没人知道清楚。

牛千斤也是不信,举起狼牙棒,指着赵剑天,怒道:“等等!我爹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儿子了?别胡说八道?我爹都被你们打死了。你还跟我装!看我打死你!”

赵剑天见状,仰着脖子,又是大哭起来,喊道:“啊!贺彪啊,我兄弟啊,义父啊,我这就去见你们啦!来呀,义弟,义弟,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我无能呀,不能救了他们呀!”

赵剑天大哭起来,眼泪像是雨水似的,啪嗒啪嗒的滴,泪水糊了满脸泥灰,都湿透了前襟!他抓着牛千斤的大腿,还直往他身上蹭!泥水和血水,直接把牛千斤鲜亮的蓝色锦裤,给染了一片花!

牛千斤使劲推着赵剑天却是推不开,急的喊道:“你小子!放开手!离我远点,我这可是新买的裤子!你这说什么鬼话!我怎么成你义弟了?你给我说清楚?”

赵剑天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手,抹着眼泪,哀泣道:“啊!义弟呀,你不知道,贺彪大哥,他昨日还跟我说,过几日要带我去木帮还有东来门,见一下诸位大哥和前辈。他说:我跟你亲如兄弟,按照道理,也该拜拜他的门头。贺彪大哥,让我认木帮之主刘通为义父!我自是欢喜了两日!可谁知,天妒英雄命早亡呀!此事,还没来得及张罗,今日就发生此种惨事!那新来的县官在衙门暗藏精兵,暗杀了义父他们。我势单力薄,虽然力阻,却也未能救下义父,还被他判了个通敌,不仅丢了职,还被他打了八十大棍。……”

赵剑天哭的凄惨,一张嘴也是说的天花乱坠!一旁众人,被忽悠的个个气愤,甚至有几个眼泪都快感动出来了。

江湖中人最讲究就是义气,听到这番话,无论真假,谁也不能再为难赵剑天了呀。

一旁站着的牛千斤,听得悲伤,赶忙扶起赵剑天!赵剑天却是佯装撑着身体努力了几下,却是依旧站不起来。

看到此种清醒,牛千斤此刻是眼含热泪,一脸的感动,握着赵剑天的手,说道:“赵大哥,哦,不,义兄!辛苦了!真是好兄弟呀!等我拿下那厮的人头,一定给咱们的父亲和大哥报仇!你放心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兄长!好兄弟一辈子!”

说完,牛千斤还很是认真拍了拍他的手背。赵剑天也是眼含热泪,紧紧握住牛千斤的手,努力点了点头。

赵剑天本来就是个圆滑的主,平日里和贺彪的关系自然也不差。而且,也没人能看得到东街衙门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当着众人的面,他又是真的被打了八十杖!所以,刘通的其他几个儿子,还有莫禄山等人也自然相信赵剑天的话了。

一番嘘寒问暖,木帮立刻派了几个弟子,把赵剑天和贾旭,抬回了家,找人医治。

……

贾旭回到家中,他的老婆王氏,见到自己丈夫,一动不动,好像被打死了似的。当即,也是嚎啕大哭,左右邻居,看到动静都围观而来。

几个木帮弟子走后,贾旭佯装痛苦不堪,快死了似的,费力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对着王氏小声吩咐了几句。王氏一听,立刻将左右围观邻居支走,只说,病人需要休养,赶紧闭了院门!

院中无人,贾旭立刻恢复精神,坐起身来,赶忙进屋换衣服洗脸,准备去见宇文子繁。

王氏回头,见到贾旭病竟然没了,看的纳闷,说道:“老头子!你没事呀!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原来,落凡是让人垫了布垫子在二人的屁股上打的!只有,那十几下是真的,其余都是涂抹的鲜血罢了。

贾旭一边穿上自己最干净的绸袍,一把回头看着王氏,说道:“天黑之后,你把家里的钱都拿着,悄悄躲回娘家去吧!遇到人问我,你就说我去外县治病了。我明天要是能活着,会去接你回来。如果,我死了。你就去乡下找个安生的地方,养老去吧。”

“怎么啦?发生什么了?是不是东街衙门的那个官要出事?我都听说了,他可是杀了不少人呐。要不然,你跟我一块跑吧!大不了,咱们不干这活了。”王氏一旁,也是担心说道。

“不要多说了。这天下那里还有什么安生之地,到了哪里都一样!有人的地方,你就得挨欺负!我觉得这次这个大人不是凡俗之辈!我想跟他拼一把!即使死了,老夫也没白活六十年!不然,我这辈子,当真是窝囊到头了。”贾旭,却是眼神坚定,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说道。

……

贾旭换了新衣,带着帽子,把自己遮掩紧实。然后,坐了个马车,便直接前往天卿府找宇文子繁,商议调令之事。

天卿府中,议事大厅之中,此刻,在职的十五位神捕,来了七位。还有十二位捕将也全来了。他们正在商议,如何处理东街衙门之事。

宇文子繁的阴阳司,是专管官员与各地帮派冲突的。他的意见很明确,木帮和东来门是尹少正的人,他们不能得罪,所以,天卿府最好不参与处理此事。只等他们自己互相争斗完毕,天明再来收拾残局。

听了宇文子繁的想法,天兵神捕一品宇文昭,皱眉说道:“我看,这落凡杀了刘通等人,没有什么错。那些都是冲进衙门要杀人的恶徒!遇到我,我也不留留情!还是应该派兵,立刻对东街衙门进行保护!”

