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起了绵绵细雨,杨柳坐在府中前厅主位上静静的看着这场没有一丝要停的雨
身侧的浓茶渐凉,他的身子因这凉爽的天气也渐渐有了凉意。可心里的怒气和恨却无有增无减。
突然一个黑衣人从雨中而来,恭敬的站在杨柳跟前:大人,冥衣楼已查探到杀害公子的是南越人,而且是皇室中人,但具体是何人所派就不得而知了。
南越,皇室中人?
阮丛溪不是刹月的人吗?什么时候和南越攀上关系了。
地狱门已经派出了三批杀手全都有去无回,现在阮丛溪在宫里他们无法动手,先养精蓄锐静待时机
宫主还说他们已经牺牲了太多杀手,如果大人执意要除掉阮丛溪,也应该出一点力了。而现在他们的手伸不了皇宫里,但现在苏淡如躺在床上,那里就是大人你的主场了。
明白了,你下去吧
当黑衣人再次消失在雨中,杨柳看了看漆黑的夜,坚定的写下“百草堂”三个字。不一会一只信鸽停在窗棂上,撅着头,拍打着翅膀上的雨水。
待杨柳将写有字的小纸条塞进信鸽的腿上,拍拍它的翅膀。信鸽飞进了天空不一会消失在了杨柳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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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冥皇因公务离开这两个时辰开始,这已经是阮丛溪第三次来到床前仔细的检查苏淡如的身体了。
检查结果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可阮丛溪还是觉得张良的判断太牵强了一些。就好比上次白城疫情一样,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火光下,阮丛溪的脸忽明忽暗,让角落里的木杉觉得好不真实,自阮丛溪进入这宫殿开始,他已经偷偷观察她很久了。
子时,已守了一整天太医们,体力和精力都已经用完,一个接一个的找着舒适的位置睡着了,
那些留下守夜的宫女,刚开始还精神抖擞,随着淅沥沥小雨的催眠,也坚持不住半眯着眼神游天际了。
手札上记载:七色花,黑色的杆上有六瓣不同颜色的花瓣,根茎粗大繁多,它的毒在每一片花瓣上,服用之后,七日之时毒发,中毒之人全身长满大小相同的淡黄色水泡,高烧昏迷,呼吸均匀面色红润如同,如同睡着一般。
之后的每一日身上水泡的颜色变深一些,直到第七日高烧退去,水泡全部消散,整个人皮肤如新生婴儿般光滑,然后安静的死去。
如昏迷的七日没有用解药,那毒便会深入骨髓内脏,从而无法解毒,必死不可。
五色花,黑色的杆上五片花瓣,根茎微细小泛白,香气中带有一丝血腥,服用后症状如七色花之毒一样,高烧不退,出水泡,可五色花的剧毒在根部,进入人体后会在体内器脏间徘徊,待第七日醒来后再服药慢慢调理修复内脏皆可
如用药,药物会混合五色花的毒,在体内不断啃噬,慢慢的内脏衰竭而死。
两者外形相似症状相同,但一个中毒昏迷后必须用药,一个不能用药,如同孪生兄弟一般存在却又相生相克啊
而且就算是孪生兄弟,也总有不同之处,更何况这两种毒草生长的环境因素不同,肯定有区别的。可惜那手札上没有记载两者中毒后的区别。
阮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木杉已走到阮丛溪身边,好奇的看着她。
没想什么。阮丛溪身子不留痕迹的往后仰,空出公共区域,她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靠得太近
你是张太医身边的小药童?
嗯嗯。阮姐姐还记得我。
阮丛溪仔细回想,这少年的态度好像和她很熟似的。可自己和他好像并没有交集啊
我叫木杉,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师傅他老人家年龄有点大迂腐了点,但他的心是好的。
嗯嗯。。。。。阮丛溪声音慵懒,却一副跟我什么关系的表情。
木杉见阮丛溪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踮起脚尖,拉拢着阮丛溪的耳朵慢慢靠近:麒宇是我朋友。
阮丛溪指着木杉:哦~~~~~~~~~~
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一个“哦”字再没有下文了。
她现在不仅很困还很烦躁,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情跟一个小屁孩闹腾。自顾自的找了个角落,准备小憩一会,才有精力应付这群人。
可木杉一点也没有要放过阮丛溪的意思,看着阮丛溪坐在角落里,他也毫不含糊跟了上去然后在阮丛溪的旁边一屁股的坐了下来。
阮姐姐,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阮丛溪选择无视,直接闭上了眼。
我知道你在想为什么那些太医都一致认为苏公子中的是七色花的毒,你也别小瞧了那些太医,虽然他们在用毒方面可能是不如你,可他们好歹是北冥人,他们了解他们的家乡,而且他们在宫里这么多年,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尤其是在这个比较特殊的皇宫里
特殊?
嗯,一个没有皇后没有嫔妃的后宫,是挺特殊的。阮丛溪嫌弃的很。
是啊,咱们的皇上很特别对不对?
阮丛溪一下睁开了眼,倒映在他的眼中的火光如星辰般明亮,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皇上的身体很特别?
木杉却没有再接阮丛溪的话,将身子摞了摞,另寻角落休息了。
阮丛溪看了看四周并无异常后这才闭上了眼,这一次她是真的可以踏踏实实的眯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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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有时缠绵有时疯狂,整整下了三天三夜,苏淡如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而阮丛溪也和这群太医在苏淡如的寝宫里待了三天三夜,当然这三天专情的北冥皇除了必要的公务以外,其余时候也一直守在这里。
每日阮丛溪就看着那些太医眉头紧锁,不断的把脉问诊,施针布药,看着那些宫女太监忙小心翼翼的进忙出。唯恐一不小心脑袋了没有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三日平梁城的店铺也和这天气一样,有了巨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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