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发的孩童看着夕阳落下,血色的残阳里那个紫色的太阳忽隐忽现,孩子入迷了一样伸手去抓来抓去,路过的年轻学生笑了笑,因为孩子的天真,还是什么东西,让他想笑,不过也只是想笑而已,他也没有打扰那个孩子。
自己很不会聊天,往往都是一两句就能把话题结束,所以不出意外都会惹人讨厌,懦弱也好,无能也好,做不好,还会牵连别人的事…自己往往都会放弃…
从学校回家的路上总能碰到一些远方来的旅人和流浪者,尽管落魄街头,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自尊,从不接受别人的施舍,靠着苦力赚钱,这在我眼里充满了高尚,因为跟他们比起来,我算是半个读书人或资本主义,但如果他们家乡的战火烧到这里,我可能一文不值。
学校离家只有一条路,我细数着流浪着的人们,拿起了新的小本子,“今天是六十三个!”写上了数字后,我又笑了笑,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脸,无视了警卫和那些难民,回到了家里。
到了夜晚,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但就是想不起来,想来想去,突然想起小本子还没写名字,于是拿起了笔,在上面写上了“燹”这个字。
虽然之后因为作业本没带而被罚了抄五遍书……
但从那天开始,我开始记录那条路上的难民人数,并以此为兴趣,虽然不明白,但看到别人倒霉自己心底总有种愉快感。也是那时,十四岁的我第一次有了罪恶感,“我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人吧!”
让我出乎意料的是,之后的我好像把这个兴趣当成了一个任务。
虽然难民的增加并没有停止,但也没给镇子带来坏处,劳动力的增加让这里更加繁荣了起来,难民承包了镇上的杂活重活与危险工作,当然也有抢劫,但我读的学校还是招了一些难民当清洁工。
跟所有父母一样,我的父母也不让我和那些难民说话,不过不同的是我的父母是医生,所以把我关在卧室,里教育了我两个多小时才放我出来,我当然不会找那些难民说话,真当除了我以外就没人好奇吗?那里可是学校啊!好奇心泛滥成灾的地方呦!
第二天我满意的了解一下那些难民事情的皮毛,不愧是青春期泛滥的倒霉孩子们,光我听到的就有四个版本,但对我这种每天两点一线过日子的人已经足够了,毕竟只要故事有趣就好了,谁在乎真不真呢。
就像现在,老师台上讲,桌上学生躺,虽然老师在讲课,但我们心已经因为无聊而出国转圈圈了。
下课后。
“白孜!和你组的那五个人!老师叫你们!”班长威严的吼道,虽然知道不是去挨打,但还是心惊胆战的,我应了一声后,带着组员们去找老师,但走在前面的我却被门槛绊倒,在我倒地的那一刻,全班的笑声传入我的耳中,嗯~我觉得我可以铭记一生了,刚想起身,一阵蠕动声传入我的耳中,让人本能抗拒的站了起来,虽然像是远处传来的,但我还是检查了耳朵,但什么都没有。
之后从老师那里收到通知,让我们把全班的政治书收起来上交,并让我们放学后去搬新的政治书,虽然想抱怨但,谁让我们组成绩最差呢,而且今天我作业还没交……
“白孜,这活也用不着六个人吧…”一个留着长辫子的人说道,尽管我责任可能最多,但这件事不是我能说的算的,所以——
“那好,交给你们了,明天我会来看你们的。”
哈~
几个人出于本能一样,熟练的把我按到在地。
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我身上。
“信不信明天到学校门口就把你转送去医院见你爸妈!”如果不看拳头和体格,这句话就想是在开玩笑,虽然真是玩笑,可能吧?
没办法了~
“我投降,那收尾全交给我,行了吧!”
那时,我还不明白,自己有多蠢——
停在校门口的洛脉摆能着小爪子上了绒毛,我们也一阵无语的跟着它杵在这里。
灰色绒毛与四条腿的螃蟹与十个眼睛加在一起能让人想到什么?一定是乱七八糟的恐怖海鲜,就是这样的虫子拉着木质的车子,把蛋_疼带到我们的了面前,在车上面看到全年级的政治书时,我们明白了为什么要六个人来了。
在忙了一会儿,虽然全校都没几个人了,虽然在三层楼里跑上跑下,虽然累的要命,但我们依然开心的如同行尸走肉。
如同开始我说的那样,在搬完书后他们就回去了,我查一下数量后又检查了门锁,最后在交钥匙路上上停了下来,走廊里充斥着奇怪的氛围,不知为什么我又看向了窗外的夕阳,总觉得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感觉。
“有什么重要东西被丢掉了的感觉…”错觉?“算了~”白孜揉了揉眼睛,“今天的星星出来了的真早啊。”
虽然太阳还没落下,但星星已经占据了整个天空,那种感觉化作刺痛感,冲入白孜的胸口,但又转瞬即逝,白孜晃了晃脑袋,推开门,看到老师的瞬间恐惧感充斥全身,冷汗直冒的瞬间感觉自己随时都会死一样。
“同学?怎么了?”老师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头晕而已。”白孜僵硬的回答道。
白孜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了,但还了钥匙后他就立刻回家了家,今天路上一个难民都没见到。
之后的日子里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到了最后连看到父母都有了这种恐惧,因为可能是心理疾病,所以父母替我请了几天假,但药和治疗并没有什么用,恐惧感和害怕什么的感觉充斥全身,哪怕是在孤身一人房间里。
既然治不好,那只能去适应,这是医生最后留下的话,白孜只能强制自己与别人接触,呕吐和晕倒成了他的家常便饭,想着能更近一步,但好像永远都只能原地踏步一般,几近崩溃的每一天让白孜放弃了。
不知道了多久,一个炮弹打了过来,直到墙壁破裂的瞬间白孜突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啊哈哈~嗯,对呀!还有死这条路啊!”崩溃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希望。
把希望寄托在死上面的人,在日后的这片土地上变成了普通人,在枪声与炮声响起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明白。
如同蟑螂一样的战火已经烧到了这里,我们也是难民了。
在紫色太阳落下的余光下,一个废弃的花园里,一个灰色头发,穿着黑色裙子的小女孩依然对着太阳抓来抓去,抓着只有她才看的到精灵。
失明的眼睛仿佛看着另一个世界,让她忘我到无视了躲在角落发抖的难民们。
“为什么,抓不到你呢?”
小女孩走来走去,突然被石头绊倒后,连忙站了起来,对着石头连声说着“对不起。”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牵着一条狂吠的狗在一旁站着,温柔的说道:“夜雨~那是石头。”
叫做夜雨的小女孩笑了笑——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