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步入宴席的一路上,陶谦父子二人一个人也没遇到,诺大的宴席场地显得空荡荡的。
“江州城的武修界比温县强大,有两大武修大派,金山寺和玄水门。金山寺已经充当了江州城大众聚会的场地,那这高层聚会自然就归属于儒门了。”
陶谦牵着陶吴的手,温柔地说道。
“比温县强大?那父亲为什么不把应龙军建在江州城?”
陶吴从陶谦的话中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点,忽闪着大眼睛继续好奇地问道。
“正是因为温县武修界,我才在温县建立应龙军。别看江州城一座儒门一座佛门竞争,还有十几个中小家族也有一定的发展和生存空间。
但本质上江州城和温县一样,也是几个大家族占据绝大多数武修资源。玄水门属于颜家和苏家,金山寺由钱家和萧家主导。
我要是在江州成军,遇到的问题不会比温县少一个,还会比温县的更大。金山寺这些秃驴不用说了,让和尚做杀人的行当,呵,长期操纵宗教哲学的他们不闹得个沸反盈天就怪了。
就是玄水门这些老夫子虽然嘴上喊着忠君敬上,但真要削了他们的矿权地权,以他们儒门与各大书院的关系,整个诚意国官场都要骂我与民争利了。
至关重要的是,这两门一个通过宗教抽寻求精神慰藉的血,一个与官员勾结掌握矿权地权,所谓的矛盾,理念之争,也就是吃饱了事没事干,逞些口舌之快。孔雀八族我可以利用他们内部分裂严重这一点,江州二门可没有办法。”
陶谦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抱怨道。
这个时候,陶吴二人也走到了金碧辉煌的厅堂。
厅堂内或坐或立,已经到了五十二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看聚在一起的人团还真有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意思。
穿戎装的军队将领,穿劲装的武学高手,穿儒服的文坛大师,穿法袍的法术大拿,以及人数最多的官僚,各自组成各自的小团体。
说来可笑,他们虽然手握权柄,但到了他们的级别,在居所附近找一群同级别同领域的人交流反倒成了困难非常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可以在小城称王称霸的人,非要去大城当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的原因。
这么多江州同领域的顶级人物齐聚一堂,对他们也是难得切磋交流的机会,自然要好好珍惜。
宴会之人见到陶谦进场,附上夏日祭的祝福,那些小团体纷纷解散,上前行礼。
陶吴和陶谦也一个接一个的回礼。
陶吴很清楚,陶谦带他来参加夏日祭晚宴就是为了结识江州这些所谓的名流高层。在回礼的过程中,陶吴有意识地用其过目不忘的识海,记住宴席上每一个人的名字、身份和特质。
老伯爵寿元已不足百年,没人不想去巴结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无论陶谦做什么,若是继续待想在诚意国,和他拉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恰逢陶吴武府年中考核成绩优异,这些人便陆续以此为话题和陶谦攀谈了起来。
俄而,小圈子解体消失,只留下如蚊香般围绕着陶谦的人群。
陶吴用以前所学的礼仪吃力地应付着宴会诸人的“关心”。
不过这宴会也不是只有令陶吴苦恼的东西,至少这大厅的布置就妙趣横生。
大厅的四壁和天花板上分别描绘猴儿酿果酒、匠人烧粮酒、宴饮作诗词、临行军壮行、祠堂作家祭五幅图景。
这五幅图景刻画得细致入微、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或者说这些词汇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五幅画了,因为这墙壁上的图景竟然真的会动,并且动作也丝毫不见僵硬,真实得仿佛墙壁是透明的而图景内的事物是正在发生的一般。
大厅内的其它家具无一例外全是实木制成。
建筑材料中,石质和金属质材料由于优越的回收工艺,使得由新开采原料和废弃回收料制成的成品差别非常小。
随着开采量的不断增加,人族能使用的材料储量也不断增多。因此建筑材料中,回收料和新开采料制成品差别极易分辨的木材,经过人族数万年的工艺和技术的发展,逐渐成为了最珍贵的材料。
厅内家具的材质品质和陶府并无二致,但是这些家具细看就会发现它们的木头纹路和雕花竟然也会缓慢地运动,并且木料散发着淡淡新鲜木料的幽香,宛如刚刚切下的鳗鱼片,诱惑中透着一丝诡异。
若不是此处高人众多,陶吴早就驱使巫力一探究竟了。
“啊!陶公子眼光独到,一眼就看出这些桌椅才是这间大厅内最有价值的珍品。”
站在陶吴身边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人觉察到陶吴惊疑的表情,顺着陶吴的目光的聚焦点,指着桌椅,对陶吴说道。
陶吴瞥了眼案台上的名家玉雕,柱子旁挂着的古董字画,心里很难相信中年人的话。名贵木材家具的确是最昂贵的,可这只是和别的材质的家具相比罢了。但是这位名叫唐轩的中年人贵为江州布政使,应该不会蒙骗于他,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果然,唐轩捋了一把胡子接着解释道:
“这批桌椅和其它家具器具最大的不同就是它们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活着的,或者说,是拥有生命的!”
“拥有生命!”听到这句话,陶吴真的是连下巴都要惊掉了。
不过,大厅内的其他人大概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因为陶吴的余光瞄见唐轩身后的几位绯色官服的官员面上丝毫异色没有,乃至于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厌倦和鄙视。
“本官听闻陶公子幼时就博览全书、聪慧过人,想必公子一定知道精灵族出神入化的生命法术和木系法术,被他们施过法术的木材可以长久的保持一定的生命力。
没错,这批桌椅就是本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千星海精灵族手中买到的。不自夸的说,这批桌椅的品质和数量在整个诚意国也堪称绝无仅有。”
说着,他将袍袖一抖,一根法杖滑至手中。接着,他极快地念出了一句咒语,法杖顿时闪出一道细微的电弧。
电弧击在他身旁的桌面上,桌面立刻添了一块小小的焦印。
这块焦印正如唐轩所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十几秒后,桌面便不见了焦印,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