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的手办?”毕远航皱着眉头,像是家门口立起的小山坡,这人不皱眉的时候还觉得很正气,一皱眉像让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江小山不忍心看着,将头偏到了另一边。
“你说你很宅,有收集这些的喜好么?”
“大哥,我可以肯定我的银行卡上没那么多钱去买手办,真的。”
“......”葛云扫了他一眼,他走回桌边去看放在自己桌子上的病历,“你有钱么?”
“看病的钱我还是有的,看在我刚才请你吃饭了的份上,你能不能对得起你这张脸,不要这么埋汰我啊!
不就是我身上还带着土么?
脏兮兮的么?”
“不是,有人帮你付了,我就是想看看,你能给人家还上去么?”
“谁啊!”
“就刚才那姑娘啊!她们家的阿姨来问过一次了,是叫柏纤吧?
反正就刚才被你打发去扔垃圾的那个姑娘,她们家的人结清的,阿姨很懂行的,说你这是个长期的治疗过程,一次性给了一年的。
所以我打算......”
他敲着自己面前的计算器,“帮你算算的,对了,哥们,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江小山的脸扭曲成一团,这......他得还多少呢?
“我先过去看看了。”他夺门而出,扫了一眼桌上的吃完食物后的塑料袋道,“你们自己收拾一下吧?我不帮你们收拾了。”
“心理创伤。”葛云看着江小山远去的背影道,“那个大哥,他真没犯事?”
“没,别影响人家名誉。”
毕远航将桌子收拾一二,又把江小山忘记拿在手上的病历打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便道,“这些......”
“没什么大问题,两个极端的思维,正常的时候处在最中间,也就是你现在看的他。
将两个自己伪装得很好,一个邋遢,一个整洁。
两种极端的心理下找平衡,也是难为他了。”
“什么意思?”
毕远航先是看了病历发觉自己不认识母语,现在听了葛云的话,他怀疑自己听不懂人话。
这些句词一个个的他还能明白,可是组合在一起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听不懂了。
“能再说一遍么?”
“就是说他可能心理上有些问题,但是不足以对自己的判断造成误差,甚至于他自己是知道自己心理上可能是有问题的。
一直在保持平衡状态,等到有人激发他的时候,他就会变成真正两种人格中的其中一种。
至于怎么激发目前还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再告诉你可以么?”
“......”毕远航一头雾水的拿着病历表出去找人了,正要将门带上的时候葛云叫住了他。
“毕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劝你还是少接触他那样的人。
他......变数太多了,非亲非故的,不要将自己再搭进去了。”
“葛医生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
葛云没说话,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毕远航,“你和他是一类人,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不要再陷进去了。
你容易出不来的,我是医生,看穿病人的心思对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事。
你要相信我。”
“对不起。”毕远航抱歉道,“你这还真让我很好奇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你说叫我去他家里看看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真过去了。”
葛云没说话,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串钥匙,锁了门,站在还没走的毕远航面前。
他微微一笑,“毕警官,谢谢你的早餐。”
“你怎么样呢?”江小山站在床边,床上的人静默的于他对视着。
两人就这么看着,江小山没了耐心,他得回去看看那把镰刀还在不在。
结果这人让自己女儿将自己叫来了,然后自己来了,女儿也赶出去了,他现在就这么对自己什么都不说了?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他和这老头了,“你不说,我回家了啊?”
“乖孙别走!爷爷跟你一起回家,好不好?”柏无逸扯着踉跄着从床上摔了下来,江小山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上前将他扶上床,又按了床上的呼叫铃。
这老家伙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不懂事的老顽童,根本不顾及自己现在身上还在输液,也不管后背上是否还有伤,反正就是这么飞快的跑了过来。
江小山对此是很怀疑的,这副外表当他爷爷确实是足够了的,可是这身子骨怎么感觉越来越轻松了呢?
不是说饱受打击的么?
饱受打击的人该是自己才对吧?
“怎么呢?”柏纤还是冲动了。
她先是将柏无逸安慰好了,而后才在护士来之前先将地上收拾了一遍,等到弄完这些才去问江小山有事没有。
江小山整个人都是木在那里,等护士进门来他才回味过来刚才柏纤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有些歉意道,“刚才不是我弄的。”
“我知道,我爸情绪有点激动,他还没好全乎。
对不起啊,你没事吧!
我陪你去验伤口?”
“没事,死不了?”他刚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缩成一团,毕远航刚从外面走进来。
“他怎么呢?”他的语气很急切,“你是不是跟那天在我车山时一样的难受?
你做个体检吧?
啊?”
【叮咚】
【叮咚】
【您已被警告!您已被警告!您已被警告!】
【叮咚!】
【叮咚!】
【警报解除!警告解除!警报解除!】
“如果我砸坏了卫生间你能帮我赔么?”
江小山忍着痛一把将柏纤给抱住了,这姑娘原本还打算出招的,可能是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就问,“你到底怎么呢?”
“算了!”他又朝毕远航身上扑过去,“如果我砸坏了卫生间,你能不把我抓进去么?我会赔钱的。”
毕远航也是一脸无语,看他面色由白转黑,还未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江小山冲向了窗户的方向。
在护士的尖叫声和柏无逸一声破口而出的“乖孙”嘴里,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毕远航只抓到了他的衣角。
江小山已经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