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少安和冷峰,再三问这老者的姓名,老头儿没办法了只好报通名姓。这老头儿是谁呀?绰号人称“展翅大鹏”,叫莫天成,九和宫的观主;那个出家的道人是他的亲兄弟,人送绰号“红云一朵散道人”,叫莫天文;长得好似诸葛明的那位,绰号人称“圣手大圣”,叫莫天武。他们是亲哥仨,五十年前在塞北就成名了,号称塞北三绝。年轻人都不知道,陶少安可知道。陶老剑客听人家报完了名,撩衣跪倒:“闹了半天是三位老前辈,有眼不识泰山,死罪死罪!”为什么这样说呢?论辈数,陶少安比他们晚一辈。莫天成用手相搀:“老侠客,别这样,快起来!你要这样论,我可吃罪不起。肩膀头儿齐为弟兄,咱们都是平辈。你要以长者相称,那就见外了。”陶少安站起来,把诸葛明、冷峰众人都叫过来,重新做了指引,大家哈哈大笑: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啦!而后,重新归座。莫天成就问老二和老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莫天文说:“大哥、各位,怪就怪我们哥俩,因为我大哥出门访友去了,临行之时嘱咐我们哥俩,千万别惹事,我们无故能惹事吗?大家都知道,前者,塞北混乱,贼寇猖狂,黄龙府一带闹得乌烟瘴气。我俩看着就生气,认为大元朝软弱无能,使用的这些官都是酒囊饭袋。边境这么混乱,如何是好呢?但是,做为老百姓,咱有什么办法呢。后来,听说皇上派了个奉旨的钦差,叫崔彧,率领大都一百单八卫,查办黄龙府,要肃清匪患。我们一打听,果然大有成效。两个多月来,社会秩序井然,老百姓得以生活,连我们哥俩也特别高兴,无形之中,对黄龙府的人格外敬仰。可敬仰之余,我们在武术方面还打算领教领教,我们商议,最好能找个茬儿。我主持九和宫,不能外出,就把这事交给我三弟,于是,莫天武一没事就到黄龙府。后来,机会来了,正赶上了老人家晚上没事,在公馆里练他的三尖匕首钺,我兄弟利用这个机会,偷回宝钺,之后,又把你们众位引到九和官,当场比试,这就是以往的原因。其实,咱们一无仇二无恨,全怪贫道和我兄弟的不对,万望各位原谅。”大伙儿听罢,开怀大笑。俗话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这主意出得有多损,弄得大伙一场虚惊,要不是莫天成回来得快,非出人命不可。莫天成听完了,又气又恨,狠狠瞪着老二和老三。诸葛明赶紧解释:“这事不奇怪,有道是不打不相识。二位老人家出的主意也不算过分。你看,现在咱们不都成了朋友了?既然都是朋友,我可有一事相求,不知老三位能不能赏我的脸?”莫天成说:“诸葛师爷,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权当我们赔礼认罪了。”“别这么说,朋友之间相帮嘛。有这么个事:前者,绝命大剑陶少安陶老剑客前来报信,七星寨要召开砚池英雄会,他们遍请高人,主要目的就是对付官府。我们想先发制人,打算兵发七星寨,一举荡平匪患。可是心有余力不足,兵是不少,将不多,光靠我们黄龙府这点儿人,显得人单势孤,我的意思想恳请三位帮忙,不知老三位愿意否?”这三位听后,三爷莫天武马上站起来了:“师爷,您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不就是帮助消灭这帮贼寇吗?我是一百个赞成!我们哥仨宁愿死在七星寨,也在所不惜!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两位频频点头:“诸葛师爷,咱们一言为定,叫我们干什么都行!”“我万分感谢!有你们三位帮忙,再有陶老剑客和我们大家在此,何愁匪患不除哇!各位,我们还得赶回公馆,你们三位什么时候能赶到黄龙府?请先把话赏给我们。”“诸葛师爷,你们先行一步,容我们把家里的事料理料理,随后就赶到。”“一言为定!我等你们三天,咱们不见不散。”事儿说完了,陶少安、诸葛明、冷峰,老少英雄告辞,莫氏三绝把他们一直送到山下,大伙儿才分手。