在场,其余六位神捕、十二位捕将,闻言,却皆是摇头!

被落凡打了老丈人的神捕田衡,其人四十出头,方脸大眼,皮肤深黑,浑身肌肉隆起,乃是铁掌门田字门的高手。其人,会议期间,一直是双手掐胸,面色凝重,听到宇文昭要保护落凡。当即,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田衡,冷道:“这个落凡,已经得罪了两位天卿,还有两大帮派。若咱们一意孤行要救他,等于直接与四大家族和神捕陶封为敌。明日早朝,天都王必然被四大家族为难。到时候,咱们如何向王交代。更危险的是,因为此事,四大家族若是动乱,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绝不能出兵保护东街县衙,他们自己惹的祸,应该自己处理!”

满堂人,听得连连点头。

一旁内司府天卿神捕二品,李九斗。其人,近七十岁,发须皆白,也是面色严肃,很是认真点点头,附和道:“确实如此!不是咱们不想救,是不能救。你想想,武相被杀这样的大事,咱们都没办法管。何况,东街衙门一个芝麻小官。为他得罪尹少正和陶封,太不明智!若是,咱们插手想要保护他。四大家族明日必然齐齐出动,到时候,更是逼得天都王只得亲自下手诛杀那个县官,反而陷天都王与不仁不义!”

宇文子繁紧着说道:“大哥!咱们真不能救!那个落凡,他是出了名的天不怕!你没听百姓传,他说天都王违法,他都敢斩!咱们救他,不等于惹更大麻烦!我们一出兵,四大家族估计立马出兵,到时候,可就天下大乱了。”

一众人连连附和,皆是反对保护东街县衙。

眼见,在场六个神捕,十二个捕将,都不同意出兵救人。

宇文昭虽然是掌握实权,职位最高。此刻,也不能违背众人的心意,只得忍下怒火,摆手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不多说什么了。一切等明日再议吧!散会!”

一众人闻言,各自安心,大步离开,回家吃饭去了。

宇文昭刚刚散会,一名腰挂银牌的蒙面刀客,匆忙而入,与他耳语几声,其人便大步离开。

会议完,宇文子繁回到阴阳司大厅,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时,贾旭匆匆告进。

宇文子繁见到贾旭也是心中怪异,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当即问道:“贾旭?你怎么来的?”

贾旭直接跪倒在地,拱手大呼,拜道:“大人救命!”

宇文子繁江湖人称五调乐闲人,虽然功夫不错,但是更加喜文、乐弦,而贾旭也是个文笔不错的先生,二人再各种诗文交流的场合,也曾多次交集。

见到对方如此行状,宇文子繁内心怪异,不得不扶起贾旭问道:“先生何以如此?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文昭能帮忙,绝不推辞!”

贾旭起身,正色说道:“公子,饱读诗书,对于,天下大义,自有见地,无需多言。吾今日来此,只为了借两样东西,救我东街县衙几十条人命!”

宇文子繁一听,心中一炸,原来是为了这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当即也是脑袋大了,心说,天都王都救不了。我能给你什么?再说了,刚才大厅里都议完此事!自己还是反对出兵的呢。

宇文子繁此刻也是警觉起来,皱眉问道:“不知道,先生要借什么?”

“如今,东街衙门被数万恶徒包围,所有捕快以及他们的家眷都面临灭顶之灾。为了解困,我要借阴阳司五百精兵,还有一张平叛的调令!”贾旭按照落凡的要求,直接提出来。

宇文子繁一听,眉头皱紧,站起身来,细细思索。

五百精兵?一张调令?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简直可以说,他轻而易举便能办到。只是,这五百精兵也对付不了木帮和东来门那三四万人呀?

还有,这调令更为奇怪了?

东街衙门是被暴徒围攻,纵然对抗也不违法,干嘛要调令?还是平叛的调令?难不成,他们还要主动出击,去灭了谁不成?

宇文子繁想了半天,也闹不明白这调令的作用。回头看向贾旭,问道:“先生!这两样东西,可救不了东街衙门呀?你要这两样干嘛?若先生有麻烦,大可去我家避难!自然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贾旭却是罕见的面色一正,大声喝道:“公子!且问,咱们学习诗文,是为了什么?”

