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让让你快让让
人群中妇人的声音让阮丛溪回过头,熙攘的人群默契的退到两边,几个大汉抬着竹架小跑而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担架越过阮丛溪和三娘,停在了医馆门口。
刚刚那叫嚷的妇人冲进医馆跪在大夫脚下,哭啼着: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丈夫
阮丛溪的视线又回到门口竹架上男人身上,只见男人那膝盖骨错了位,小腿以下全瘫软着,不能动弹,可腿上并无外伤。
伤成这样这腿肯定保不住了
这么年轻就成个瘸子可惜了
可不是嘛,以后这家算是完了。
无论他们是否相识,但在此刻他们都在讨论着这个受伤的男人。
而那妇人听到旁边的议论声哭的更伤心了,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们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你。
连旁人都看出来这男人伤到了筋骨,以这时代的医术,这种程度的伤只怕是只能残疾了。所以那些围观的人才会这么说。
以她目前的医术也不能完全拍着胸脯说自己有办法,不过试一试倒是可以的。阮丛溪想着蹲在男人身边,仔细的检查着小腿的伤势。
阮丛溪的手刚一碰到男人受伤的腿,男人的叫声立马将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
放心,那也是百草堂的大夫,她医术高明手段巧妙,有她在事情说不定有所转机。那妇人听见大夫对阮丛溪的评价如此高,那绝望的脸上浮现出希望的光。
还好,膝盖骨只是轻微错位,但愿此人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如常人一样。阮丛溪暗想,立马掏出怀里的银针,开始施针
随着银针不满整个膝盖,男人也停止了疼痛的叫喊声。
施完针阮丛溪叫人找来竹片和布条,将男人的小腿固定好紧紧缠住。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看不出是个新手。
大叔,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个十几二十天,尽量别碰水,别走动。如果竹片松了就到这里找大夫重新固定好。说不定还有痊愈的可能。
在场的人听了阮丛溪这番话,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腿断了的人还能痊愈。
而那妇人高兴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感谢,她和在场的人一样也是认为丈夫没有希望了,事到如今有希望总是好的。
说不定正如那年轻大夫所说,有痊愈的可能呢。几人付了银子,连连感谢后抬着竹架离开了,他们一离开人群也就跟着散去了。
彦昌,最近百草堂怎么样?
阮姑娘放心,一切正常。钟叔也有交代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给月公子府上捎话便是,自会有人来处理的。
嗯嗯。这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我有其他事情暂时不会在医馆,如果你们遇上麻烦事就去找钟叔吧。他有分寸的。
好的。阮姑娘。
阮姐姐真厉害,我也要学医将来和姐姐一样做一名出色的大夫。天一瞪着黑亮的瞳仁,骄傲的看着阮丛溪。
自从阮丛溪给他娘治病开始,就迷上了医术,他也想学医以后像阮丛溪一样,治病救人。
不过随心罢了。天一,我走了。
这么快就走,那阮姐姐什么时候再来。天一憋着嘴一脸的不愿
得空就来,天一好好跟着彦昌学,下次我来考考你。
好的。阮姐姐。
刹月的蛊毒,子衿和洛黎运回来的蓝巩,神秘的祁连山,还有洛冰的阴谋,还有那不省心的奕初,每一件事都让阮丛溪伤神,她必须要一件件的把这些事解决了,如果不赶在约定时间回去真的会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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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回来了,今儿厨房给小姐熬了莲子羹
这北冥的天气实在是折磨人啊,都立秋这么久了居然还这么热,阮丛溪一边脱掉沁汗的外衣,一边抱怨着,而半夏也是默契的接过阮丛溪手中的外衣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了解了阮丛溪的性子和生活习惯,知道她言行举止随意洒脱,不似那些官家小姐有那么多的规矩。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起初自己也觉得太大胆了些,时间一长自己也想明白习惯了,就像阮丛溪说的自己舒服了就行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呢,何况是在自己房间里,没有外人。
这第二件事嘛,就是必须有一碗冰镇的糖水才能缓解缓解她心中的燥热。所以每天都会吩咐厨房准备解暑的东西。
半夏将阮丛溪的外衣整理好,小姐,我去拿莲子羹
等等,刹月怎么样了?
小姐既然担心何不亲自去看看呢?
