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狼妖的周身散发着血色一般的微光,体表就像裹上一层半透明的紧身衣。血光越来越强烈,转而变成飘忽不定的火焰状,整头狼宛如披上一件半透明的火烈鸟羽衣,无风而动。
在解良眼里,这一幕何其的相识。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个名叫冯河执行长的男人也是有着这样的变化,披戴着同款羽衣,就像警示灯,这些血光之色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不同的只不过冯河变成的是了虎人,眼前的是狼人。
冯河的火红羽衣出来之后,一拳便粉碎了一幢三层的混凝土结构的居民楼,力量之大堪比战坦。
“它到底想干什么?”他捏了一把汗。冯河给他的恐怖影响挥之不去,这些妖的力量之恐怖,简直脱离了生物的范畴。
“这是妖的炁!”老家主露出少有的忧虑。狼的恐怖不在于其尖牙利爪,而是群起的汹涌,以巨大的数量优势消耗远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狼妖身上的火烈鸟羽衣忽然化作气体一般向外蔓延散发,瞬间覆盖方圆百米。空气中的红色的炁凝集成一缕缕烟云状,然后钻进狼群的身体里面,狼的眼睛散发出血一般的红光。它们到底抽搐般挣扎一下,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尖牙和利爪齐刷刷的亮了出来,毛发竖起,看起来就像是集体犯了狂犬病,野性被催至极致。
狼妖昂首,一声尖声嘶嗥,穿破黑夜,令人耳膜刺痛。
狼群疯了一般嗥叫,对联军发起攻击,黑夜中无数的红色眼睛就像海潮一般拍向联军。
火军砸下一枚枚火油弹,人狼之间迅速窜起火焰高墙,火焰烧得盛天炽烈。士兵们松了一口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狼,一双双红眼睛看得人心里毛痒痒,怪吓人的,就像地狱出逃的食尸鬼。
“小心!”不知是哪个士兵大喝一声,接着发出恐惧的惨叫。声音仅仅是持续不到一秒就停止了,其余的士兵一百二十分警戒地看向狼群。
一只只红眼狼居然闯过火墙,带着通体的火焰向他们扑了过来。由于联军的人员太过聚集,没能放开手脚战斗,火狼一头扎进人群,陆续有士兵发出惨叫声……
数个士兵们合力砍断一只红眼狼的双腿,在它们身上开数道血口子,它依旧还能继续前进,尖牙死死地咬着了其中一名士兵的小腿,两眼红光未曾眨灭一下。一个士兵一刀斩断他的脖子,狼头依旧死死地咬着……这些红眼狼不惧怕火烧,不怕痛,一心是袭击人类。
老家主张弓搭箭,闪耀着白色光芒的光箭在弓弦之间凭空凝聚而成,并且变得越来越粗长,越来越明亮。蓄力完成之后,黑弓被拉至满弦,光箭脱离箭的范畴,完全可以说是一杆矛,老家主的箭头稳稳对着狼妖。
无论红眼狼多么凶悍,只要这一箭射杀了狼群的脑袋——狼妖,万事皆休,解良这样想。但是老家主却迟迟没有射出那一箭。
“张叔,再不出手,士兵们就危险了。”
老家主不说话,只是摇摇头。他忽然抬手对着黑夜的天穹,一箭笔直地射向天空。
解良刚想说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即使杀了狼妖,狼群依旧会发起进攻。”老家主说。与其杀了狼妖,不如先消耗破坏力更强大的红眼狼群。
矛一般的光箭最后消失在黑暗的天穹。黑云上方一个耀眼的闪光,如雷电闪烁。一时间,无数细小却光耀的光箭向下穿破黑云层,如烟花的光尘般散落。
老家主施展空知之术。他的炁团迅速扩张开来,所有进入其中的红眼狼都被定位追踪。
“嗖嗖嗖嗖嗖……”光箭带起的细微的风的呼啸,此时空中就像奏响笛子一般清脆的乐声。
光箭如流星雨落下,接近联军和李望黎刚两人的上千双红眼睛在黑暗中成片倒落。箭无虚发,它们没有挣扎。士兵们得以喘息,纷纷散开了组建阵型迎接下一波攻击。
士兵们把兵器和盾牌浇上猛火油,一支精锐小队手持着火焰盾牌和火焰钢刀分出联军的队伍,组成严密的阵型前去解救两位领军。
黑暗中新一波红眼海潮包围了上来,比起猩红的血色眼睛,人们更愿意看到诡秘的绿眼睛,后者相比之下更为可爱。
老家主的脸上汗如雨下,显得极为辛苦。他再次张弓搭箭,一枚细长的光箭出现在弓弦之间,光箭在蓄力中继续变粗变长,向着矛的方向变化。