诸葛明众人顺原道回到黄龙府。留守在家里的人急坏了,一看他们回来了,再看众人面带喜色,这才放心。到了厅堂大家落座,诸葛明把九和宫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又惊又喜。众人到崔大人屋里问安。崔彧又向他们问问外面的情况,诸葛明又把九和宫的事说了一遍,坐了一会儿,大伙退出来,又来到前厅。
就这样,到第三天头上,莫氏三绝果然来了。每人拎着个包,门人到里边一通报,诸葛明、冷峰列队迎接,把三位接进公馆。诸葛明吩咐,设盛宴款待,可谓是英雄大会。大厅里排摆桌椅,罗列杯盘,大家划拳行令,痛痛快快吃了一场。一边吃一边探讨怎么破七星寨的事,无形中话题就落到无影大剑上官云、灭世佛禅阴光的身上,莫天成先说话了:“师爷、各位,我可不是长敌人的威风,灭咱们的锐气。这个上官云可不好对付,别看此人年过古稀,威风可不减当年,掌中一条五金拐杖,打遍天下无对手;另外,此人为什么叫无影大剑呢?其中打暗器占一绝,他有十二支飞剑,百发百中,但轻易不用,要用出来谁也抵挡不住。再说阴光法师,一块金棋盘,三十二颗金棋子,这小子更难缠。要打七星寨,不把他们两个扳倒,谈何容易!在坐的人中,能把他们打倒的,我看还没有。最好请几位有绝对把握的高人来,这样,我们打七星寨心里就有底了。”莫天成说的都是真话。大家心说:上哪儿找高人?找谁呀?当然,高人有的是,峨眉派、少林派、昆仑派、莲花派、武当派、五宗十三门的门长,但是有一样,远水解不了近渴;另外,请得来,请不来,这都是问号。所以,莫天成这一提,大伙都低头不语。沉默之间,就听门人跑进来说:“报告诸葛师爷,七星寨派人下书来了。”冷峰忙点头:“让他进来!”
酒席撤下,众人归座。时间不大,两个当兵的陪同下书之人进来。一进大厅,满座的人全乐了!这位怎么长得那么难看!身高一丈左右,脖子细得像擀面杖,头大得像窝瓜,饼子脸,斗鸡眉,母狗眼儿,蛤蟆嘴。大脑袋上用绳系着一顶小帽子,背上背着一尺多长的小片刀,身穿箭袖袍,腰里扎着带子,外边披件英雄氅,还挂着百宝囊。下书人进来,小眼珠转了转,一眼就看见诸葛明了,他噔、噔、噔紧跑几步,来到诸葛明面前,双手抱拳,深鞠一躬道:“敢问,您可是诸葛师爷?”冷峰捂着嘴也乐了:“废话少说,你从哪里来?”“在下从七星寨来。”“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位英雄,我奉辽阳王童阔海所差,给大家下书来了,请先看看这个再说。”说完,一伸手从怀里拽出一个牛皮纸大信封,火漆封口。冷峰接过来交给诸葛明。别看诸葛明样貌不济,但他是黄龙府的当家人,带队头领。诸葛明把封头撕下去,展开信看。不看则可,看罢气得狗油胡噘起多高来,转身把信交给冷峰,冷峰看完又传给众人,在坐的轮流看了一遍。信上写的大致意思是:书奉智多星诸葛明及冷峰一众钦差,现在元军兵发辽阳,与我们七星寨对垒交锋,给老百姓带来涂炭,我们七星寨的人于心不忍。经过再三商讨,制定了一个迅速解决的办法,定于下月初一,在七星寨设摆英雄盛会。恳请黄龙府官人届时参加。在会上,我们要十阵赌输赢。假如黄龙府能够取胜,我们服输认罪,任凭你等杀刮存留;倘若你们不是七星寨的对手,就希望你们迅速撤兵,把黄龙府交给七星寨接管。你们如果是英雄、是好汉,就请来;如果是狗熊,这封信只当白写。迅速回答。落款辽阳王童阔海、无影大剑上官云、灭世佛禅阴光法师,三个人的戳儿在上面印着呢。大伙儿说这哪是信呀,分明是挑战书。冷峰问下书人:“这信是谁写的?”“是上官云写的。不瞒各位,我本不是七星寨的,也不愿与七星寨的人为伍,只是恩公吩咐,让我待在七星寨打探消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通知黄龙府诸葛师爷,我这才讨下本次下书的差事,前来通风报信。”