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悠扬缓慢的歌声缠绕在整个房间里，曲子平缓，歌词宁静，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这个穿着普通的女孩，清澈动人的眼睛似电影荧幕，似乎穿过她的瞳孔就能回到从前。
从前的日子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群混迹在海城商界的人，大概很久很久之前也都爱过一个人，无论是白月光还是朱砂痣……
落地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像柳絮一般纷扬，落在窗户上缓缓变成水珠，再缓缓滑落。
“太好听了，呜呜呜……”
王旺掩面而泣，全然不顾周遭怪异的眼神。苏以沫把话筒交到王旺的手里，顺便把一包纸巾递给了他。
有了个良好的开端，KTV里的气氛顿时提了上来，王旺已经把让顾云琛唱歌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苏以沫拉着王旺在KTV的一角两人一起喝着小酒一起谈论人生。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苏以沫替王旺倒上一杯酒，不可思议地问到。
“没办法，你唱得太好听了，我太感动了……”
王旺带哭腔地说着，还不忘把手中那包纸巾里最后一张纸抽完，他用力地吸了吸鼻涕，然后把纸巾揉做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还有吗？”
王旺指了指垃圾桶，又看了一眼苏以沫。
“……”
苏以沫忙不迭地从包里再掏出了一包纸巾，这可是最后一包了!今天这个项目要是谈不成，她可就要亏大了。
苏以沫刚要掏出计划书准备和王旺好好聊聊，争取能帮自己妹妹拿下项目，没想到王旺竟拿起面前的那杯酒一口下肚，然后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苏小姐，你知道吗？我曾经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女孩，我真的特别特别爱她，如果要加上期限的话……”
“那就是一万年?!”
苏以沫弱弱地说了一句，开玩笑，这台词已经被用烂了好吗？而且，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不，是一万光年!”
王旺点点头又摇摇头，像憨傻的猪八戒。
“……”
“光年是距离单位。”
“管它光年是什么单位，只要能表现出我很爱她就好了，还有你能别抢我台词吗？”
说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苏以沫看着眼前这位满脸肥肉，只会阿谀奉承的中年男子，似乎觉得此时此刻他口中所言并不是玩笑。
世间九万字，情字最伤人，她又何尝不懂呢？只是痛苦的只有她，这场卑微到尘埃里的暗恋就只是她的独角戏而已。
“好，我不抢你台词”
苏以沫将计划书放回包里，静静地听着王旺讲述自己的辛酸爱情史。
落地窗外，一对情侣偶然经过，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脚印，男生走在前头，女生跟在后头，时不时，男生会停下来等着落了一小段距离的女生。
这个场景，苏以沫曾幻想过无数次，只是终归是幻想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