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雀兰坊的举动,同时也被当天正好来雀兰坊的前雀圣,雀坛上被人称“战不败老翁”林岳阳看到了,隔日,便让人,请了清媚来他开的麻将馆。
清媚当时,一点都不害怕的眼神,更加让林岳阳觉得这个孩子是有胆识的!
“又一个老头找上我啊!我说我最近,怎么老被老头找,难道我的桃花劫是你们这些老头啊?啊呸!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我实在太可爱的原因,你们才会都爱找我茬的!”清媚刚来到,就很不客气,随便坐在了人家的椅子上,还吃上了人家桌子上的水果。
林岳阳对她这毫不约束的态度,并没有不耐烦,更没有厌恶。
升起了麻将桌,一副整齐摆放的麻将呈现在清媚眼前,清媚放下手里握着的橘子皮,咳了声。
“怎样?要不要来几圈?”林岳阳看了眼,嘴角还有橘汁的女孩,递了张纸巾过去。
清媚接住纸巾,一脸茫然,呆着抹了把嘴角。
她很是苦不堪言好嘛?现在的她,不认为,这些老头是她的桃花劫了!看来,是因为,她长得太像麻将了,他们都喜欢找她打麻将。
不过,见这林岳阳,确实跟上次绑她的老头不太一样,她便应了下来,答应了。“就打五圈哈!我就当陪陪孤寡老人了!做做善事了,多我可是要收费了的!”清媚竖起五根手指,摆了摆。
几轮下来,林岳阳也发现了,清媚记忆力过人的事情。
干脆,就叫人拿了个眼罩给清媚,“蒙上,听牌。”
林岳阳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清媚攥着手里的眼罩,怪异瞧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直接就将眼罩蒙上了眼。
她认为,这个老头觉得她能蒙上眼睛,光听牌的转动声,就能知道是什么牌,简直就是天荒夜谭的想法!何来这种特异功能?
林岳阳淡定从中抽出了一张麻将,摆到她眼皮底下,问:“可知这张是什么?”
“八万啊!”清媚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哪有人这么傻的,自己都知道是什么牌了,还问人知不知道是什么牌。
林岳阳抬手,将覆盖的麻将翻正,一张八万平稳重新回到桌台上。他接着伸手,随便拿了张牌放到中间,“那这一张呢?”
“这张啊!七筒啦!”清媚剥了块橘子,放进嘴里,还是没有思考就说出了准确的牌。
几番下来,林岳阳就确信了,是她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你可以打开眼睛了。”
于是,当天就决定了收清媚为徒,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不可信的!他必须栽培一个能继承他所有东西,有能力的人。
清媚可不想当什么麻将馆继承人什么的,她只想好好的读书,以后做个有钱的人!她可是个励志当个富婆,包养小白脸的人!她可是个要靠知识改变命运的人!
“我拒绝!”她甩出一张一万,当场就是回绝!
清媚很干脆,而林岳阳也不急,听到她这句话,丝毫不惊讶,他料想到了,只不过,他师傅说过,要成大器之人,必要稳住性子,他悠闲地眯着眼睛,严厉的两道寒光,不再逗留任何一个地方。
“两天后,你会回来找我的!为师等你!”
林岳阳两眼盯着她走到了门口,斩钉截铁说道。
清媚背对着他由心而发笑了,冷了脸,步伐轻盈消失了。
她走得太快,没发现到身后,那间充满神秘的麻将馆,门口站立着一个老者,始终凝视着她消失的地方出神,好像在看着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可这宝物又凭空失踪了。
两天后,清媚果然还是出现在了林岳阳的麻将馆里。
恭喜她的母亲,又惹上了一个大人物!
吴敏芬好作不作!又作了个大死!
关键,这还是得把她请来,替这个女人还债!
清媚瞪了眼拽着她胳膊的俩个壮汉,松懈了之后,她双手交叉,左右扭了两下脖子,大摇大摆走到熟悉的麻将桌前,就这样坐了下来。
B市一间看似普通的麻将馆里,
那姑娘微微卷曲的黑发拢在脑后,扎成两绺,轻巧地垂挂着,面无表情眺着某处,不注意看都不知道她装的无畏无惧。
对面坐着的老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采奕奕朝她招了招手,表示又见面了。
林岳阳说老规矩,赢了她可以走,还能还清吴敏芬欠下的钱。
清媚身上哪里还有什么钱,打就打吧!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三圈过后,清媚输得是一个嘣都没有了!她猛地抬头,目光四处移动,生怕下一秒就听到什么“将她拖出去门口,喂狗!”这类惨兮兮的话。
她虽感悲催,但是一点都不同情自己,她是蠢啊!这位大哥,她眼前这位一脸嘚瑟的臭老头!
林岳阳,是拿过三届雀圣的人了,又怎么会输给她一个连正经麻将都不懂的小丫头呢!
“我输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吧!剁哪只手啊?能不能不两只都剁啊?”清媚一脸视死如归,伸出一只手搭到桌子上,另一只手挡住半只眼睛,表情丰富。
林岳阳赢了清媚以后,刚刚还浑浊的眼睛,笼罩着一层光芒,表面稳地如成功人士,内心却慌成了狗!还好,他没输给这个丫头!不然,传出去,他一个拿了三届雀圣的高手中高手,居然输给了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他还要不要脸了!还活不活了!
