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殿之中一个青年悠然散漫的坐在一张木制桌子上,右踩脚着桌面,支起膝盖,垂晃着左腿,摩挲着手中的柳叶弯刀,与叶尘手中的一般无二,显然这柳叶刀是一双,这个青年正是柳叶弯刀的主人,柳穆。
柳穆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的神色,眯着双眼,“有点意思,居然接住了,不过,这样才更有意思。”
拓拔横坐在椅上,全身从头到脚裹着一层纱布如同一个大号木乃伊一般,只露出一双小眼睛,眸中难以遏制的透漏出一种仇恨的凶光,一想到他一连两次被拔光了体发,就一阵眩晕眼中充斥着血丝。
“这笔账我一定要好好跟他算算,一会别直接杀了他,交给我。”拓拔横沉声道,若不是脸上有纱布他的脸色一定异常的狰狞。
拓拔横身边端坐的江岚脸上也裹着纱布,如同一个猪头一般,呜…呜…呜,杀,他在说着什么,不过由于脸部受伤太严重,只能听到呜呜和一个比较清晰的杀字,呜呜声停,江岚还用手轻柔着脸,显然拜叶尘所赐说话都是一种奢侈一种痛苦!
斗殿中还有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右胳臂绷着吊带,正是被叶尘折断手的沈晨,不过他和另外几个人一样,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希翼的看着坐在桌上的青年,他心中也有怒火想叫柳穆为他泄火。
桌上青年只是略微抬头扫了眼拓拔横,江岚,他们一眼,很是随意,眼底尽是不屑轻视,依旧把玩着掌中的柳叶弯刀。
咯吱,斗殿的青铜大门被推开,众人侧目而视,一个长相平平的少年映入众人眼帘,这个少年单眼皮并且眼睛很小,八字眉下只有一条狭狭的缝,塌鼻梁,厚嘴唇,这样的五官镶嵌在有些尖下巴,鼓腮的脸上,甚至是很丑,而就是这个有看似很丑的少年,身上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质,叫人怎样也不敢以貌取人轻视之。
“好生热闹。”相貌平平之人正事昨夜离去的假面,脚步很轻的走到了桌子旁,自顾自的斟了一杯茶眠了一口平静的说。
柳穆轻跃下桌子与假面对立而视,柳穆生的很俊朗,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给人以一种阳光英俊的感觉,身上亦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霸气,唯我独尊的霸气,假面与之相比确实有些逊色了,不过身上同样散发出一种莫名的气质,与柳穆不分伯仲。
“这事你怎么看?”柳穆看着假面道,对拓拔横,江岚他方才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而面对假面却是在询问他的看法。
“你会输!”假面笑了笑,露出整齐且银白近乎完美的牙齿,显然这牙齿与这张脸有些格格不入了,很是随意的道。
“哈哈,开什么玩笑?我会输,他不过是一只蝼蚁,就算他拥有念力,而这世界上不只他拥有这种能力,有念力辅助也不过达到合一顶峰,怎么和我比?不过是一只大点的蝼蚁罢了,我会输,你太高看他了。”柳穆大笑道,笑声中充满了自信倨傲,分析着叶尘的实力,反复强调着,我会输,这三个字,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穆哥一出,天下无敌。”沈晨在一旁拍马屁道,另外几个人也符合着,在讨着柳穆欢心。拓拔横,江岚只是静静的看着二人,听着二人的对话,不过投向假面的眸光中却闪过一丝怨毒,这份怨毒的由来就是因为昨夜假面临阵退缩,他们认为昨夜如果假面不退缩会是另外一番结果,而就是因为假面的退缩,才导致他们被叶尘教训的这般惨烈。
“你能杀了同境界的金线龙蛇吗?”假面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抛出一个问题,问道。
众人面色一愣,随即都挂上了郑重的神色,显然是对金线龙蛇的实力很了解,也很惧怕这种异兽,三十年前窃取东郡天之灵就是金线龙蛇所为,当初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才平定,玄机宗东阁前贤更是凋零殆尽,前几天的金线龙蛇再次作乱,若不是神秘男子必定是一场腥风血雨,他们心中有惧,自问同境界的自己能否胜?答案是否定的。
“不能!”柳穆沉吟片刻,皱着眉头,很是坦诚道,作为强大家族之人,他更知道异兽的强横,堪称同阶无敌。
当初紫炎,大长老,江枫,金线龙蛇都为道之巅峰,三人大战都没能取胜,反而被打败,足以说明上古异兽之强。
“他能!”假面盯着手中的茶杯说。
“你确定?”柳穆发出疑问,很不愿意相信,在次确认。
“这一次你没有资格参加匿途,所以不知道当中所发生的事情,拓拔横与我都参加了,你可以问他。”假面手指了指若木乃伊的拓拔横。
“当初匿途中是有一条小金线龙蛇,屠杀了很多当初历练的天才,不过最后消失了,你说被叶尘屠了?也许它自己离开了,并不是被叶尘屠了。”拓拔横心中波澜汹涌,依旧不愿意相信,心存侥幸的说。
“当初金线龙蛇伤了,秦洛依,是秦洛依的家族派人收了金线龙蛇。”拓拔横又道,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他也不知道小金线龙蛇到底被谁收服,还是死在叶尘手中,或是自己退了出去,只是因为不想现在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故意挑唆着柳穆与叶尘大战,最好是两败俱伤。