一想到那日的场景,阮丛溪居然扭扭捏捏的打起了退堂鼓
半夏见阮丛溪那小女儿家害羞的样子,也没有取笑她。看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小药瓶子递到自己手上
我就不去了,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你把这个拿给他就好。
半夏接过药瓶,那小姐我先去看看月公子走了没,如果追得上那我先把这个给月公子后,再去厨房给你拿莲子羹。
走?刹月要出去?
是啊,小姐,刚刚遇上追风,他说月公子要出门,所以去马房牵马车。
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还不好好爱惜自己
阮丛溪不管身后还在说话的半夏,急忙往大门方向走去。
却不想身后的半夏露出欣慰的笑容。她就是想试探试探阮丛溪,看看她是否对月公子真的一点情意也没有。不过看阮丛溪刚刚的反应,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一路上下人看见衣不蔽体还着急忙慌的阮丛溪,都乖乖的退避三舍,身怕引来无妄之灾
奈何两条小短腿实在太慢,阮丛溪改成了小跑几步,快走几步,发现速度还是不够快,索性不顾形象的跑了出去。
还好刚到大门口,看见了那熟悉的红色背影
刹月,你站住。听见阮丛溪的声音,刚准备上马车的刹月回过头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身子还没有好,怎么这么着急出门,不要命啦,赶紧回去。阮丛溪拉起刹月的衣袖,用力往身前一扯,刹月本虚弱的身子一软,往后一退,两人身子紧挨,花香药香互相缠绕,刹月的下颚轻触到对方的唇瓣,那片温热柔软让刹月迷了眼,失了心,这么任由阮丛溪拉着他的衣袖往回走
而阮丛溪全然不顾身旁人异样的眼光,就像一个霸气护崽的母鸡一样,拽着刹月的衣袖大步往回走。
来到刹月房中,反手将门关上。
他额间的红印如同滴血的枫叶,随时会呼之欲出,一条条天青色的筋在消瘦的颈脖处无比显眼,整个人仿佛随时会被风带走,
阮丛溪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刚刚还因为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气一下荡然无存,眼里心里全是心疼
脱衣服躺床上
阮丛溪的话虽然直接明了,却没有了刚刚的霸道和怒气,每一个字里都是温柔和心疼。
刹月那冰封的心掀起了惊涛巨浪,几个喘息让自己平静下来,拖着疲惫的身体勉强扯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这么着急?
当然着急,快点别磨蹭。见刹月还站着不动,阮丛溪索性上了手
就在阮丛溪的手刚一碰到刹月的衣领却被一双冰凉的大双覆盖,阻止了阮丛溪的下一步动作
确定要看?
当然要看,阮丛溪干脆又理直气壮
刹月还是不为所动,阮丛溪疑惑了,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见刹月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阮丛溪有点不耐了
如秋的双眼微微上扬,撅着小嘴不满道:又不是没看过你身子。
刹月看着阮丛溪的着急脸,然后用那双冰凉的大手轻轻的将阮丛溪的小手拿开,接着毫不犹豫的脱掉衣服后。
胸膛上那一条条青筋在清瘦的身体上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盛开的像一副美丽的画卷
大腿布满了一颗颗红印,像一片片滴血的红枫又似一朵朵摇曳的罂粟花妖冶惑人
可阮丛溪的心却像被人捏的粉碎,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刹月,有多久了?
别担心丛溪,只蔓延了一点,离整个身体还早着呢,会有办法的。
等整个身体都长满红印就晚了,阮丛溪激动的朝刹月大喊。一颗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而这一次她没有躲藏,她想让他知道她在乎她,她想在他面前展现她真实的感受。
刹月轻轻的将阮丛溪拥到怀里,慢慢的拍着后背:别担心,我们还有时间,会找到办法的。
他的身体如他的手一样冰凉,可他的心却因阮丛溪无比温暖。
阮丛溪抽噎着:你这里还有比七色花更毒的药吗?
刹月摇摇头,北冥没有。
阮丛溪离开了那冰凉的怀抱,那就是说其他地方是有的?
嗯。
阮丛溪那布满泪痕的小脸一下有了神采,就像夏日阵雨后的阳光璀璨夺目:
这药你先拿着和以前一样每天一粒,等冬天我们离开北冥,我再给你炼制药。
好,刹月看了看那两个装有红梅的瓶子然后收下了。
不用闻他也知道那里面有阮丛溪的血,她的全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