宇文子繁,当即一怔,想不到贾旭还有这样严肃的一面,无需思考直接回道:“读书自然是为了明理了。”

“那为何衙门被暴徒冲杀,天卿府不派人去救?为何天下冤案如雨,为何武相被杀,为何四大家族暴虐横行?大人掌管阴阳司,却毫无作为呢!”贾旭却是挺直腰板,毫无惧怕,直接质问宇文子繁。

“唉!时局如此,人力难为呀。”宇文子繁,叹息说道。

贾旭却是气的面色赤红,怒喝一声:“不是人力难为,而是人力不为,人力无心去为,甚至为虎作伥!天都王,还有你们这些高官,从来考虑的都不是百姓的生死。你们考虑的只是如何让天都王朝不会覆灭,如何保住李姓天下,所以你们战战兢兢,谁都不敢得罪!哪怕是武相张若虚大人被堂而皇之害死了,他们一家人被拿去当成猪狗一眼贩卖,你们也一句话也不敢说!而今,我东街县衙,来了个煞神!他虽然不懂委婉之道,甚至有些暴毒!但是,他却让老夫这几十年来,第一次看到了这世间的一丝清白!哪怕为了他断头!我也要跟着他走到底!但说,借还是不借?休要再拿官话搪塞老夫,老夫这回没兴趣听!”

宇文子繁一听,又恼又惊,想不到这书生贾旭,短短半日,就从懦弱胆小,变得如此刚毅、放肆!竟然敢呵斥自己了。看样子,这落凡,倒是个有影响力的人物!

宇文子繁,眉头一皱,也是被逼得没有说辞了。他毕竟是个文人,对方硬来要这两样东西,他也不好拒绝,当即说道:“好!我借你五百精兵和一张调令!不过,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如果,你后悔的话,还是去我家避难!不要掺和这件事情!”

“多谢大人!老夫一辈子委屈,从来没做过一件事舍生大义之事。此次,纵然一死,也能留下一言好名声,值了!”贾旭,毫不犹豫说道。

宇文子繁听得又是觉得愚蠢,又是佩服,当即,拿出调令写下:命东街县衙捕官落凡,率领一干差人,及五百铁阴阳司铁甲卫平乱。旦遇叛逆、违背王法之徒,可格杀勿论!

宇文子繁将调令交给贾旭,说道:“贾旭!好自为之!”

贾旭拿了调令,深深作揖,大步离去。

宇文子繁坐会椅子,眉头紧皱,心说,自己是不是贾旭说的那种人?想了半天,摇摇头,站起来!脸上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悠闲的个性,继续优哉游哉的回家去了。

……

另外一边,赵剑天离开了衙门,回到家中趴在铺上,思索道:“如果,我不去找徐冉报信。那么,东街衙门就没有人帮忙,那么他们一个也活不了。而我现在已经和木帮、东来门的人搭上关系,日后必然飞黄腾达!如此,好事,何乐而不为呢。呵呵!小子,纵然你有本事,还是棋差一招!地狱里跟我好好学学,这才是高招呢,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赵剑天便安心趴在铺上治伤,哼着小调,得意无比。

……

天色渐黑,往日喧闹的东街,满街空荡,只有冬风呼啸,枯黄乱飞。

谁都知道,今夜,木帮和东来门,要血洗东街衙门。街道上大部分人家,都逃出亲戚家中避难了,谁也不敢靠近。

……

龙城东南角,豪华如宫殿般的天卿府。

尹少正,正躺在全由上等玉石雕刻,一丈长宽的浴池里洗浴。他四面香氛阵阵,珠帘玉翠。即使,浴池内,也是站着一队穿着银甲的高手护卫。

一边喝着美酒,泡着泉水,尹少正白日的气,也消了大半。

此刻,身着黄色锦衣,弯腰驼背,眉发皆白的老管家,走到浴池旁,低头小声说道:“大人!已经天黑了,看样子,再过半个时辰,木帮和东来门的三万多人,就要杀进东街衙门了。还有,府上派去刺杀张非铃的三十名杀手,马上就出发。”

“嗯,这点小事,不用汇报了。等等,让去张家的杀手现在就出发,把张非铃给我快些绑来!注意别弄伤了她,我就在这里等着。晚饭前,我正好在这龙烟池里欢快一会儿!哈哈哈!哈哈。张若虚,让你跟我作对!我就折磨你女儿!让你在地狱里也不得安生。哈哈。快去!快去!”尹少正,得意大笑起来。

“是!”老管家点点头,当即,说道。

……

天色入黑,张家大门紧闭,内中灯火依旧。

此刻,三十名持刀黑衣人,个个身形矫健,从围墙外,四下翻身跳入。入内之后,黑衣人为看不到任何走动之人!

