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翻起白肚,整个山谷灰蒙蒙的,这时候出去打猎无疑是个非常不妥的决定,可这与萧然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向来随性洒脱,想做什么便去做,不像那些扭扭捏捏的族人,进山打猎还要看天气,研究什么路线,讲究什么配合。这么畏首畏尾的怎么能猎到好东西呢。
墨族勇士除了负责看守山谷入口的人以外,其他勇士都会听从三长老安排调配,每五人为一个小组,然后以小组的形式进山打猎,功劳最大的勇士可以先选择,最后剩下的一部分就放进仓库,由二长老分配给村里其他人。可萧然行事作风与其他人背道而驰,他独立专行,又不喜与人配合,经常弄巧成拙,最后干脆自己单干了。
不过每次萧然打到的猎物都让阮丛溪先选,然后会上交给二长老,优先分配给那些没有勇士的家庭,渐渐的大家对萧然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观,也从心里接受了他,从而成了墨族第一勇士。
呜~~~~~~~~~~~~~~~~~~~
呜~~~~~~~~~~~~~~~~~~~
一声接着一声的狼嚎在山谷里回响,那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如同高亢的红歌,萧然矫捷的身手在深林里穿梭,那交织错杂的路在他脚下如履平地,寒风瑟瑟,大雪纷飞,不一会他已经和白色的雪融为一体,远远望去如同一桩移动的雪雕
呜~~~~~~~~~~~~~~~~
一声狼嚎萧然找到了猎物,他收起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如展翅的雄鹰一般快速移动,跑到那声狼嚎的地点,如猎豹一般弓着身子把自己藏匿的树林里,两眼一动不动直直的盯着猎物,看准时机,突然一个冲刺,手上已多了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兔子。
萧然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样子,将手里的山鹿和野兔扛于肩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优哉游哉的下了山。刚回村里就去了二长老那里,不过今日他不是来交食物的
他用刚刚猎到的山鹿在二长老那里换了桃花酿,提着兔子这才满意的回到了阮丛溪的屋子
冬天的松林被白雪覆盖,远远望去如同银装素裹的宝塔,寒风吹过,松叶上的积雪飘飘洒洒落下,如繁星坠落。
萧然和阮丛溪坐在篝火边,木块上的星火照的阮丛溪暖暖的。
她是南方人,刚来这里的时候看见这天寒地冻的,仅靠着族里那一点点微薄食物和物资过冬,非常难适应,好在有萧然,才有了这三年的肆意生活。
萧然撕下一根兔腿,递给身旁的阮丛溪,然后大块大块的吃了起来。
小白菜,我明天要去森林了
哦。
阮丛溪心不在焉的吃着肉,回答萧然的话。
这三年变化大的不止是阮丛溪,还有萧然。从当初那个又瘦又小整天因偷吃东西被人打的满地爬的少年,脱变成了墨族第一勇士
现如今的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去,去打猎,去修筑围墙,总之他在她身边时间越来越少,不像小时候那样两人整天都在一起。渐渐的阮丛溪也看开了。所以当听到萧然要离开的话,心下已毫无波澜。
你这个没良心的,这么些年我真是白护着你了
阮丛溪的莫不在意刺痛了萧然的心,正愤愤不平的看着她,想从她眼里看出其他情绪。
怎么会呢,我都记着呢,当初如果不是我施舍你馒头,你能有今天。
阮丛溪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着手里的肉。
可萧然的脸更黑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些年要不是我给你当靶子,让你练习施针,你能这么快上手,还有哪次那些人来找你麻烦,不是我帮你解决的。
切,只知道打架解决吧。
阮丛溪喝了一口桂花酿,淡淡的桂花香留在贝齿,清爽甘甜:萧然,解决问题的办法有很多,为什么你每次都要用打架去解决呢?
因为我相信没有什么是拳头不能解决的事。说完萧然还比划着拳头示意。
阮丛溪的白眼翻得更厉害了。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明明知道打不过人家,还要挡在我前面护着我
虽然嘴里嫌弃的说着,可是每每想起萧然这几年的所作所为阮丛溪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其实阮丛溪不希望萧然用拳头去解决问题,因为动武力就有可能受伤,而她不愿萧然受伤。可萧然这人吧,别看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实际上倔得很,他认定的事情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见阮丛溪分了神,萧然更是郁闷,为什么这傻丫头就是不懂自己的心呢,这边想着萧然的手又有了动作,对他而言手脚总是比脑子跑得更快
萧然将手里的骨头朝阮丛溪扔去,骨头划过阮丛溪的棉衣,掉在雪地上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就知道你舍得不打我,哈哈哈哈哈~~~~~~~~
阮丛溪得意洋洋的笑着,爽朗的笑容如同三月的阳光温和照人
而萧然的心如同在一潭清水里扔进一颗石子,荡起了阵阵涟漪,之前还以为阮丛溪不在乎自己而郁闷的心一下变得甜蜜起来,他的脸脸也由黑转为了点点绯色,阮丛溪也见好就收。
是是是,感谢那个曾经就算被人揍的鼻青脸肿还要挡在我前面,不让别人打我
全心全意的保护我,照顾我的萧然。
那是自然~萧然扬了扬眉,得意的说道
不过,这些年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那时候明明还要比我年长三岁,却瘦小的跟我一般高,现在啊你已经比我高出一个头了,还是墨族第一勇士,变化还真是大呢
不努力怎么保护你
萧然,我现在已经有能力自保了。阮丛溪毫无底气的反驳
呜~
这声音吓得阮丛溪一哆嗦,赶紧扔掉手里的骨头,见萧然一点也不着急,
气的跺跺脚:不是这么倒霉吧,咱们还是快走吧,要是遇上狼群就完了
你确定现在我和你一起回去?萧然坏笑的看着被吓的不轻的阮丛溪,却不急着走
嗯,我收回刚刚的话,我还小还不具备自保的能力,快走吧,大哥。阮丛溪十指交叉着自己全是油的手,做着求饶的动作。
萧然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三两下将火熄灭了,毫不嫌弃的拉着阮丛溪油腻腻的手往山下走
手很脏,有油~~~~~~~~~可阮丛溪还没有挣脱萧然的手。
突然被萧然往怀里一拉,一个潇洒的转身,两个人靠在了树后面,接着萧然用食指按住阮丛溪那准备说话的嘴,再摇了摇头,萧然的鼻尖触碰到阮丛溪的发丝,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如春天的蒲公英在身上跳舞,舒服惬意
萧然的心仿佛漏掉了半拍,他赶紧闭上眼调整呼吸,再睁开眼时眼神如往常一样明媚如光,然后用拉着阮丛溪的那只手在手心写了一个人字
阮丛溪秒懂萧然的意思,乖巧的点了点头,这是两人几年相处下来的默契。有时候一个眼神一个字便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
然后阮丛溪尽可能的往萧然身前靠
果然不一会便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