“张叔凝聚成箭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解良一直留在老家主和花亦的身边。比起站在屋顶上看着将士们水深火热,他更想下去出上一份力。被狼群咬得伤残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解良心里不是滋味。狼群之所以会出来肆虐,一切因他而起……他最讨厌给别人添麻烦了。
不详预感在解良身体的升起,直至脑门。老家主交代解良,让他密切地监视狼妖的动向,解良只是眼睛留在士兵的身上片刻,狼妖便不知出向。
火光中,黑影掠过,屋顶发出剧烈的震动。解良感觉到狼妖从身后摸上来了,它的利爪毫不迟疑地伸向老家主。他作为最高能的输出,成了狼妖的目标,狼妖居然反过来实行斩首计划。
老家主侧身躲避,一个急步跳跃,背部一双羽翼瞬间凝结,惊鸟般扑打的翅膀扇起狂风。来到另一间房子的屋顶上空,羽翼蒸发般消散,他的脚尖方才点到屋顶,老家主一个回马枪对着狼妖满弦开弓。
“张叔,不要把箭浪费在它的身上!”解良急喝。如果杀了狼妖,红眼狼群依旧不会停止进攻,一击杀千狼的一箭,更应该用在帮助士兵上。
老家主明了,对着黑色天穹又是一箭,漫天箭雨再次收割着红眼狼的生命。
红眼狼的数量不下一万五千,一箭杀的狼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
“浪费你个头,快走呀!”花亦吼道。她的身体早已累得虚脱,但是她的索镖在第一时间困住了狼妖的双腿。她使出吃奶的气力拉扯镖索,狼妖脚步不稳,摇摇欲坠。
倒地的前一刻,狼人形态的狼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四足行走的野兽姿态。”三只脚“的狼妖向着花亦扑了过去。
眼睁睁看着狼妖向自己扑了过来,花亦的血液几乎凝固,心跳如鼓。狼妖近在咫尺,解良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晃而过,然后从屋顶摔落了下去,狼妖也跟着在面前消失。
紧接着,屋顶下边发出一声重物砸落地面的声音。
花亦扭头看去,昏暗的火光下,地面上空无一物。她向老家主投去求救的目光,老家主瞑目凝神,专心为下一枚光箭蓄力。
02
野兽形态的狼妖一路奔跑,大片的红眼狼跟着包围了过来。解良骑在狼妖的身上,双脚绞锁着它的肚子,双臂十字锁死它的脖子。
解良加大力道,狼妖喘不过气,恼怒之下它把自己的身体往房屋的泥质墙体上剐蹭,解良的手臂和大腿把衣物剐掉了,泥墙里面的石子割裂皮肤,不下数十道大小口子。
狼妖发狠,一个跳跃把自己的后背撞向墙体。墙体倒塌,但是解良还未松手,他咬牙忍一忍,手臂的力道再次加大。狼妖迅速化作狼人姿态,一手向后抓住解良的衣服,把解良拋砸了出去。
尚未落地,数只红眼狼就向解良飞扑了过来,四肢腾空。他一落地,一个受身后站起身子,手臂顺身体旋势回首弧扫,数狼颈部动脉喷出鲜血,转眼倒地,奄奄一息。
数百红眼狼从围攻联军的阵营脱离出来,转向围攻解良的阵型。
解良看着自己指尖锋利的狼爪,它滴血未粘,没有任何污垢,但他的神情复杂,满眼厌恶之色。
白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爆盛出来,如月夜最明亮的两颗星。如雪一般的白色,从他的发根迅速蔓延到发端,直到白发苍苍。犬牙从嘴皮子下突出来,宛如两把锃亮的弯刀。白绒绒的短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遍及手臂的每一寸肌肤。
肌肤和皮毛之下。每一根骨头和肌肉都发出爆鸣,变得更加坚韧结实,牢不可摧。
天上遮月的乌云消散了,皎洁的月光打在他的身上。
老家主远远地看见了拟兽形态的解良,那双盛放白芒的眼睛末日黑暗都无法掩盖。四分之一的狼性特征使得后者显得强壮、彪悍、野性、充满着力量,就像即将变幻成人类的白狼族王子。
他仰天一声长啸,天上乌云彻底消弭,满天星辰露出真容。星月的光芒格外光耀,把整个草原大地照的明亮。
“战胜它,你可以的!”老家主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