领头之人,眼眸精亮,打量一眼四周,便是一挥手。众杀手皆是训练有素,自动分成三队,向着张府搜索而去,准备将里面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而领头的大汉,扛着一把挂九环的大刀,带人奔着后院张非铃的房屋而去。

于此同时,张家所有人全部躲在后院,十几名天子阁的高手正在护卫。

五大高手,各自分散,按照罗丫的吩咐,各自击杀对手,不能发出声音,否则,便算是失败,要遭受她的无情的惩罚。

为首者,化身金玉掌柜的大和尚玉海大禅师,此刻在左院之中,灯火通明之下,拿着一个竹扫把,大摇大摆的在扫地!

老和尚倒是聪明,罗丫说了,不能发出声音,他倒是直接站在院中,等候对方上钩!

果然,五个黑衣人,见到一管家模样的人,大晚上还在扫地!五人直接各持刀剑,冲向大和尚!

眼见来人,但见,大和尚脚步一顿,只一挥手!扫把上的五根竹杈子,像是金光一般,直接穿透而去!

瞪时,五人喉咙刺穿,纷纷倒地!

和尚继续扫地,一边自语道:“扫,扫,扫,扫尽天下顽狞!扫,扫,扫,扫尽心中不平。扫,扫,扫,扫出天下一片清白!”

玉海大禅师果然聪明,内功绝顶,毫不费力诛杀五个刺客。

另外一处院落,癫刀向珪,也是如出一辙,楞楞站在灯火下,等候下手前来。五六名此刻,刚刚踏入,见到来人,四面围杀!

向珪眼神一红,背后大刀一挥,斩出半月弧芒,但见,一声刺啦,五人还未跑近,尽数被看成两段!

另外两处,不良剑杜户儿,黑夜之中,身形晃动,宛若死神,也杀了七八个。而钟凤雪,身形若鬼,自是无敌,不过随手轻拍,便是几条人命!

而最后守护后院的千命叟,却更为诡诈!

领头的此刻,带着五人追踪到后院,还未动作,六个人全部倒地,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直接就死了!

罗丫盘腿端坐后院屋顶,闭着眼睛,她便将五大高手的行动,全部探析。罗丫天生一副剑骨,三里之内,任何的动静,都瞒不过她的耳目。这也是,李昭贤收罗丫为弟子,让其辅助落凡的原因!

五大高手,处理完一切,便回到侧院之中集合。

罗丫白衣如仙,面色冷煞,恼火喝道:“都什么玩意!我教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学到了什么?”

五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搞不懂,一声不发,杀了三十人,做的这么完美?怎么还要挨骂?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你们自己没脑袋吗?讲多少遍了,遇到问题,自己想,不要依赖别人!怎么一出问题,就看向别呢!下次,谁再看别人,罚他三天不准吃饭!”罗丫,气冲冲说道。

“我们做错什么了?”癫刀向珪,蒙着面,却是不解,问道。

“就你错最大!你干嘛使用圆归刀法去杀人?不是,早让你改招式!你这一招砍下去,一查尸体,谁看不出是你干的?暴露身份个对手,你还有命活着吗?”罗丫一听,指着癫刀,气道。

向珪一听,挠挠头,笑道:“不好意思!好久没动手,太激动了。忍不住,顺手就用了。”

“还笑!这是笑的事吗?我不是说了,你们不仅要隐藏招式,甚至声音、容貌、走路的姿势,都要隐藏。这最基本的东西,都讲了好几个月了,怎么还不明白!我说诡相,你是要气死我,还是怎么的!”罗丫,气的眼珠子一白,说道。

“下次不会了,第一次出手嘛,难免的!下次不会了。”向珪,却是连连认错,说道。

“还有你,金玉掌柜的!你和向珪犯了同样一个错误!对敌,切忌暴露自己的身形和位置!纵然你武功再高,暴露自己在明处,也不是明智之举。比如说,对方用毒、用强弩、钩镰、网绳,甚至抓你的家人来胁迫你!这样,你如何对付?所以,有机会隐藏在暗中,绝不暴露身形,这是咱们暗刺的第一法则!也是保护自己和家人的法则!”罗丫。

玉海大禅师,点点头,也是度量不小,当即说道:“多谢提醒,我明白了。日后,一定更改。”

见状,罗丫又是一皱眉,咋咋呼呼,说道:“还有,还有!你这说话,怎么老是文绉绉的,你要记住你不是和尚了!你是个商人!应该多点圆滑、狡诈的小人模样!你刚从扫地的时候,说的话我就觉着不对!一张口就是和尚话!”

“那,我以后少说话。”玉海大禅师,也是呵呵一笑。

罗丫摇摇头,一脸鄙视,接着看向不良剑杜户儿,说道:“你的剑,还是太年轻了,缺少狠劲和破釜沉舟的气势。不够沉稳,加倍练功,不要懈怠!”

最后,罗丫看向钟凤雪,点点头,说道:“你很好!但是,唯一的缺点,也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招数!任何高手都能看出被你打死之人身上的极寒之力。所以,你要想办法隐藏自己的招数。”

钟凤雪点点头,表示了解。

说完,罗丫看向最后站着的千命叟!