“嗯,那你是何人?恩公又是谁?”“在下河东人氏,姓宋名喆,人称细脖怪。至于我说的恩公,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仁者无敌小剑魔东方亮。这是恩公让我捎给诸葛师爷的信。”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诸葛明。诸葛明接过写着“诸葛师爷亲启”字样的书信,打开信封,掏出信件展开观看,密密麻麻,果真是东方亮的笔迹,只见上写“崔彧大人、诸葛师爷及各位安好,分别已有数日,不知黄龙府目前是否安定,各位是否还是每日忙碌难得片刻停歇?之于在下,各位不必挂念。虽于前日含冤入狱,绑缚京都,幸得吾皇圣明,又有国师在旁相助,准我戴罪立功,查办真凶,以洗刷自己冤情。我正在查访真凶,目前还不便回转黄龙府,近日听闻七星寨有所动作,深怕不利于各位。碰巧救下细脖怪宋喆,知其收到童阔海的书信,邀其赶赴七星寨参会。宋喆并非恶人,又不愿与七星寨有何瓜葛,本不愿前往。我趁机晓以大义,劝其为我所用,投靠官府。假意赶赴七星寨参会,实为内应,此人已弃暗投明,可信,勿疑。待到时机,吾自会与大家汇合,勿念。”诸葛明看完信,递给冷峰,然后大家一一传阅。诸葛明安排宋喆坐下问:“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设摆英雄盛会,十阵赌输赢吗?”“您老人家那么聪明,还用问吗?这帮小子光说人话下干人事。我这次为什么讨这个差事?不为别的,就是来泄密。我奉劝大伙儿可千万别赴这个会,去了决没你们的好处。”诸葛明一听就问:“宋喆,你就把你知道的机密当众讲讲。”“师爷,这里有外人没有?别我在这儿说完了,消息传到七星寨,等我回去这脑袋就得搬家了。”“你尽管放心,这里都是自己人。”“那我可就说了。自从上官云、阴光把公孙良救回去之后,他们天天晚上开会,我身份低不能参加,可是我有个没皮没脸的劲儿,有时候假装找点这,找点那,推门就进,也听到一星半点儿。他们觉得你们特厉害,想要得到黄龙府是不可能了,就想把你们骗进七星寨,来个一网打尽。说是十阵赌输赢,这十阵都是请世外高人定的毒计,究竟是什么内容我没探听出来。最近我发现山上的人猛增。”“都是谁?”“三圣堂你们知道吗?泰山千里桦林三圣堂,来了三个堂主,大堂主叫小如来方化,二堂主叫金蝉子詹明奇,三堂主叫偷天换日古月和尚。我早就说过,这都是武林的尖子,跑到七星寨帮凶来了。第二拨就是我们虎跳崖来的,我那磕头的大哥,铁尾虎王贵,二哥金岩虎王富,领着八猛七彪十六员善将也来了。还有万丈惊涛岛、昆仑山、卧佛寺的也都来了,共有八九百人,把招贤馆都住满了。凡是来的人都跟上官云日夜长谈,定下十阵赌输赢,打算把你们请去较量较量。你们要是去了,那就完了,最好是回封信,骂他们几句,我带回去就得了。”
冷峰听完,心里有了底,原来是这样。“宋喆,你放心,我们还非去不可哩!”“各位英雄呀,常言道,听人劝吃饱饭,您要去必定凶多吉少。”诸葛明一笑:“好了好了,你不必多说了,吃饭没有?”“我起大早来的,什么也没吃。”“蒋如虎,把宋喆带下去,好好款待,让他在下面候信。”“是。”蒋如虎过来,“宋喆,来来来。”蒋如虎带着宋喆,高高兴兴下去了。
诸葛明命人把门关上,趁着老少英雄全在,共同商讨对策。大家异口同声,要利用英雄会,一鼓作气荡平七星寨。诸葛明和冷峰一商议,既然大家同意,这事就定下来了。回到内宅请示崔大人,崔彧向来都尊重诸葛明和冷峰,一听他们说得有理,当时便照准。诸葛明和冷峰回到前屋,由诸葛明执笔,给辽阳王童阔海、无影大剑上官云写了封回信。内容很简单,只说届时准时赴会,决不食言。盖上大印,一切手续办完,诸葛明让把宋喆带上来。宋喆吃饱了饭正在候信呢,一听诸葛明叫他,擦擦嘴,晃着大脑袋来到大厅:“参见师爷。”诸葛明问他:“吃饱了没有?”“回师爷的话,我吃得是沟满壕平。”