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山的目光也就进来的那一刹那是停留在柏纤身上，之后那两人交谈的时候他发现一道视线正盯着自己，这种万分不舍的复杂感情让他觉得很奇怪。
“大爷！”他意识到柏纤还在这又道，“那个，大叔，你还认得我么？”
柏无逸许是在发呆，直到江小山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几次才醒悟过来。
“我要跟他一起走。”
这一下子又恢复到呆傻状态的表情，让江小山诧异万分，内心却也是一阵澎湃。
没好起来，没好起来，也就是说死神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等会他得花时间去见见心理医生了。
最近一定是太忙了，他的心理出现了严重的错觉，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死神？幻想死神？
自己早该是过了中二的年纪，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幼稚呢？
不行不行，他莫名焦躁起来。
柏纤听到动静也朝这边看了过来，她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力气却比江小山大了不少。
一下就将他推开老远，要不是小陈将他扶稳了，他就要坐地上了，小陈正要发作几句，就见到毕远航的眼神，他没说话了。
“爸，你看看我，我是柏纤，芊芊啊！
你还认得我么？”
柏纤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硬是没能哭出来。
“乖孙，我要我乖孙！”
柏无逸的手在空中抓着，他后背上伤口撕裂了，流出鲜血来他也未曾去理。
毕远航实在是看不下去，刚巧路过一护士，就给叫了进来。
“小陈，找大夫去。”
江小山脑子里还满是窃喜，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喜悦之色全都装进了柏无逸的眼里，“你上哪去！给我回来！”
“没我事了，我不能走么？”江小山问他。
“你去哪？我等会送你回去。”
“我，不用了吧？”江小山拒绝道，“我又不是小孩，我怎么能不知道回家的路？
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谢谢警察叔叔的关心。”
“坐下！”毕远航力气大，一下就将他按在了隔壁的床上，“有什么事，你等会给我说清楚。”
江小山虽然一头雾水，却还是点点头，他现在恍恍惚惚的，看着周围的景象都跟在梦里似的。
不真切，他心里也没底，也怕自己又是进了什么幻觉，梦还没醒来。
江小山就这么不安分的坐在边上，面上看着的很安定。
“喂，你还在么？”
他听说过人一个人宅太久了，生活不规律，导致精神失常的状况不在少数。
说不定那镰刀是自己梦游了从别处买回来的呢？
就算是真有死神的存在，那死神也仅仅是存在于自己脑子里的，至于其他的地方，根本就不存在死神这么一个说法。
“你找我？”
一阵黑烟飘过，死神就站在江小山的面前，江小山垂着脑袋，看着那个缩在墙角的黑影问，“你到底是谁？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看见你么？
为什么他们看不见你？
你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最近在写一个恐怖故事，这段时间没了灵感才回去玩《魔尊》的，算是在找灵感。
你不会就是我找灵感的时候脑抽了，把自己带入角色之后出来的产物吧？”
死神瞥了他一眼，将头转到另一边去，冷嘲热讽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都好办了。
我只知道五天之后，你的命归死神。”
“你不是死神么？”江小山抓住这一点死死不放了。
他虽然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还没到死的程度，也不应当想不开的被什么病魔给缠上了，可是万一呢？
养父那天还不是败在了一个万一身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就这么没了？
他觉得这一次通话之后，他一定要去精神科看看，不管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是怎样的奇怪，他一定要去。
这死神的说法有些奇怪，真正的死神都该是杀伐果断之人，哪像自己面前这死神还能讨价还价的？
温柔的死神？
这设定根本就不对。
“我......是。”
迟疑呢？
江小山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爸，你别闹，打针好不好，打了就可以睡觉了。”柏纤焦急的看着柏无逸，她絮絮叨叨的在他耳边说着家常。
柏无逸闹腾了一会，护士也找准时间，将镇定剂注射下去，他的目光看向一边的江小山，静静的，一动也不动。
毕远航和柏纤对视一眼，都朝江小山看去，这两人的目光有些相似之处，一模一样的呆滞，在互相看着对方。
“喂，你小子怎么呢？”毕远航走过去戳了一下江小山的身子，就见他直直的倒在床上，他一动不动，那双毫无焦距的眼睛继续盯着天花板。
“这怎么回事？”小陈刚扯了医生过来，就瞧见这一幕。
江小山的脑子还有些麻木，他正要问死神为什么会迟疑，就眼前一花，看见死神站在柏无逸身体里，而后钻了进去。
他吓呆了！
毕远航将他戳到在床上的时候他还没醒悟过来，“你们，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江小山刚一说话，隔壁床上的柏无逸也说话了，“乖孙，你在哪？我的乖孙呢？
我怎么像看不见呢？乖孙？我在哪？”
江小山歉意的朝柏纤点点头，而后走了过去，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
他隐隐觉得死神找上自己或许不是偶然？
很有可能柏无逸身上就藏着整件事的秘密，以他意淫多年的第六感作为依据，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在这。”
“他们都是坏人，你陪着我好不好？我只要你，痛，后背痛痛。”柏无逸满头的白发再配合上这小孩子才会露出来的娇嗔表情，毕远航对柏纤道，“恐怕，人是没法带走了。
你要不就和小山说说话？
人是他救回来的，小山还是很靠谱的，就是身体素质太差了。
柏小姐看上去身手不错？”
“小时候练习过一些，长大了也得保护自己。”柏纤看了眼江小山，“我叫你小山哥应当没问题吧？
谢谢你救了我爸，我看你精神似乎不是很好，我听说我爸输血的时候也是你帮了不少忙。
谢谢了，我先去找床被子，我能求你留下来帮我照顾他一下么？
我，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了，刚才的事，我相信你也是看见了的吧？
我......”
“可以，我先去挂号。”
“啊？”柏纤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江小山冷静的解释，“挂号！我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