千命叟抬头,沙哑一笑:“我没什么可说的吧!我完全隐藏,杀人无形,应该算是完美了吧!”

罗丫看向千命叟,却是批评道:“你笑什么?高兴就笑,生气就怒,这是暗刺的忌讳,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的问题,不在于招数和身法,而是思维!你的思维太过惯性!你是最后一个护卫,你躲在这里,这样很容易让对方从侧边袭入小院!作为暗刺,从来都不要从正面去考虑问题,这样是很危险的。对方来一步,咱们要考虑十步,否则,任何就有失败的可能!记住了吗?”

“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照你这种挑法,没人能成为完美的暗刺呀!”千命叟,也是有些不服气,说道。

“你三岁小孩呀,说两句还矫情起来了。我踹死你!”罗丫说着话,冲着千命叟便是一脚,千命叟一闪身躲过去,蔑视看了一眼罗丫,很是得意。

此刻,罗丫看着所有人,喝道:“下面,对方肯定还会派来第二波杀手。第二波,必然是高手!这一次,随你们怎么打,用尽自己的本事吧!只要把他们全杀了就行。”……

尹少正躺在浴池里,喝了几杯酒,睡了一会儿,还不见美人被抓来了。也是急了,当即喊道:“老柴,老柴呢!怎么张非铃,还没抓来!”

老管家急匆匆,跑进来,当即对着尹少正,说道:“老爷!刚得到消息,进入张家的人,没了踪影。外面探风的回报,他们没有听到张府传来打斗之声。但是,咱们的人似乎消失了。”

尹少正一听,气的不行,直接总水池里站起来,骂道:“狗东西!怎么办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还等着那个丫头泻火呢!把我的三十六铁甲狼卫派去,快点把她抓来!我就不信了,这京城还有抓不来的人!”

老管家立刻点头,下去吩咐了。

尹少正的私人护卫,分为三十六铁甲狼卫、七十二地煞金刚以及一百零八团教,他们个个都是江湖顶尖的高手。尤其是三十六铁甲卫,最得尹少正欢喜。

三十六铁甲狼卫,乃是尹少正从江湖重金收集的高手,然后,把他们全部送到黑道最为狠辣的佛诧狱罗门训练,让他们熟练各种阵法,能配合应敌。而且,尹少正数年前,灭了白道西南将军岭一门,将他们祖传的三十六天门护甲抢来,给自己三十六狼卫穿上。

天都王朝天下所存在的这块大陆,不过一千六百多年历史,一直被称为四天大陆。而大陆一千六百年前历史,不知为何,忽然全部消失了。

根据,一些零散的资料显示,一千六百年前是神异时期,传说那是什么并立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得,后来那个时期的人和事就全部消失了。紧接着而来的取代神异时期的,便是如今的武侠时代。

自然,传说只是传说,仅供后人传说娱乐,无法考证。

而西南将军岭,据说就是神异时期,留下的一门遗孤。这门中有两件奇异神兵,一种就是天门护甲。另外一种,乃是天门枪弩。当年,尹少正伙同司马月,灭了将军岭,二人得了两种宝物。尹少正得了天门护甲,司马月得了天门枪弩。

这天门护甲可谓神异,一旦穿上,任凭绝世高手,也难以伤害。普通的刀剑,更无法刺穿这护甲。而且,这护甲不仅单单护住胸口,连四肢手脚、脖子、脑袋,都完全护住!在防御之上,几乎可谓完美。

唯独的缺憾,便是铁甲材料略微厚重,没有配套的铁甲手套。所以,为了配合护甲的使用,尹少正又命人打了三十六副可以活动的铁爪,让三十六铁甲护卫穿上,于是得了自己最忠诚可靠的三十六铁甲狼卫。

得到命令,三十六铁甲狼卫,个个抖擞精神,快步急奔张府。

张府三十六铁甲狼卫,刚刚出府,天子阁一名暗卫,立刻飞身回到张家报告了罗丫。

罗丫,当即点点头,诡笑道:“哼哼,好啊,三十六狼卫,来的正好,可以教训一下这五个不禁事的东西了。”

罗丫大开张家大门,让五大高手,在前院齐齐等候!

果然,不过须臾,三十六狼卫飞步赶到。见到张家大门打开,他们也是毫不畏惧,直接冲入拿人!

前院之中,五大高手,站成一排。面对来人,也是气势凌然,毫不惧怕!

见到五人,铁甲狼卫首领,却是干脆,直接喝道:“五狼阵,杀!”

顿时,三十六铁甲卫,五人一队,成为五个方阵,分别攻击向五大高手!剩下的是一个人,只在后面观战,似乎都觉得没必要出手。

对方强势而来,癫刀向珪早已经积攒了满身的气力,大刀一挥直接一个横斩!巨大圆弧形状刀芒,覆盖全场,只劈在前来的二十五名狼卫胸膛!

