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的状况噎的大家都说不出话来,阿丽娅愣愣的保持着正要出剑的姿势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收回来还是干脆的痛下杀手,以至于场内的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虽然按理说蒙受了这样的屈辱再让他吃点苦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委实说从小到大她都没有涉猎过任何一种对一个躺倒在地上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出手的剑术,心理斗争了半天后还是无奈的收起了手中的剑。
“哼。”她冷笑着挽了挽头发,又瞪了眼边上一直在装乖宝宝的五人列队,什么也不说就转头离开了。
众人依旧保持着沉默,直到阿丽娅高挑的身影消失在门边很久之后,这才纷纷拍着胸膛如蒙大赦般的深出一口气,小跑着围到林夜然身边来。
“这……四师兄你还活着吗?”舟彩衣第一个就位,小心的伸出脚踢了踢躺尸般毫无动静的林夜然。
“肯定受到了重伤。”半兽人可可菲斯肉嘟嘟的脸上满是凝重和赞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师姐这种怒气值全满的状态……不过竟然能从那种绝境中存活下来,真不愧是四师兄啊。”
“是啊……只是被大师姐瞪了一眼我就已经快窒息了。”鹿凡纤瘦的身体直到现在还有些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不过四师兄的胆子还真大啊,最后竟然选择了求饶,实在是太无耻了,当时我还真以为大师姐要痛下杀手了。”
“对啊对啊,不过可能也是不想沾上懦夫的血吧……听说这样甚至会损坏自己的剑意。”
“喔,还有这种说法吗?难怪有句古话叫祸害遗千年啊,专家的总结就是精辟……”
大概是以为林夜然已经昏睡过去,四大学徒越来越口无遮拦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直到最后连几乎已经完全提不起力气的林夜然都实在忍不下去了,只好轻轻的咳嗽两声以表示自己要醒过来了。
果然耳边叽叽喳喳的交谈声立刻停了下来,随后大概是人群跑动的声音传来,交谈的声音再度在林夜然身边响起。
“师兄师兄!你终于醒啦”林夜然一睁开眼就看到满脸担心的舟彩衣蹲坐在他的旁边,抿着嘴一副好似随时都会哭出来的模样,灵动的大眼睛里却眨巴着好奇的光。
“师兄你没事吧?都怪大师姐她实在是太过……太厉害了。我们也阻止不了。”可可菲斯捏着拳头一脸愤愤不平的模样,话说到一半还仓促的改口,一脸心虚的左顾右盼。
林夜然重重的吸气,“我没事。”
“没事就好。对了师兄,刚刚是我们不好,竟然还怀疑你的身份。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四师兄你的粉丝了!谁再敢质疑你四师兄的身份,我鹿凡第一个不答应!”鹿凡拍了拍胸膛。
“我也是,我也是!”可可菲斯也赶紧举手表态道,“竟然敢当面说大师姐的坏话还活了下来,能够亲眼见证师兄你这前无古人的壮举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不过当师兄的粉丝被大师姐知道的话……”唯一还冷静一点的舟彩衣小声的提醒道。
如同阴曹地府里涌来的阴风吹起,之前还满心火热的粉丝组成员的心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
“别闹了。”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艾米尔无奈的出声打断了四大学徒的胡言乱语,看向林夜然,“现在站得起来吗?还是要再休息一会儿?”
“可能还要坐一会儿。”林夜然勉强的试了试,但很快就感到一阵脱力的虚弱,有些无奈的说道。
“嗯……你是第一次和人对战吧?应该只是肌肉一下子无法适应骤然的强力所导致的后遗症而已。其实大师姐应该也看出来了你的底子还弱,也没用什么力,只是出出气而已。”艾米丽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但要是我开口劝说的话就不一样了……大师姐说不定真的会把我打个半死……”又不由自主的打个寒颤,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
突然嗒嗒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虽然因为距离还远的关系还很轻,但落在六人耳中却不啻于一道道惊雷。艾米尔五个顿时闭上嘴飞奔到原来的位置站好眼观鼻鼻观心,林夜然就更简单了,反正也跑不掉,干脆的闭上眼继续装晕。
却是去而复返的源世彬。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走进了进来,脚下的每一步是都如同精密计算好的等长。他缓缓的扫视场馆中的众人,突然露出了一抹微愣的诧异。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
阿丽娅缓步在剑道馆的后院,这里是属于不对外人开放的私人空间,巨大的空间内除了种植着一些艳丽的龙胆花外,修筑着两间与前院建筑相比之下有些破旧的小木屋。两辆巨大的银色房车靠边停着,通向外面的门一如既往的从内锁着。
她无声的推开其中的一间木屋,露出了里面以盎然的草色为基调的精巧装饰。
这大概就是她平日里居住的房间了,但整体的风格与正常的女生相比却是出人意料的素雅,甚至有一些简陋。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一张床、一张书桌以及一个不大的衣柜作为基本的摆设,少有的几盆平日里不怎么需要照料的绿色植株被堆在阳光可以照到的角落充当唯一的点缀,最后则是两柄带鞘的长剑,挂在床边的室壁上。
阿丽娅面无表情的走到床边摘下其中一柄有着黑色剑鞘、银色剑柄的长剑就准备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但这次她走到门边时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青春期的叛逆、自我表现欲……阿丽娅不知为何突然回想起了这几个令人烦躁的词,沉默了片刻后再度回头走向书桌潦草的写下一张字条。
这就行了吧。她面无表情的想着,捏着字条起身出门,正想着是要把纸条放到另一间木屋里还是干脆的贴在门上,脚步却突然顿住了。
“又要出去?”只见阿瑞斯正一脸淡然的提着一个铁质的水壶站在门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来浇水。”
“嗯。”阿丽娅轻轻的点点头,就再度迈开脚步。
“这次又去哪里?”阿瑞斯那仿佛永远一成不变的声音在背后遥遥的响起。
阿丽娅只觉得心中那无比熟悉的怨怼再度升腾起来抹掉了心底那刚刚生出的自我怀疑。
“你管不着。”她冷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