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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 【红瞳】

作为一个能在帝国首都定居的世家,源世彬的祖上也曾是显赫一时的名门望族。

但却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一种人类与某个被称作【红瞳】的外族的混血集群。

纯种的红瞳人,在历史上往往被冠以【嗜杀者】或是【死战者】的称号,是以超绝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著称的战斗种族。只可惜这样的天赋在族群强大时总是威慑外敌的利器,但若是遇到更加强大的暴力组织,就会像赛亚人遇到弗利萨一样,即使臣服也会被视作必须灭绝的隐藏威胁。

所以红瞳族也是在对内战争中首当其冲的关键目标之一,几乎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遇了五大国的合力歼击。那是一场异常残酷的、以灭族为基本目标的战争,却又在红瞳族天性的悍勇下转变成了超乎想象的死斗,也因此改变了某些大人物的想法,转而贪婪的想要同化这一份骇人听闻的力量。

俘虏和收买显然是不现实的,以五大国的忌惮,显然难以相信在有灭族的血仇这种情况下的战俘是否愿意真心投诚,于是他们清除了红瞳族里几乎所有的男性,和几乎所有不适产的红瞳人女性,再将剩下的人关押拘禁,投入以年为计的时间培养新生的混血儿,以图继承这份卓绝的力量。

期间的阴暗自然是令人作呕的,但五大国最终的目的却还是达成了。红瞳人那血液中暴虐的力量大范围的压制住了人类的血统,以至于新生的混血红瞳人依旧很好的遗传了母族的战斗基因,虽然大多数后代因为人类基因的特殊性而遗失了红瞳人族那更适宜作战的身躯,在外貌上有着几乎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的孱弱形体,但唯有眼中的血色是不曾改变,甚至更加凝重的,往往仅是注视就会给人带来摄人的杀意,像是积怨着族群最后的诅咒。

为了更好的掌控同时方便管理,这个混血族群的新生儿从小就被安置在军方控制的小镇上进行集中的改造,辅以洗脑式的思想教育,植入包含人族为上等等涉及统治者利益在内的等等****思想,最终花费了近两代人的时间才形成了一个足以依靠自身延续下去的种族概念,才算是初步的成功。

之后则是通过频繁的战争洗礼来泯灭一些无助于统治阶级自身利益的相对价值观思考,彻底的固化思维,以求最后变成某种类似于死士般的存在。

新生的孩童不断的出生又不断的被驯化,成年后的战士又在完成相应额训练后不断的被送入最艰难的战场即时的消耗。而更可怕的则是五大国的掌权势力直到最后都没有想过为这个族群在属于人的社会中设下最后的救赎,甚至于在国家政权分崩离析的最后阶段还在以询问一间武器生产厂的态度要求该族群输出更多的军力,最终彻底激怒了极少数知情的高级军官,引发了武装的政变,这才将这个族群近百年来光是想象就令人感到恐惧的惨剧画下了结尾。

而后随着权织帝国的成立,被军队解放的红瞳人正式以【红人】的身份加入了权力中心,进入了首都城莰纳利夫斯的政治核心,史无前例的成为了力量集团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才迎来了该种族短暂的昌盛。

短暂的昌盛……林夜然呆呆的听着阿瑞斯用那恍若将昔日的旧时光再度重新拿出来放映般的怀旧语气,好似当年染红土地的鲜血带着呛人的腥味,再度从历史的缝隙中汩汩的流出来了一般。

是的,短暂的昌盛。

一个利益集团的诞生和延续,最初可能还怀有一定量的情感在内,但随着集团军的更迭和替换,即使是多代的世交也会不自觉的将彼此的友谊定上一个合适的价码。

而作为红人族所拥有的价码,除了一直随时间高速消耗的怜惜之外,就只剩下他们血脉中恶魔般的力量。

只是作为一个从小只接受君权至上教育的战争兵器,第一代被解救的红人族族内真正能称得上具有智慧的个体是相当少的,自然也就没有意识到保持赋予他们力量的血液的纯洁性对他们这传统意义上来说算不上真正人类的族群来说是多的重要,于是在多方的善意中展开了多边的联姻,也就预示着红人族走向衰败的开始。

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红人族来说,血液中的人族基因和红瞳族基因的分占比是几乎对等的,混合的血液会在稳定的情况下一方面维持人族的外貌特征,一方面又激活非人的力量,所以即使有少量的例外也通常不会特别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当红人族再度和人族混血之后,红瞳族的血也就悄然的、不可逆转的被稀释了。

虽然实际上以当时红人族的人口基数来说,及时的制止还是有机会逆转血统的。但最致命的是因为红瞳之血的相对优势在第一代二次混血中被削弱的并不明显,甚至因为人族的基因增多,新生代中外貌优异的人群比例还上升了不少,以至于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红人族血统再度被优化”的错觉,展开了更大范围的通婚。

而随后的第四、五代中,新生儿大范围失去“红瞳之力”的集群现象也终于如恶魔的阴影般出现了。

“而世彬,则是红人族大家长试图逆转血统消亡所定向培养的,第六代。”阿瑞斯淡淡的说道,“只不过虽然这位大家长从帝国的研究资料中考察了大量对当时实验的纪录,但因为战乱的关系核心部分的要点已经全部遗失了,只留下来一些语焉不详的日志,所以在缺少最为关键的纯血红瞳族人的情况下,这位大家长尝试了另一种更加残酷的方式。”

他罕见的顿了顿,看向林夜然沉默的脸,“想猜猜看么。”

“还是算了,因为那实在太令人作呕。”阿瑞斯轻叹一口气,第一次在林夜然面前露出了厌恶神色,“他为了血统的纯正性,用某种特别的方式提存了与新生儿彼此之间相容性最强的父辈的基因,并在胎儿时期就进行感染。”

一种极端惊悚的恐惧仿佛从脊柱的尾端一直蔓延而上,林夜然猛地抬起了头。

“看来你猜到了。”阿瑞斯轻轻的说,“以世彬为例的整个第六代,都是承载着父亲的性命和希望,生来就背负重任的一代啊。”

“而且还是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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