却见,狼卫中了如此强烈的刀气,只是,一个个身形一晃,皆是毫发无伤,继续袭击而来!

“啊!”向珪一刀失手,五人皆惊,这一刀竟然对方全部硬抗下来,一个也没伤?这也太不正常了。

五五一队,各自围杀!场面,瞪时混乱起来。

玉海大禅师,见到五人围攻而来,一运力气,双手赤红,运起楞严寺最强一招悟空掌!迎面怒拍而去,两道血色手掌,宛若实体,破空正打在两名铁甲狼卫胸膛!

但见,二人胸膛中招,如同刚才一般,只是身形一缓,仅仅被打退了两步!却是毫发无伤,然后,毫无畏惧,挥动铁爪逼杀而来!

此刻,玉海大禅师也是惊讶的不行,他的悟空掌别说是铁甲了,铁坨子也能打成粉末,这铁甲竟然全部挡下,也太诡异了!

其他人一出手,也是察觉天门护甲的神异,顿时失去威力,一时间,五人只能躲避多费逼杀。

铁甲狼卫五人一组,形成阵法,诡异凌厉的杀招,铁爪寒硕,在夜中舞动争鸣!五位绝顶高手,急退急闪,却是毫无还手之力,立刻显出困顿之相!

千命叟双手如金,施展了自己多种绝学,如意金刚抓、天佛如来掌、四王飞幢等等惊世骇俗的武功,却依旧伤不了对方分毫!反而,折损了自己大半体力!此刻,千命叟觉得似乎打下去,也只是自讨苦吃,当即喝道:“喂!喂!打不动呀!要不然,咱们先跑吧!”

“跑个土豆!咱们跑了,后面咱们保护的人不就死了!那罗丫还不得吃了我们!你知道那丫头,多凶险的!”癫刀向珪,大刀开合连连,刀芒斩的整个院子已经四分五裂,却是依旧被逼得身形狼狈,大声吼道。

“你们不跑!我跑了,我可不想死!”千命叟,脚步一踏,使出和夜追风一般的手段,试图脱下外袍来个金蝉脱壳,闪退离开!

然而,刚逃出去,一旁站着看着的铁甲狼卫,却早一步,堵了五人在前方!这下倒好,十个人同时围攻起来!千命叟叫苦不已,心说,这逃都不行了。

铁甲狼卫首领,眼见五大高手,无法击破天门护甲,但是,却毫不落败,也是心惊不已!

片刻对战,很快不良剑杜户儿已经撑不住了。他的功力毕竟最浅,而且,连连强攻,不能收效,让他很是被动,内心开始急躁,动作也是破绽连连。

钟凤雪身法最快,内功极高,她眼见杜户儿身形狼狈!当即,一个游身,翩若一丝虚影,来到近前,挥动极寒掌气,掀起片片沙尘,斥退对方一瞬!

钟凤雪对杜户儿,说道:“你先走!我来对付他们!”

“我不走!”杜户儿却是面色倔强,提着剑,不愿意离去!

此刻,罗丫万年如一,提着一把剑,白衣如煞,出现屋顶,看着场中的混战,一脸鄙视,连连摇头,这五人的表现,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十倍!

罗丫,怒喝道:“五大废物!听好了,对方的优势,就是对方的弱势!你们五个人,各有优点,要配合着攻击,便能轻易斩杀他们。”

五人听得迷糊,心说,这不是废话嘛,什么叫对方的优势,就是对方的弱势?你这话,跟没说有啥区别?而且,别说配合了,被五人围攻,连逃都没地方,怎么合作对敌呀?

见五人还是不开窍,罗丫皱眉说道:“笨蛋,说这么清楚了,还听不懂!对方,为何要用阵型对敌!乃是因为天门护甲,虽然能护住全身!但是,也阻碍了他们的五感的开阔!他们若是单独对敌,便不能完全看到敌人的身法,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必须五人合击,靠着阵法,他们才能完全掌握战斗情况。”

“哦!怪不得,他们非要几个人一块上呢!但是,你说这个有屁用呀!咱们不还是打不动他们!也逃不开呀!”千命叟一听,哦了一声,依旧是大声恼道!

“身动意不动,形散神不散!不是早就告诉你们,这是破解一切阵法的口诀吗!”罗丫,却是一脸,很是不解的样子。

“我说,大姐!要不然,你下来帮帮忙!你说这些个废话,不顶用呀!”千命叟,也是气的的不行,当即喊道!

“那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正好给你们练手!我出手他们,只几剑他们就没了。你们还打什么。”罗丫,却是一脸正经,说道。

“我的娘呀!你还吹起来了。”千命叟额头出汗,却是又鄙视,又恼火!

