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斯现在拿得出手的本事有三门,家传剑法,亢龙有悔,捕风捉影。
如果在往年,仅靠这几手,配上兰德斯如今的术力,通过术士初级完全足够了,可今年这届,情况就有点特殊了。
搞得人尽皆知的规则漏洞使今年的术士考试充满了变数。
不过好在职介考试并不是只有初级,中级、高级、特级也都在那几天,这也就意味着,在漏洞人尽皆知的前提下,降级参加初级考试的术士,实力上限应该不会太夸张,强大的术士更可能被雇去参加更高层次的考试。
但是,仅仅以卡顿现在中级术士组成的手下来说,他们群起而攻之,兰德斯也应付不了,将希望全部寄托于索菲亚表弟身上更不现实,这不是兰德斯的风格。
“魇先生,我之前生过一场大病,很多事情记不起来了,你好像说过能看到我以前的记忆,那你除了看到我会家传剑法,还练过什么其他武技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看?”
眼前的场景陡然而变,兰德斯看见一高一矮两位少年站在擂台,四周坐满了观众。
定睛去看时,兰德斯发现高个的少年就是自己,而矮个的少年他不认识,或许认识,但他不记得。
矮个少年年纪较小,不到十岁,自己的样貌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
裁判对着矮个少年道:“兰德斯·李选择用长剑,请问乔纳·凡客多用什么兵器?”
“我不用,学长对付学弟要用兵器?”他问兰德斯。
兰德斯愣了一会说:“那我也不用了。”他将长剑丢下擂台。
观众席有人问:“那个高个子几年级了?”
“不知道,我那届他好像也参加了!”
“这好像是他第三次参加初级考试!”
“哈哈,真的假的?他这么留恋这个擂台?”
……
兰德斯与乔纳正式交手。
兰德斯拳脚功夫施展开,纯熟精练,乔纳的拳脚功夫相比就要糙上许多,但拳脚比试,技巧是一方面,还有力量和速度。比起力量和速度,兰德斯明显就不如比他年幼许多的乔纳,差距甚至达到技巧无法弥补的地步。
三五招之后,乔纳胸口硬挨了兰德斯五拳,恍若无事,嘲讽道:“东陆人的力气都这么小吗?”
兰德斯顿时满脸怒火,招式上立刻失了章法,乔纳狡猾一笑,左手现出耀眼的光芒,隐有雷鸣之声,雷光裹着拳头,趁机轰在了兰德斯的脸上,兰德斯抵挡不了,直接被这一拳轰下了擂台。
全场欢呼!
被打下擂台的兰德斯艰难坐起,抹了抹脸,满是鲜血亦或也有泪水。
魇看着场上的兰德斯说:“你为这次考试准备了多少?一千八百三十六个日夜,三十六把断折的木剑。你受过多少嘲讽、白眼、奚落,他们说‘废物就有个废物样啊!’你说你不是废物,你引经据典,像个傻哔一样和他们据理力争,他们不和你讲道理,他们把你摁在地上,打得你爬都爬不起来。
你诉诸师长,可你们学校的老师,又是群什么货色?见风使舵,明哲保身,他们记你们每一个人的出身比记他们爹妈的生日还要清楚,像你这种背后没人的落魄贵族,回答你的永远只能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你差劲的天赋、你连续三次初级考试失利的事迹,都是他们茶余饭后永不过时的谈资,哪怕对他们而言,你这样的废物,也是十年难遇!”
魇笑着指着四周的观众,继续说:“你听听,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
兰德斯看见观众们起立鼓掌,为场上的乔纳拍手叫好,也有指着擂台下的兰德斯哈哈大笑:“我那届他好像还撑了十分钟,这次一分钟都没有,还是以狗吃屎的方式下擂台的!”
“哈哈,大概他真的急着回家吃饭吧!”
“也是凡客多家的小少爷太厉害了!”
……
魇走到擂台边,指着坐在地上,埋着头,失魂落魄的兰德斯:“根本没人关心你付出的艰辛与汗水,也没有人在乎你的痛苦与悲伤。他们兴奋的是见证了另一个天才的崛起,而你只是一块天才垫脚的石头,你摔在地上的姿势他们只是觉得好滑稽,你难过到落泪,可他们觉得你特么就是来搞笑的!”他语调渐高,却戛然而止,之后犹如低吼:
“所以,为什么不憎恨他们,为什么不憎恨这个龌龊的世界?”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台上的兰德斯并没有回应魇,他摇了摇头,像是陷入了某种思考,再之后他就开始打拳,打得正是之前那位兰德斯与乔纳比斗时所用的拳法。
十八式虎虎生威的拳法一气呵成,他喜不自胜:“这下考试有指望了!”
“你不对劲,你竟然丝毫未受我的蛊惑影响,犹如旁观者一样,你有问题!”魇难得有些吃惊道。
兰德斯笑而不语。
言毕,兰德斯眼前景色再换,又回到了家中。
“魇先生这一手厉害,佩服!佩服!”兰德斯轻笑了几声。
魇却不做回应,
兰德斯也不再管他,继续琢磨刚想起来的那套拳法,罗汉。
转眼间便到了职介考试的笔试当天。
兰德斯决定今天以休息为主,考完笔试回来也不再琢磨武技,养足精神,全力以赴明天的正式考试。
刚出门,兰德斯就看见了修尔与艾玛。
“你们两个允许出门了?”
修尔说:“差不多了,总不能在家躲一辈子吧?”
艾玛说:“我今天也考试!”
修尔奇怪道:“你考什么试?”
“我报了特级术武剑士!”
修尔一副惊呆了的表情:“你不要命了?”
“你什么意思?”
“像我这种术法术士,考特级,评判标准就是能施展出星级术法,你和兰德斯这种术武术士考特级,那就是比武动手,艾玛,你知道在咱们学校这个考场参加特级术武术士考试的,都是些什么人吗?没有学生,都是老师!”
“你觉得我考不过?索菲亚还是特级术武剑士呢!”
“索菲亚就是个变态,既是特级术武剑士,又是特级术武术士,你怎么可以和她去比?”
“哇,修尔,你居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什么叫我怎么可以和她比啊?要不要你和我比比啊!”
“我不和你吵了,自讨苦吃也是你自己,咱们走,兰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