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峰。
众考核弟子伸头探脑的望着下面白雾茫茫的深渊,胆颤心惊的眼神互视间,狠狠咽了口口水,肤色煞白,唇色暗沉。
哒哒哒。
石头在峭壁间撞击,不过三声,便失了踪迹,扔石子的学员吓得脚下一软,就地坐下,俨然想起自己离悬崖距离十公分,双腿往前连蹬,身子往后缩去。
“这....这不会是要..从这过去吧?”其中一个学员牙关紧咬,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顿时引起其余人的视线。
目光移动,两峰连接处唯有一根实木,这头实木末端用两条约手臂粗细的铁链拴着洞穿这方石壁,想必另一端也相仿。
咯吱咯吱...
实木随着轻风仿佛在狂风巨浪中摇曳的小船一般,随时都有倾覆坠落的感觉,特别是那声响在这山峦间回响,到是显得瘆人。
众人想象自身,莫说过了这实木桥,单单能站立于上不受摇摆都算是好了,不然一个不小心,可是没命的下场。
“对,若想通过考核,则必须通过独木桥,此次筛选名额将减至二十人。”袁正与连晗曦两人从人群后方走来,之间让出了一条通道,袁正扫视了一眼脸色苍白的众人笑眯眯道。
“可是....”众人欲言又止,眉头紧皱。
连晗曦看穿众人心中所想,微笑道:“景云派可不是魔族那般嗜血,视人命如草芥,若不幸掉落,也有其他师兄弟御剑在白雾之下接住,自会送你们到安全的地方。”
一听,众人才放下心头大石,再次伸出头眺望山峰之下,细看确有模糊的数道影子隐与雾间。
“谁先来?”连晗曦扫视一眼,开口问道,眼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最左侧靠边位置上的那道青衣倩影。
人头涌涌,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但都不敢迈出第一步,左右互望。
古千浔浅浅一笑,见人群始终没人敢于上前,不由轻息,青衫浮动,正欲上前,手腕间一阻,侧目而视。
只见宁星儿紧咬红唇,眼露心怯,未有半丝装饰的脑袋缓缓摇动。
“千浔姐..要不..还是等他人试试看,那根木头够不够结实,我..我们再去吧。”
古千浔闻言,苦笑道:“刚刚经过桃花林时,你可有见到那株大树?”
“大树?是..是那颗望不到头的树吗?”宁星儿好奇道。
“嗯。”古千浔笑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再道:“虽然不知道那株树到底是何种,但树梢上有着不少刀剑的痕迹,且很浅,想必有不少景云派弟子经常以树为敌当作练习。”
“那...那与这有何关系吗?”宁星儿问道。
古千浔伸手轻轻敲打了下对方的额头道:“小笨蛋,自然是代表此树够结实啊,莫说一人,恐怕这根木头同时承受五人也不在话下吧。”
宁星儿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摸着被敲的洁白嫩额道:“原来这根木头就是那株古树上的。”
“算你还算聪明。”古千浔忍不住又想敲她的脑袋,后者见状,嘿嘿傻笑一声,摸着额头的小手放了下来,明显是打算让对方打,可古千浔见此,不由苦笑摇头收回右手。
“若等这般人先行测试,还不知等到何时,我先去了。”说完就欲从侧走出,但行至两步又折回。
心中一声叹息,古千浔从腰间取出一个紫色锦囊,拿过宁星儿的手,放在手心道:“待会若你坚持不住,就拿出此锦囊打开,或许能帮你通过。”
不待宁星儿反应,古千浔莲步移动,向最前方袁正两人处走去。
“我来。”一声响亮从人群中传出。
唰唰。
基本所有人向声源处望去,袁正眯着的小眼看着人群的涌动,不少人自觉的让出位置,供他从人群中脱颖出来。
古千浔走到一半的脚步停住,同时也把目光投向那处,带着冷笑的唇角抿着,眼底带着趣味。
只见人群中一男子走出,蓬松的长发凌乱无序交错在他完全被污垢遮盖的容貌,只余一双带着狠戾味道的眼神。
干枯得如丝网状的嘴唇上泥土少许,伸出舌头舔了舔,连着泥块一起给摄进了口中。
看不出他的表情。
但却能感受到他那股孤独,仇恨的味道。
冰冷刺骨。
“师兄师姐,我先吧。”声音很好听,很细,却不会给人感觉到娘,若只是以这道声音判定,想必年龄不到二十。
一身染满灰尘的绸缎也不难看出,此人的家世背景也当是富裕,只是此时这身打扮,连衣衫原本该有的颜色的完全看不出,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不少人心中所想。
他是谁?
连晗曦脑海中为数不多印象较深刻的几人中的一人,她自然记得。
安渊城,古蕴镇,涛子奉。
此刻再次打量之下,那股阴冷的气息在这山间温度骤降。
“可以。”连晗曦点头,与袁正侧身让出那条通向独木桥的路。
后者目视前方,面无表情,眼神寒意更甚,向着前方断崖处走去。
“千浔姐,你说他...能过吗?”宁星儿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与古千浔并肩观望,蹙眉问道。
古千浔此刻也微蹙着眉头,看着已经走到桥边的涛子奉,开口道:“不清楚。”
“他身上并未有灵力的波动,想必只是一名普通人,但是....”
但是为何气息如此逼人。
这句话她并未说出口。
“吓?这...这他刚刚的气势,我都感觉到寒意,怎么会只是个普通人?”宁星儿明显吓了一跳,问道。
古千浔并未回答。
..
“师兄,涛子奉的信息你可传递上去?”连晗曦此刻也俨然一副不解的模样看着已经走上桥的涛子奉,问道。
“都传上去了,不过都是交给了景游师兄手上,应该正在查实。”袁正开口道,双目紧盯桥上那一道黑灰身影。
“那就好,希望这次测试别在我们身上出了岔子,功法什么的我到是无所谓,主要丢人就惨了。”连晗曦轻声细语道。
...
山峰另一端,景游目视白雾,星光暗涌,双目仿佛能透过重重雾气直达对岸。
一抹熟悉的坏笑再次浮现嘴角,景游双眸微闭,再次睁开,星光消散。
“这一季的新生好似不大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