此刻,铁甲护卫队长,听到罗丫的话,心中感到惊怕。一回头,对剩下的最后五名铁甲狼卫,喝道:“去杀了她!”

五名铁甲狼卫,脚步飞点,脚踏飞步直飞上房顶!

但见来人,罗丫轻笑一声,脚步一个剑刺,身形快如一缕光!几名护卫刚落脚,还未站住脚,也未能摆出阵型!

罗丫直接来到一人背后,手提宝剑,用剑柄末端,在一名狼卫脖子后,轻轻一敲!竟然咔嚓一声,那狼卫颈椎直接折断,摔倒在地,瘫痪不起。

如此这般,罗丫几个箭步!

几声咔嚓,五个人的后脖颈全都折断了,全部瘫倒在屋顶,成了废人!

千命叟看的心惊,惊呼道:“娘呀!怎么回事?她怎么那么容易?”

钟凤雪倒是心中清明,说道:“在厉害的铁甲,关节之处,必然是活动的。他们上了屋顶,阵法不成,眼神无明,耳朵不辨!所以,罗丫借力,以寸劲,利用关节之处的活动,折断了他们的颈椎!”

“这个丫头,是狡诈!哼,不过,我也是有看家本领的!看我的,小狼崽子们,大爷送你们归西!”千命叟恨恨一声,忽然,他整个人黑袍想着四面散发出强烈的黑雾!

四面围杀的五名狼卫,顿时,觉得眼前模糊,心知黑雾有毒,立刻全部抬手护眼退散!此一刻,千命叟双手幻化,打出一把无影针!

黑夜之中,无影针根本看不见!只听得,当当当,一片脆响!

无影针不知道打了多少出去,大部分全部打向对方五名狼卫的脸上,被铁面罩当下!但是,少部分还是刺中了两人的眼睛!

两个狼卫,当即倒地,蹬腿而亡!

“哈哈!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让你们逼我!不给你们来点厉害的,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了。”千命叟得意非常,手持无影针,想着继续乱打!剩下的三个铁甲狼卫也是吓得举起铁爪,挡在眼前!

罗丫飞身而下,对着千命叟,怒喝道:“你脑子有病呀!无影针那么珍贵,浪费这么多,就杀两个废物!”

“你废话!我都快被杀死了,留着它有啥用!你又不来帮忙?”千命叟,一边对抗着铁甲狼卫,一边却是怒回道。

无影针多宝贵,黑夜里用来刺杀,那些高手,一杀一个准!罗丫眼见,五人都不行了,只得站在一旁,皱眉指点道:“金玉掌柜的,你的悟空掌,可以直接打在对方的铁爪上,那铁爪不是天门护甲,只是普通精铁,一击必伤!癫刀向珪,用你的气斩刀,斩他们的脑袋,这虽然伤不到他们,但是声波和气波,能伤到他们的耳朵和眼睛。钟凤雪你的速度极快,内功极强,但是,你似乎只懂得用掌气伤人!记得刚才我说过,你要改变招式。我现在想到了,以你的资质,若是能联系太极柔掌,日后,江湖上必然难逢敌手!你可以试着看看。千命叟,我说大哥,用毒之人,耐心和准确性是第一位,你这么急躁干嘛!别乱洒,无影针,这样才能给对方的心理,造成最大的压力,进而露出破绽!杜户儿,你要记住这场战斗!不是因为你最难堪,不是因为功力浅!而是遇到强敌和挫折,你的心性太过暴躁,你忍不住只想着用蛮力去击败对方!然而,与高手过招,节省体力,耐心和防御有的时候,才是最好的进攻,急躁只是加速自己的失败。你要把自己当成一只毒蛇,如果,找不到进攻的机会,就耐心蛰伏,保存体力,每一击都要狠准!刚才,黑罗刹帮你退出战圈,你应该听她的。战场之上,退却不等于失败,也不等于懦弱!保存力量,以图发挥更大的作用,正是年轻一代人应该有的准备!……”

罗丫一旁喋喋不休,像是说书似的,开始指点起来!五人各自为战,虽然,没有她希望的那样,能互相配合,打断对方的阵法。但是,却总算能伤到对面了。

玉海大禅师,毕竟是高手,罗丫一番说辞,他立刻静下心来,发现了铁甲卫不少的缺点!只是,略微一挥掌,强悍掌气,直接打碎了面前两只铁爪!

两个人的手直接被炸成碎块,吓得其他三名狼卫,攻击都是不敢,生怕再伸出狼爪,再被和尚打碎了手掌!

而癫刀自是刀法绝顶,他的控刀技术,那是能和古云争拼个高下的。此刻,他也是收起了四放的刀气!改用更为刁钻的刀法,忽隐忽闪,忽猛忽轻,而且,只对着对方脑袋打!

