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乞寒与白玉盘二人分开后,一路尾随着张哥与其后的二人。
张哥虽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被人跟住了,可跟着他的那二人,却察觉到了。
左边一人使了个眼色,右边那人便走入了几名行人中,隐没去了身形。
乞寒一皱眉便感不对,果不其然在一会后,一人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
“朋友,跟着我们干嘛?”
乞寒听着身旁传来的声音,语气中满是戒备与敌意。
但对方既然还没动手,那就还有谈话的余地。
乞寒扭头看去,那汉子满脸的横肉,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且正毫不客气的盯着自己。
“要回答这个问题前,那我得先问一下,你们二位又跟着别人干嘛?”
乞寒自不会对其笑脸相迎,肩膀一抖便已从对方手中脱出。
“啧!”
对方发出不满的声音,居高临下的看着乞寒,面色更加的不善了。
那人接着开口道:“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你这年纪轻轻的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可惜了。”
“你让开!”
乞寒眼角余光撇见张哥越行越远,汉子的同伴也紧随其后,已是临近城门,便一下就急了。
可刚一转身,就觉肩膀一沉,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般沉重。
“你哪也走不了!”汉子的手死死的按在了乞寒肩上。
乞寒不再啰嗦,回身就是一爪挥去,想以此来逼退对方。
可这汉子看着壮实,像是个不灵敏的憨子,可手上功夫却一点不差。
五指一张一合就已握住了乞寒的手腕,一身蛮力让乞寒动弹不得。
乞寒自知不可拼力,便想以巧取胜,左脚如拂尘般扫向那汉子的左腿。
这一脚虽说扎实的踢中了,可那汉子的双腿如撼入了地面的铜柱,这一击之下竟毫无波澜。
汉子看着乞寒嘲笑道:“呵呵,小子,有点武功啊,可惜火候不够啊,想把你三爷弄倒?再练个十年吧。”
乞寒闻言心中怒火升起,血气的流动也快了几分,力气也是增大。
他一下就震开了那汉子按在肩膀之上的手。
接着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手一晃,腰间武墨就已拔出一截。
“这小子有点邪门啊!”
汉子心中一惊,觉着乞寒力量突增,特别是那股震开自己的内力,不单是强横霸道,更有一股凶猛与狂躁。
只在这一念之想间,汉子内力亦是爆发而出,紧接着卷动起拳风,一拳如蛟龙出水打出!
可乞寒的刀,还只待最后出鞘的一寸,眼看已是躲不及挡不住之时。
“啧!”汉子却看到了远处的同伴身影出现,朝自己微微摇了摇头。
那股拳风先行扑打在乞寒脸上,可在几寸之外,汉子的拳势已猛然遏住。
周围人都被这一下惊动到了,皆是逃的远远的,朝这边惊恐的看来,可有人却也是一副想看戏的模样。
“小子,今天三爷饶你一命,以后记得别干什么就要动刀。”
汉子说罢这句话就离开了,围观的人群皆是自觉的给其让出了条路。
乞寒愣在原地,痴痴的看着自己快要拔出的刀,心中复杂万千。
恐惧,是死亡的恐惧,乞寒毫不怀疑那一拳若是真的打中,自己会立刻横尸街头。
不解,是对自己的不解,为何刚刚下意识便就想要动刀。
迷茫,到底是修罗内力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已经接受了它。
无奈,是对自己实力的无奈,自己定然是无法与那大汉争锋,谈何去帮张哥。
“唉~”可纵有万般情绪,到了嘴边也只化作了一声长叹。
乞寒把刀收入鞘中,这时人群中也似出现了些变动。
“家里死人了啊,推人干嘛?!”
“哎呀,干嘛呢,碰着我了!”
“挤什么,挤什么,赶着去投胎啊?”
不满的声音在各处响起,明显是有几人在迅速朝这边走来。
乞寒心感不对,只见几人从人群中迅速冲出,手中明显是拿着明晃晃的匕首!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番突袭来的迅速而突然,本就心神不宁的乞寒眼看无从防备。
“嗖!嗖!嗖!”几道破空声响起,四只弩箭精准的射在了那四人的胸口。
几名脸上蒙着白面的人从房顶上站立而起,手中还拿着弩箭,显然那四只弩箭是从他们手中射出。
一人朝乞寒大喊道:“少侠,快出城,现在整条街上都是赶来的阎罗殿的人,只有出城才有一线生机!”
平常打架看多了,真死人脸可就不好看了,人群立刻是鸟兽群散。
在逃散开的人群中,却有数十个朝这边冲来的人头是那么醒目。
却又突然停下,惨叫声响起,那人群的间隙中,那白面的人与黑面的鬼卒们已厮杀在了一起,像是颗颗棋盘上的黑白围棋。
又见先行几人冲出,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感情,如他们的手中闪着寒光的兵刃一般冰冷无情。
乞寒虽早已拔出武墨准备以应敌,对方显然专门挑选出的死士。
他们毫不畏惧的冲向乞寒,仿佛自己存在的一切意义就是要刺中乞寒。
乞寒浑身都越发燥热,他不想逃,也逃不开,那就只有迎战!
俯身!出刀!武墨在半空中如墨笔般划过,带起如挥墨般溅出的鲜血。
挥笔成字,以刀为笔,以血为墨,写出了一道完美的一字。
“嗯,一字横空?!”刚刚离去的的大汉看向这边,见到乞寒的刀法惊了一下,惊讶的自语道:“不应该啊,血墨刀不是失传了吗?”
“洪三,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此番已无收获,我们还要抢在其他人前找到最后一张地图碎片,赶紧走吧。”
一旁的同伴闻言也转头看了眼缠斗中的乞寒,神色无太大波澜,直接就转身离去。
“啧!”洪三不甘的看了眼被围杀住了的乞寒,还是跟上了同伴。
城门处,官兵们正守在门前排查过往人员,一听闻不远处出事了的消息。
一人坐不住了,一个矮官兵正义凛然的站起,向那些一脸担心,生怕厮杀会波及到这边的官兵们喊道:“大家,百姓的性命有危险了啊!我们岂能袖手旁观!大家跟我走,把闹事的歹徒一起拿下!”
躺在城墙一角打盹的瘦官兵拉了拉他,说道:“你可得了吧,你急着去送命找阎王投胎去啊,自己的命凭啥要为了别人送掉呢。”
矮官兵也未泄气,只是气愤的问道:“我们当兵为了啥你忘了!”
“为了吃响啊。”瘦官兵不假思索的答道。
矮官兵到也辩解不了什么,只得继续道:“这……这倒也没错,可咱们既然是官兵,那就得保护百姓啊!”
瘦官兵不屑一顾的摆了摆手道:“你搞错了吧,咱俩是守城的,只要人家不打过来,那就跟咱没关系,你就别操那个心了。”
已出城了的张哥也看向了骚动的城内,却自嘲的笑了笑,把腰间的刀扔到了一边。
他又拿出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羊皮看了看,神情一变,似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他紧接着捏紧了羊皮,神情变得坚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