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光灵漂浮在空中,廖祺看着下方自己生机全无的肉身,以及在他尸体旁的这位伯爵女儿。
“哎,这年头可真是...就连当个恶魔也不容易呀!”
摇了摇脑袋,廖祺很是郁闷,明明身为是个怎么说也算实力爆表的超凡生物,结果一上来,却被个连站都站不稳的贵族少女拿了一血。
耻辱,耻辱啊!
整件事情真要说的话,其实也不能全怪他一人,谁能想到前一秒还在和他像是诉苦的少女,下一秒就直接手握匕首朝自己袭来了?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作为靠着“恶魔交易”从而降临世间的他,并不能继承所有原本的实力,或者更直白一点来讲的话...
现在廖祺这副身体的力量,恐怕真的就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水准。
如果要再把他那毫无经验的战斗水准算上的话,估计就算是与一个乡下的平民打架,他都不一定能够获胜。
但,好在的是,虽然是身板差了点,可好歹也是挂着“恶魔”的旗号,随身所附带的一系列能力,是廖祺轻松自信的最大凭仗。
而其中首当其冲,被他视为最臭不要脸的能力之一,便就是“不死之身”了。
顾名思义,无论是受到了怎样的创伤,即便是物理死亡,但只要廖祺想,便也可以分分种修复伤口,更是乃至到能重塑身体,真正完美重生。
此外,他也可以选择保持着灵魂状态,让身体象征性地继续死着,直到他打算要复活为止,就像...
现在这样。
“你...到底在哪!”艾莉森终于卸下了伪装,咬牙切齿地在问着。
少女看着身前地面上,这具分明确实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的男孩尸体,可对方的声音,却依旧能随意地在她心底响起。
不用去想也知道,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
自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杀死”对方,更甚至说,之前的一切,都极有可能是这只恶魔在戏弄自己而已。
王国乡下的夜里很是安静,被烧得一干二净的诺里村内更是寂寥一片,偶尔几道夜风吹过,带起了不远稀疏林子的莎莎声响。
熄灭的火焰使得四周的环境回归了暗淡,身穿残破单衣的少女伫立在村庄废墟与无数尸体之中,朦胧月光映射下,此刻的画面可以说十分诡异。
“我就在你面前,嗯...就是在地上躺尸,刚被你漂亮一击干掉的那具尸体。”
面对艾莉森的质问,廖祺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复活,反而是在用带着调侃的味道,与这位才把他杀死的伯爵女儿说着话。
“你...咳咳...呃...”
越接近廖祺的尸体,艾莉森的心底就越是抗拒,而当她下意识地又停下了脚步,甚至还向后退去时,之前才刚刚缓下来的窒息感,便顿时又涌现了出来。
“你可以不按我说的去做,只不过...你应该也明白代价是什么吧?”
如果说“不死之身”所带来的只是被动的无敌,那么另一项恶魔力量,也是廖祺为数不多曾使用过,被他真正看重的,即...
恶魔交易。
它可以被视为是一种能力,不过廖祺更偏向于将它当作为一种法则。
等价交换,哪怕本体的实力再弱,但只要对方能付出对应的代价,那么他便可以动用那片空间的力量,动用真正的恶魔之力,以此来完成交易。
就好像是童话故事中无所不能的神灯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许愿,也不是所有愿望都够被许下。
他之所以能消灭所有的士兵,将实力高出他不知多少倍的凯恩轻易杀死,更是还将少女的伤势治好,粉碎囚禁的坚固锁链。
廖祺所凭借的,便就是“交易”所带来的力量。
而作为交换,眼前这位落魄的伯爵之女,整整七天的自由便也掌握在了他的手上。
可以说只要他想,绝不仅限于限制呼吸的自由,一个念头下去,哪怕是艾莉森再怎样抗拒,也只能任由廖祺摆布,实打实的提线木偶。
不过嘛,做人...做恶魔不能没有追求,有些时候,快感的产生往往不是取决于最终怎样的结果,反而却是在这其中的...
过程。
看着半跪在地,因呼吸困难而正大口喘气的艾莉森,廖祺换上了一种徐徐渐进的口吻继续说道:
“父亲遭人杀害,弟弟更还是逃亡在外,而要是作为伯爵长女的你,也如此轻易地就死在了这种穷乡僻壤上,那你们瑞尔家族的命运,恐怕是到此为止了吧?”
俯视着正陷入挣扎与沉默的少女,廖祺没有停下:
“一个统领几百公里的大领主倒下了,到时候的伯爵领内不用想也一定是混乱无比,所有的领民都会陷入恐慌与不安,啧...”
“你到底想要什么。”
语气稍微冷静下来,尽管艾莉森是在嘴上强硬的支撑着,可她从心底所散发出的急躁与焦虑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很简单,对你来说再轻松不过了,把我扶起来,我便可以一笔勾销,当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深吸一口气,心底男孩的话音结束后,艾莉森攥紧了拳头,脸上眉头紧皱。
直到四五秒过后,她才重新开始了行动,僵硬蹲了下来,将地面脚边的这具男孩尸体的背部用胳膊抬了起来。
而,也就在这时...
呻吟声响起,这回并不是来自心底,而是真实的响在了耳边,即便是心理有所准备,可在少女的双眸中,还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脖颈处的刀口已然消失不见,白嫩的皮肤上见不到一点伤痕,就连之前在背部心口的致命伤,也完全治愈。
若不是在灰袍上还残留着大量血迹,以及被她刀刃割裂的破口,艾莉森会真的以为,之前自己所刺杀的一切都是幻觉。
“嗯,第一次用,感觉还不错,谢谢了。”
另一边,与少女紧张震惊的模样正相反,廖祺倒只是先伸手扶着脖子,随后象征性地脑子左右转了转,像极了一位才刚刚起床的人。
“你...”
张了张嘴,艾莉森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又像是被什么卡住了一般,她只是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廖祺。
少女曾想过很多种之后的情形,但唯独没有料到过,对方会是以这样毫无征兆,简单荒谬的方式,重新回到她的眼前。
“好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转过头去,瞧着这位近在咫尺,显然还没回过神来的伯爵小姐,廖祺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轻笑着道:
“毕竟作为你们口中的恶魔来说...不死不灭这种小事,应该还是挺正常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