“方才我们商议了一下,届时肯定赴会。这封信你带回去,交给那些贼寇,让他们等着,咱们不见不散。”“师爷呀,您真要去?”“一定要去!”“好吧,既然师爷做主,我不便多说。你们去也行,可要多带些能人,现在离开会还有一个半月,你们请人还来得及。千万不可大意。好了,在下就此告辞。”说着,宋喆把信揣进怀里。诸葛明命令账房,给宋喆五十两银子。宋喆接过银子跪倒在地:“谢谢师爷的奖赏。”诸葛明说:“东方亮信上说,你虽失身于贼,但也干了不少好事,这次你回去后,要千方百计探听他们的机密,有什么好消息随时报知我们,将来对你是有好处的。”宋喆说:“我早跟恩公说了,这贼我是当够了,我要脱掉贼皮重做新人,只因当贼年头多了,汗毛孔里都冒贼气,我怕玷污了黄龙府的人,所以总想着立点功,到那时把贼皮一脱,我就算改邪归正了。还望师爷及各位英雄到时候赏我碗饭吃。”说完,大伙儿一笑,诸葛明亲自把他送出公馆,临行之时又嘱咐他多留神,有好消息及时报告。“师爷放心。”宋喆回了七星寨。
宋喆走后,大伙儿又开了个碰头会。从时间上算,到开会还有一个半月,可以做充分的准备。当晚,诸葛明请来四个录录,准备文房四宝,发请帖,聘请天下各路的英雄,凡是能想到的都给写了信。邀请的都是谁呀?头一封信下到河南登封嵩山少林总院,聘请追魂大剑一燈大师,金刚铁罗汉佛二台和尚,这二位是少林八大名僧之首,他们一来大家的心就有底了。冷峰担心师傅、师叔不来,又单独给他们写了封信,附到请帖里,派专人骑快马送往少林总院。第二封写给华山修罗刹周桐老剑客,周桐乃是武林高手,和陶少安最要好,如果他肯露面,就能抵住三圣堂那三个堂主。第三封下到四川峨眉山八宝云霄观,聘请龙云剑客夏侯义。夏侯义师兄弟五人,师弟阴风剑客杜月娥、腾雷剑客董凤英、狂电剑客马燕姑,都是女子,她们绝艺在身,威震天下。他还有个最好的师弟玉面神童小达摩,如果他能参加,必是手到病除。第四封下到南极仙岛,聘请南极长寿翁不老子、霹雳水上漂云中鹤。另外,给东西南北四路镖头,各门各户的门长,凡是认识的都送了请帖。诸葛明算计了一下,共发出七百多份请帖,哪怕有三分之一的人来,那也不含糊了。
一个月过去了,到了八月中旬,客人陆续来了。头一拨来的是杭州三教寺的和尚生铁佛刘万通,他和莫氏三杰交情莫逆。众人列队相迎,一看他这模样,跟他的绰号太相像了。此人身高一丈一尺,大脑袋大块头,体重足有三百五十斤,面赛镔铁,长着一身疙瘩肉,秃头顶上有三个白圈,他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之功,运上气功,刀砍一条白印,枪扎一个白点儿,像是生铁铸的,故此,人送绰号生铁佛。刘万通善使一条方便连环铲,当年和莫氏三杰一起,除暴安良。他接到请帖后,马不停蹄,带着四个徒弟赶到黄龙府公馆,大伙儿高兴得了不得,当晚设酒款待。刘万通还是个花和尚,酒肉不忌,什么好吃吃什么。
第二天又来了一拨客人,大都燕京城永胜镖局的总镖头,叫赛叔宝的秦希带着八大镖头十六名弟子也赶到了。他有个最出名的徒弟,是“玉面无敌小罗成”,此人叫罗玉。他使一条枪都使神了,打遍天下没遇上过对手,秦希把他也带来了。冷峰率领众人,把秦老侠客接进去,设宴隆重款待。一提起去七星寨赴会的事,镖局的人一个个摩拳擦掌:“放心吧!什么无影大剑、银镖太岁,都是乌合之众,我们永胜镖局全包了!”话虽说得过分点儿,但也表达了这帮人的热情。
连日来,客人们左一拨、右一拨,来的可真不少。最使大伙儿高兴的是,武道远那些磕头的把兄弟、边城六老几乎全来了,其中有铁面金刚史猛,大刀镇陕西严方,浪里白条石万奎,河北玉麒麟卢君义;石万奎与卢君义把他们的女儿卢小倩、石榴花也带来了。诸葛明吩咐拨出宅院,专门招待女人。还有从娃娃谷来的。九头神雕古飞的老伴儿古婆婆也来了。这位老太太腰里一对铁棒锤,那狠劲儿就甭提了。她不拘小节,见着人还爱闹着玩儿,又说、又笑、又喊、又叫,常常引得大伙哄堂大笑。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八月末。