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选择结婚呢?
顾燃明显怔了下,下颚线条紧绷,没说话。
宋牧洋难得也有堵得他哑口无言的时候,眼里兴味正浓,晃了晃杯中晶莹醇厚的红酒,意味不明的声音里夹杂试探:“你设了这么大一盘局,就真的只是简单的报恩?”
白斯年也瞧着顾燃。
空气凝固了几秒,顾燃放下刀叉,往后一靠,眼风一扫,阴凉的视线就落在了宋牧洋玩味的脸上。
宋牧洋唇角笑容倏地一僵。
糟糕,一不小心飘过头了。
他手握成拳头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正色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说,反正你俩现在已经领证了,有什么秘密不能敞开来说的吗?何况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她母亲可是……”
顾燃眉头轻皱,凉凉地扫向他,含着一丝警告。
宋牧洋噤声。
好吧,当事人都不急,他急个啥劲儿。
餐桌上寂静了好一会儿,顾燃声音喑哑沉肃,徐徐道:“她嫁给我是想调查她母亲的死因。”
这个宋牧洋早就知道了,他顿了下,挑眉:“这对顾家来说好像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燃默了半响,眸光幽幽:“对你们宋家也不是难事。”
宋牧洋刚抿了一口红酒,闻言呛住了,脸一下涨得通红,反复琢磨顾燃这话的意思,明白过来以后,瞳孔微微张大。
他看向顾燃,不可置信:“你是说……”
是啊,不过是调查一个死人,北城不缺名门望族和高干子弟,但凡有点实力背景的,都可以为余甜所用,可她偏偏选择了顾燃。
宋牧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
顾燃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漫不经心:“我查过了,有人存心想把薛芳舒在这个世上存在过的痕迹全部磨灭……”他懒懒地掀起眼眸,漆黑的瞳仁一片幽深晦暗:“单凭罗琦是不可能做到的。”
“也就是说还有帮凶。”白斯年慢慢看向顾燃,声音平静:“该不会余甜是在怀疑与顾家有关?”
……
墓园。
余甜弯腰,将花束放在墓碑前,小秋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紧紧握着轮椅推手,目不转睛盯着照片上笑容温婉的漂亮女人。
原来这就是太太的母亲,长得真好看。
外界流传,当年余甜的母亲在车祸事故丧生后没多久,余甜的父亲就另外娶了一位新的妻子。
这对当时的余甜应该打击不小,而且那个时候她的腿……
小秋没敢往下想,低头看了眼余甜,阳光笼罩下,她的面庞越发的苍白,就像一个易碎的瓷娃娃,让人不自觉流露出了心疼。
余甜没说话,静静看着照片上的女人,眸色黯然。
她的手心里攥着一枚戒指,金色,表面点缀着三条菱状,内壁刻着一个“G”字。
这是余甜在薛芳舒的遗物里发现的,属于顾家的东西。
乔粟曾经不止一次问过她,为什么是顾燃?
北城多的是名门望族,这里面甚至也有可以托付终身的好人,可是为什么偏偏选择了顾燃?
余甜垂眸,把玩着戒指,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