对方,五个狼卫很快撑不住了。有三名两位,被刀气震在脑袋上,直接眼珠子冒血,很快,脚步散乱,直接躺倒在地,估计是脑震荡了。

而钟凤雪虽然没有练过太极掌,但是也明白了罗丫的意思!毕竟,是绝顶的高手,不懂得太极掌的用法,但是,关节经络,却是天生的通透。身形几个游动,扯着对方的手脚乱拽一通,瞪时,一个个狼卫腿脚被拽的脱臼,东倒西歪,倒了一地,简直神效!她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罗丫是教练,也明白了,为什么罗丫说自己练会太极掌,将天下难逢敌手!她的身体简直,天生就是为了练习太极准备的。

千命叟和杜户儿,此刻,也是收敛气息,不再急躁。尤其是千命叟,吓得对方见他手便立刻捂着眼睛,生怕对方再扔出无影针来!千命叟也理解了,罗丫所言的含义。

情况,陡然转变,不到片刻,三十六铁甲狼卫死伤大半,完全无伤的剩下是十个不到了。铁甲狼卫首领,急忙解开面罩,大声喊道:“撤退!快退!”

眼见,对方要逃,罗丫一伸手,手中出现一几根钢索,随手扔给钟凤雪和千命叟二人,说道:“这才是天门护甲最大的破绽!去把他们全抓起来!”

钟凤雪和千命叟,一见绳索明白了。

很简单,天门护甲虽然刀剑不穿,但是绳索,却能捆住他们!点点头,仗着步伐快速,钟凤雪拿着绳索,身形几个闪动,便追了上去!

铁甲狼卫全身铁甲包裹,耳朵听不见,眼睛视野狭隘,而且,跑的还慢!跑出没几步,钟凤雪和千命叟二人,拿着铁索,随手那么一挥,绑胳膊拴腿,简直不废一丝力气,直接全给逮了!

紧了紧狼卫身上的铁索,钟凤雪几人,累的是气喘吁吁,汗水湿透。谁能料到,这三十六狼卫如此厉害。不是罗丫在场,他们可能都赢不了。

罗丫看的皱眉,怒道:“都站好了,别大喘气!第一节课就讲了与任何人对敌或是亲近,必须收敛呼吸,防止中毒,还要保持如一警惕的心神!你们这才打几个人,就喘着这样!你们这样,如果,再来七十二个狼卫,你们能打的赢吗?与恶人敌,那是从一开始,到生命的结束,都要提着一口气!不准歇气!”

五个人被训的,只能个个站直,收敛呼吸,快速冷静下来。

罗丫此刻,回头看着杜户儿,皱眉道:“杜户儿,你来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杜户儿得到命令,当即皱着眉头,提着剑,来到当场!

“不准皱眉!看着他们的眼睛,给我刺进去!”罗丫,对杜户儿又是一声呵斥!

杜户儿,当即,舒展眉头,提着宝剑,来到一人面前,一伸手宝剑从那人眼中刺了进去。

鲜血喷溅,一声惨叫,杜户儿的剑,并未穿透,那人的大脑,那人瞪时疼的在地上打起滚来,抱着铁盔喊叫,惨不忍睹!

一旁其他被捆着的铁甲狼卫,看的个个心惊,纷纷跪地求饶,“饶命呀!饶命!几位大侠饶命,我们也是受人之托!饶命,放了我们,我们下次一定不敢了。我们也都是有家有口的呀!……”

杜户儿,面色铁青,拿着剑的手,也开始犹豫,回头看向罗丫。其他,几大高手,除了癫刀向珪和千命叟,见惯了黑白两道的残忍,倒是没什么感觉。

但是,玉海大禅师和钟凤雪,以及杜户儿,都是心智单纯之人,倒是不忍心下杀手!

罗丫手持宝剑,一如既往的冰冷,无视地上跪着的人,对几人喝道:“你们五个人给我记住了!以后,你们杀的每一条命,无论正确与否,都将是跟随你们一辈子,背在你们身上的血债!记住他们求饶的这种感觉,这就是面临死亡的感觉!他日,你们五个人,随时可能面临被抓或者被杀的情况!你们记住今日这些人的哀嚎,到时候,你们就不会有恐惧和懊悔!作为天子阁的成员,过人的武功和智慧只是其次。内心坚定,抱持着为了天下和平,奉献己身,一往无前,那才是你们真正需要的品质!只有,理想坚定的人,才能经受住甚至超越死亡的任何考验。而只有,毫无畏惧,你们才能心生智慧,才能克服自己内心的懦弱和愚钝,才能拥有力量,去对付比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如果,内心动摇,或者对眼前这条路,感觉迷茫或是不屑的人,随时可以向我辞行,离开天子阁,江湖任尔自在!杜户儿,你年龄最小,你手中的剑一直不够狠绝!即使,面对十恶不赦之人,你依旧保持着怜悯!但是,这不是一个可以容忍怜悯的时代!不杀他们,反过来,我们天子阁所有人都得死!现在,这是你一个人试炼的时候,杀了他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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