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
凌玥轩眯着眼睛盯着林瑶道:“你的心理压力至少是别人的两倍,别说是七天,三天你都不一定撑得下来!”
“我第一天在睡觉!”林瑶不满的说道:“不过是在单间睡了几天而已,有什么撑不下来的。”
凌玥轩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神色,和强作镇定的语调,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对。按照你的说法,最多四天。”
凌玥轩看着她略显慌乱的神情,平静的说道:
“我们是交替出现的,并且对方很可能用来了审讯药剂,而我之所以忘记了一些事情,也是因为这些药剂。”
“你知道?!”
林瑶震惊的看着她,她原本以为她都忘记了!
理智摇摇欲坠,凌玥轩的话,又让她想起了那些,她拼命想要遗忘的场景!
凌玥轩似乎,并没有察觉她情绪的波动,沉稳如故的分析道:
“很简单的推论,你和我是交替出现的,因为当时我们无法像现在一样交流。
并且,在感官剥夺的强大心理压力下,没有一个正常人能挺过三天,这是科学数据。
另外,一群亡命之徒,不会只采用这一种方法进行审讯的。
而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东莨菪碱或者巴比妥盐酸等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剂,毕竟这是曾经使用过的,最有效的吐真剂之一。”
她感知的到林瑶的逃避,但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
凌玥轩狠了狠心,在林瑶几近崩溃的心防上,压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最重要的是……中枢神经抑制,和那些东西恐怕是相似的原理,你说……这会不会是其中的一种原料?”
林瑶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种,称之为崩溃的情绪,她抓着自己的头发,颤抖的开口道: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带着注射器冲进来!
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确实,他们注射的是什么!”
听她这样讲,凌玥轩心里咯噔一下。
遭了!
她一直以为,林瑶的愧疚,来自于她长期压榨自己劳动力的行为。
她一直以为,自己消失的记忆,是因为心理问题导致的选择性遗忘,没想到……
“这是概率事件,就像俄罗斯转轮一样,你不会知道那一枪有子弹。”凌玥轩淡淡的说道。
忽然,她停顿了片刻道:
“而且,忘了件事情,壳子是你的。”
凌玥轩理解,在危急关头人类自保的本能,也大概知道,拷问期间林瑶恐怕并没有现身替换自己,所以她才会这样的愧疚和恐惧,生怕自己在记起拷问的场景。
若说毫无怨言,那不可能,毕竟她不是玛利亚,但是若要计较,对于现在的凌玥轩而言,真的没必要。
林瑶怔愣了半晌,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作为一个寄生者,这些经历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
还真是……凌玥轩式的安慰!
林瑶苦笑道:“话虽如此,可你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
“那是你脑子的问题。”凌玥轩白了她一眼道:
“你的神经传递出现了问题,作为当事人的我无法接受到脑电波信号,自然什么都不记得,可你是旁观视角,当然都还记得。”
林瑶哑口无言,只能继续她的故事。
“拷问的经过…我已经说不清了,毕竟,大部分时间还是你再抗!
再醒来的时候,就是在河边了。”
凌玥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愿意说,无非是不想让她再记起那些晦暗的往事。
至于,承受了些什么,她已经忘了,而林瑶……恐怕是再也忘不了了!
说到底,还是林瑶比较吃亏。
“难得他们没把你处理了。”凌玥轩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你有点良心行不行!”
林瑶头痛道:“我说的是你醒来的时间!”
“所以,你做了什么?”凌玥轩平静的说道:“谈判吗?”
“为什么不谈?”林瑶道:“我没有其他选项了。”
“你其实可以回国的,反正你用的不是真名。”凌玥轩淡淡的说道。
“你觉得我逃的掉?”林瑶苦笑着叹了口气道:“没有你的身手,我在那种地方,当真是寸步难行!”
“所以,是我不肯走?”凌玥轩凌玥轩皱起了眉头。
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
就在凌玥轩努力思索着记忆片段时,东方煜正在接受来自洛都的调查!
“所以…这就是少帅的答案?”
奉命前来调查的钦差大臣,眯着本就不大的黄豆眼,合上了手中的文书。
“如你所见。”东方煜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的答道。
对方的小动作,皆如他所料。
好在,凌风和凌烟没让他失望,一切的证据都在指向贺黎的方向。
而他们那位倒霉的皇子,不过是西戎人用来测试,赝品还原度的棋子罢了。
“守将私通西戎,谋害皇子,少帅就不该给个解释?”
听着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东方煜终于收敛起散漫的神情,正色道:
“原奇峰寨守将是如何进入沧澜的,大皇子恐怕要比本帅更清楚。”
东方煜一惯强硬,这种被欺负到头上,还能心平气和的情况实属罕见!
只不过,暗藏的话锋,却远比他的态度要犀利的多。
胖钦差碰了颗软钉子,不得不将识人不明,失职失察的罪名强行咽了下去,活像一只吞了苍蝇的癞蛤蟆。
蛙鸣一般聒噪的声音终于听了下,东方煜不疾不徐的添了杯茶,泰然道:
“文书清晰,证据确凿,刘大人还有什么疑问尽管提,沧澜安定,本帅有的是时间一一作答。”
刘全知道,此局已失先机,断无翻盘的可能,只能另寻突破口!
先前来时,陛下已有吩咐,若东方煜早有防备,则务必以及冠之名邀其回朝。
回京之后,借机除之。
想到这里,刘全满脸堆笑道:“少帅办事,陛下自然放心,在下也自然不敢有什么疑问。只是……”
话音未落,东方煜猛然抬眸,直视刘全的眼睛。
钦差大臣陡然一惊,仿佛是荷塘中被惊动的蟾蜍一般,差点从椅子上蹦跳起来!
对刘全的异常,东方煜视而不见恍若不闻,他漫不经心的盖好茶盏,一句春风拂柳似得呓语,惊出对方一身冷汗。
“眼看着要及冠了,是不是得回洛都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