诸葛明、冷峰和众人一商议,从黄龙府到七星寨二百多里路,如果九月初一起身恐怕来不及,起码二十八就得起身。于是,在二十六日这天,崔大人亲自会见前来的二百多位朋友,并设宴款待。大厅内外坐满了人,等酒菜齐了,崔彧端杯在手:“各位,下官崔彧代表当今天子,向老少英雄致意!此番赶往七星寨赴会,不亚于爬刀山下油锅,蒙众位抬举,不远千里来助阵,下官感恩不尽。凡在座的,我要标名立册,奏明当今天子,予以奖赏;待大功告成,我必定在天子面前为大伙儿请功。来,大家干了这头一杯!”“干!”接着,崔彧在诸葛明、冷峰的陪同下,挨桌敬酒,给大伙儿鼓气。崔彧是国家命官,地方黜置使,官居一品,他给练武的满酒,这在等级森严的封建年代,真是百年不遇的事。所以大家觉得特别高兴,就是把命搭上也心甘情愿!酒宴之后,崔彧起身告退,把剩下的事交给诸葛明。
崔大人一走,大家像卸掉了千斤担,厅内气氛顿时活跃起来。诸葛明满面是笑:“众位,方才我们大人敬了酒,该说的都说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得起身,请各位回去归整归整,把应用之物带好。另外,来的这些女英雄都留在家里,帮着我们保护公馆,保护钦差大人。另外,我们还得派兵守城,派到谁可别有怨言。”说完,他来到头一张桌,这里坐的都是武将,为首的就是御赐无敌将边关镇守史赤那,他手下的总兵、副将坐了一桌。“赤那将军,你负责统帅三军,我们走了以后,您派兵牢守黄龙府,您可要把家看好。”“师爷,你放心,守城的事就交给本将军了。”“还有,从黄龙府往前走有个黄岗镇,是黄龙府赶奔七星寨的咽喉要道,你也要派兵把守,以便互通信息。”“师爷,我早想到了,我准备在那里驻兵一千,做你们的援军。”“您记住,我们攻打七星寨时,必定派人到黄岗镇给你们送信,您接着我的信后,立刻点兵调炮攻山。”“好嘞!”诸葛明又把神拳太岁李虎、勇金刚钱豹、双刀将沈勇、开路先锋赵建中、闹海蛟胡天彪等人留下来看家。这些人一听,把嘴撅得老高,李虎一拍桌子:“师爷,别人都赶奔七星寨去拼命,把我们留在家里看摊儿,我不干,您另换别人吧!”诸葛明把眼睛一瞪:“放肆!大胆!我说话就是军令,哪个敢不听!你在家统率众人,保护崔大人,跟我们去七星寨一样重要。”冷峰也劝道:“兄弟,既然师爷决定了,你就听吧。等山上用人时,再请你去。”李虎心里明白,凡上山的都有两下子,只有饭桶才留在家呢,谁叫咱没能耐呢,“好吧,冷兄,我听你的。”诸葛明把人安排好了,这才散席。
八月二十八这天,大家起程,因为路途遥远都骑着马。这二三百人的马队排成一大趟,威风凛凛,赶奔黄岗镇,转过黄岗,直奔七星寨。因为提前起身,时间充足,不紧不慢地就进了七星寨。这天正是八月三十。
七星寨山连山,岭连岭,怪石横生,立岩似刀,卧石如虎,两旁都是原始森林,一人把关万夫难进,这里到处都能藏人。山口处修了一座关口,上边写着三个大字“鬼门关”,瞅着让人别扭。关上大旗飘扬,城门紧闭,前面有战壕,壕里放满了水,吊桥高挑着。诸葛明的马队刚到,城上就有人说话了:“站住!干什么的?再往前走就开弓放箭了。”不等诸葛明回话,冷峰提马上前,抬头看了看:“弟兄们,大家不要误会,我们是黄龙府来的,来参加英雄盛会。”“您是哪位?”“我姓冷名峰,这是我们诸葛师爷。”“正等着你们众位来呐,略等片刻。”当兵的送信儿去了,时间不大,就听鬼门关里炮响三声,城门大开,吊桥放下,闯出约五百个喽罗兵,短衣襟小打扮,手中寸铁不带,胸前都戴朵小红花,看意思是迎接客人来的。就见这五百人往左右一分,从正中央拥出一个人来。蒋平一看认识,正是黑无常董玄坤。这小子满脸赔笑:“各位,我奉辽阳王所差,正在这里恭候,大家往里请!”众人这才进了龙潭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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