“呵呵,好自为之!”假面听到拓拔横这么说,怎么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并没有在强调什么,只是笑了一声,好自为之似劝慰柳穆也似告诫拓拔横,转身离去。
此刻叶尘依旧在武道场凉亭中画画,一幅幅惟妙惟俏的画呈现,被叶尘赋予了丝丝缕缕的生机,虽然只是丝丝缕缕却比普通的画多出来一些韵味,一种生的韵味。
叶尘收笔,看着自己画的画若有所思,“还是不行。”他轻叹,随手撕了所有的画,扬起漫天纸屑,显然他并没有表现得的那么平静,心中亦是如杂草飞絮一般。
身旁一脸呆相的江海就这么站着,慕容谦温文尔雅的面庞上也浮现出焦虑,不断地渡步,他在为叶尘着急,却并没有办法只能用渡步的形式来缓解心中的焦虑。
“还有时间,我出去一趟,你们不要跟着我。”叶尘拿起柳叶弯刀便离去。
一处别致的庭院,一个女子白衣飘飘,正在素手抚筝,声音婉转起伏,悠扬动听,当中却掺杂了一些别样的情绪音色中便徒增了点点瑕疵。
“上官学姐真的好美呀!我都要倾倒在你的白裙之下了。”叶尘嬉皮笑脸的对着正在扶筝的上官婉儿道,说着还作势弯着腰倒下的样子,抬着头看着她。
上官婉儿神情明显一愣,她正弹的入神,心绪更是出神,没想到会有人出现,更没想到叶尘会出现,随即嘴角微微一笑很是迷人“油腔滑调的小坏蛋。”说着上官婉儿起身欲抬手敲打叶尘的头。
“哪有,上官学姐,我说的是真心话!”叶尘依旧弯着腰说。
上官婉儿微微站起,不过随即俏脸微红又坐了下去,叶尘的姿势太过于。。。红着脸嗔了句“流氓!”说罢脸更红了。
“咳咳,你起来吧,找你有事!”叶尘此刻意识到这个动作很是不雅观,便挺起来腰板。
上官婉儿藕臂抱着古筝起身走到叶尘身前,敲了一下头道“又求我办事?上次还没还清呢!”
叶尘尴尬的笑了笑,梢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上官婉儿确实帮了叶尘大忙,借出邪念体卷轴他才得以洗刷冤屈,澄清自己,这次还要麻烦她,叶尘心中有愧却不得不厚着脸皮说“邪念体卷轴在借我用一下呗!”
“不行。”上官婉儿怒视着叶尘很坚定的道。她并不是不愿意借,而是邪念体这个东西太不具备可控性,甚至可能反噬控制之人,她是怕,怕叶尘会因此入魔。
“最后一次,上官姐!”叶尘近乎哀求的道,学姐改成姐,他必须利用卷轴不然不可能救出韵儿,他必须救出韵儿所以卷轴必须要借到。
“这次又出什么事了?”
叶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我陪你去,这次我来控制邪念体。”上官婉儿道。
“不行,邪念体你控制不了,再说也只能我一个人去,这是对方的要求。”叶尘道。
上官婉儿略微沉吟了一会再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递给了叶尘,俏皮的道“最后一次,以后记得报答我。”
“好!”叶尘接过卷轴只应了一个好字,转身离去,这份恩情叶尘记在心底,却不能承诺太多,他何尝感受不到上官婉儿的心意,而他却不能,因为在他心中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少女。
“你为什么不出面制止?就这么看着他们欺蔑视宗规,胡作非为!”上官婉儿面色微寒美目中有一丝怒火,看着躺在房顶之上的大长老欧阳剑,质问道。
“呵呵,心疼了?你俩什么关系,至于为了他和我这样说话吗?”欧阳剑抬起酒葫芦倒了一大口酒翻着白眼很是不满的道。
上官婉儿脸上有些发烫,俏脸涂上一抹红晕又有一丝怒意,两者同时浮现在一张俏脸之上,别有一番韵味。
“回答我!”
“没什么,只是老头子这么叮嘱我的,不到关键时刻不要出手帮他。”欧阳剑道。
“这么说你会暗中保护他?是吧?”闻言上官婉儿怒意褪去,小心翼翼的确定道。
“我可没这么说!”欧阳剑说罢便消失在房顶上。
玄机宗不允许弟子在宗中争斗,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争斗,斗殿顾名思义战斗之殿,它的存在就是为解决个人恩怨,只要签下生死书,上了斗台便生死不论。
艳阳正值头顶,正午将至此刻叶尘已然来到了斗殿大门,恢宏而大气的斗殿就算在正午也散发出一种森然诡异的气息,玄机宗存在千于年,斗殿也存在千于年,千于年中斗殿中染了多少次血,没人记得清,正是无数次的血染给斗殿徒增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叶尘步履坚定迈入斗殿,守时赴约。
看到正襟危坐的英俊青年叶尘一甩手一柄飞刀
呼啸而去,速度之快如同青色闪电般,若怒蟒般直奔青年面门,青年双眼一眯同样一甩手一柄飞刀也随之呼啸而出,同样迅猛无比。
两刀并没有发生激烈碰撞,青年射出的飞刀若有生命一般,撞了几下叶尘射出的那柄飞刀卸下了力道,拖着刀在殿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便回到了青年手中。
青年眯着眼睛取下柳叶弯刀上的字条,扫视一眼,而就是这一眼青年倏然间,腾,站了起来,剑眉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