“就这出息!把手给我收起来!别给为师丢人!你这两只手,别说一只了,就是两只,我都不要!你这对猪手,还有用处!留着!三个月之后,替我去出战,市里举办的雀中圣争霸赛,就当做是还了你刚刚输给我钱,还有你母亲欠的,你当了我徒弟,我还能要你的钱似了!”
林岳阳颇有几分嫌弃的眼神,在她周身时隐时现。
这该死的不爽啊!这个老头,居然用这种嫌弃的表情,看她!真叫人喘不过气来,视线全被愤怒挡住了,她咬牙切齿强迫回竖起的拳头,乏味道:“你自己那么厉害,你干嘛还要我去给你参加?”
林岳阳下意识将右边那只,已经废了,没有视力的眼睛低了下去。
那曾经万人之上的雀圣之光,渐渐溶化,渐渐稀淡,他低着头垂着眼帘:“两年前,我和我死对头,响尾蛇最后那场雀圣决赛中,我们俩个可谓是用尽了彼此毕生的功力,打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因为耗尽了所有功力,也违背了祖师爷留下的规矩,因此,我瞎了一只眼,而他也同样没讨到好处,也瞎了一只眼。我的右眼现在开不了天眼,看不到牌了,跟你打这三局,你可知道,我是如何取胜的?”
窗户外面,悠悠地飘来一阵清风,紫色的窗帘被卷起一角,外面湛蓝的天,蓝的刺眼。
清媚真的很同情他的遭遇,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俩咋不组个团,叫独眼龙?”
林岳阳忽然就不想告诉她,他刚刚是怎么赢了她的了,脸犹如吃了瘪暗沉凝重。
她仿佛得到了磅礴炽热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摊了摊手。表示:“我什么都没说过!”
林岳阳带着她来到了麻将馆里的一个小房间,房间角落的供奉台上,放着一块写着“祖师爷”的牌匾。他点燃了六根香,递了三根给清媚,自己先拜了起来,清媚听他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求六索啊找九索啊!發材!白板!东西南北风啊!”
清媚张了张嘴巴,卡了什么在喉咙一样,双手捧着三根香,痴痴看着他的动作,如果,不是他是雀圣,她一定会认为,他就是个神经病的!
林岳阳给了她一个瞟光,她就懂了,照着他刚刚的模样,来了一遍:“吃六条啊碰九条啊!杠發材,单吊白板!只欠东西南北风啊!”说完,她鞠了三个躬,将手中的香插到香炉上。
身旁的老者用极其幽怨神韵向她望过去,这哀怨的小眼神,迟迟没有散尽。
丢人!真的丢人!丢死人!
他叹息,这不是他非收不可的徒弟!这不是他三届雀圣的徒弟!
唉,他双手摆后,没有再管清媚,走出了房间。
清媚这个人,特奇怪!他要是非收她呢!她就不乐意!他如果吧!对她毫无兴致了!那不好意思!她还非赖上!
“师父!你别走啊!我们再求几句祖师爷啊!师父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是怎么赢了的呢!你不是瞎了一只眼吗?你又瞎功力又丧尽,居然能赢我!师父!你真是个即使瞎了废了功,还坚强的人!真不愧是连续三届的雀圣!”清媚追在林岳阳后面,一个劲夸他。
这听起来,林岳阳是脑阔痛!与其说,她是追着他,不如说就是赶!
他真是怕了这个丫头了,唠叨的时候,咋滴就比他家里的老母亲还唠叨呢!转过身去,阻止了她嘴里还在继续的绵绵不断。“得了,你别夸了!我现在就告诉你,我是怎么赢你的行了吧!虽然,我的功力全失,我靠的是这个,知道吧?”林岳阳食指指向了他的耳朵,轻飘飘地解释:“我的耳朵还没有聋!所谓的听牌,跟记牌是相似的,你每次出牌落下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而你摸上手的牌,只要你犹豫了一秒,我就能猜出哪张是你不要的,你正在打算胡什么牌,我的耳朵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清媚,你虽然记忆力过人,可你火候还不够,差点火候配你的运气是刚好,而,有一天,你的运气终会用光的。”
清媚朝天花板,看了一眼,噢了声,“哪个位置比较好翻白眼呢!”原地转悠一圈,站了过去中间!即刻,向上翻了翻眼珠子。
这胡说八道的功夫,比她都还厉害!
“得了吧您老!讲得那么玄乎!您咋不上天捏!”清媚懒得理他,摆摆手,告辞!归家!
林岳阳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很勉强,紧绷绷的,一看就知道是气得很厉害。
他真是倍感心累,人家收徒弟,他收徒弟!收个让自己当受气包的徒弟,重要的是他还无法反驳!
“唉,你别不信啊!清媚,我跟你讲!为师,可是三届雀圣!三届!没点能耐!我敢拿嘛!”
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这种场面。
据说,当天,雀圣收了个徒弟,年纪还不大!更加奇葩的是,所有在麻将馆的人,都看见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追在一个年龄少女身后,歇斯底里倾诉他是雀圣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