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很快的就到了,清晨顾青禾带着顾青云来到了王大夫的药铺,王大夫的病人很多,从早晨看诊开始就没有休息过,顾青禾和顾青云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药铺的病人进进出出。
顾青云坐了一会就有些闹,顾青禾为了稳住顾青云的情绪,就开始小声的给他讲故事。顾青禾最近找到了能让顾青云安静下来的方法,就是给他讲故事。顾青禾将自己知道的故事,还有曾经看过的小说,看过的书,凡是她能想起来的就给顾青云讲上一段。
看诊等候的病人听到了顾青禾的故事,也都开始安静的听着她讲。一时吵闹的药铺瞬间安静了下来,为了不吵到王大夫看诊,顾青禾还是放低了声音,既然有人愿意听,她就愿意讲,今天给顾青云讲的是三国演义,顾青禾很庆幸这个时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朝代,也可以说是没有被记载的朝代,所以自己讲什么,都是他们没有听过的历史。
王大夫虽然在看诊,但是也在暗中观察着顾青禾,这个姑娘似乎有一种吸引力,很容易让身边的人注意到她,而且无论她讲的有多离谱,好像都能让人信服。顾青禾讲的故事他没有听过,他觉得是顾青禾瞎编的,可是她说出来就是让人津津乐道,回味无穷。
“青禾,你进来吧。”顾青禾的故事还没有讲完,王大夫就把自己叫了出去。
“王大夫,是不是我在外面说话影响到你了?”
顾青禾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在外面讲故事好像有些不礼貌,不知道王大夫会不会因此不收自己为徒了。
王大夫看着紧张的顾青禾,笑了笑说:“没关系,病人听了你的故事,一时忘记了自身的病痛也是好事。而且他们在外面说话喊痛,也影响我的诊断,只听到你的声音,反而让我觉得很安静。”
顾青禾没有想到自己说故事还能有这样的影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书看的怎么样了?”
顾青禾将手中的书放到了王大夫的面前,自信的说:“请您考察。”
王大夫没有翻开那本书,问了句:“山楂和神曲都是消食药,但是它们有什么不同呢?”
“山楂长于消油腻肉食积滞,兼行滞止泻止痢的功效。神曲长于消谷面食积滞,又能健脾和胃,兼解表之功效。”
王大夫听完顾青禾的话,点了点头,对顾青禾的话表示赞同。
“黄柏这味药我平时用的不多,所以对于它的药效也是把控的不好,你有什么见解?”
顾青禾思考了一番,说:“黄柏的用法跟它的炮制有关系,比如说生黄柏,苦燥性寒,泻火解毒,清热燥湿。但是黄柏用盐炮制后它的功效就改变了,盐黄柏入肾,泻相火退虚热的效果比较好,要是黄柏炭的话有涩性,清热止血的效果更好。”
王大夫吃惊的看着顾青禾。“青禾,没有想到你竟然懂得这么多,没有只背书,还知道对比思考和灵活运用。以你这番见解来看,你完全没有必要来我这里拜我为师。”
“王大夫,您谬赞了。青禾只是看过几本书,在王大夫面前班门弄斧了,中医博大精深,青禾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且青禾对于望闻问切一窍不通,只是知道些中药罢了。”
顾青禾说的是实话,她唯一仰仗的就是自己上医学院的时候还算是个好孩子,背书对于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临床经验,自己就欠缺很多了。来到王大夫这里拜师,一方面是自己想多接触病人,一方面自己也想能得到前辈的指导。
王大夫点了点头,他对眼前的顾青禾很是欣赏,自己药铺上的伙计跟了自己几年,如今也就只是能抓药而已。看书和理解完全不如顾青禾。
“青禾,我收你为徒,明日你就可以来我的药铺,但是我有一点,你得穿上男装,不要多想,这药铺人来人往,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为医者又不能拒绝看病的人,所以我觉得还是男装更方便一些。只是在学徒这段期间,可是没有工钱的。”
顾青禾对于王大夫能收自己为徒已经很是感激了,不会奢求工钱的事情。自己能来药铺,她就有办法养活自己和弟弟。她可以上山采药和炮制中药,也可以种一些中药,这些都是她生活的来源,所以只要王大夫能收自己为徒,她就有办法在这里生存下来。
“谢谢您,王大夫。不,谢谢您师傅。”
王大夫看着顾青禾这聪明的样子,就让人喜欢。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这是顾青禾来到这里第一次跪拜,她很庆幸自己没有生在帝王之家,否则这每日的跪拜就能要了她的命。
王大夫扶起顾青禾,收了一个这样的徒弟他心里也是高兴。“青禾,快起来。今日为师高兴,你和弟弟就留下来吃饭吧,正好我也带你认识一下你师娘。”
“师傅,青禾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顾青禾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青禾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如果我来药铺,弟弟就没有人照顾了,青云不比正常的孩子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可能要带着弟弟一起来了。师傅,青云现在很听话,我可以保证他不会捣乱。”
顾青禾看着外面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处的顾青云,顾青云的情况真的好了很多,情绪上很稳定,渐渐的他也能听得懂顾青禾跟他说的话,虽然他现在说话还是不顺畅,但是顾青禾相信,在她的治疗下,弟弟会有所好转的。
王大夫看着顾青云,再看看顾青禾,这两姐弟也是相依为命不容易,都是苦命的孩子。
“这是小事,让你弟弟每日坐在药铺里面也不合适,这样吧就把他带到你师母那里,你师母在家也是看着我的那两个儿子,再照顾一下青云也不麻烦,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心的在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