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竹从外走走进来，开口第一句话便让顾清灵皱起了眉。
“姐姐，窑子是什么地方呀？”
“清竹，这词你哪儿听来的？”语气严肃。
“何小桂告诉我的。”顾清竹说道。
上午，顾清竹下山去村里，想找那些同龄的小朋友玩，可是他们都排斥他，不跟他玩。
“你快走开啊，不要站在这里。”一个小孩喊道。
“就是，快走开，别把我们也弄脏了。”
“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我们不要跟你玩。”
……
昔日的玩伴们，一声声的喊着，顾清竹眼睛泛红，握紧小拳头，忍住不哭。
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他们。
见他不走，领头的孩子上前，推了他一把，顾清竹人小，一下子被推到在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你干嘛还动手了。”
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喊道，上前扶起顾清竹。
“何小桂，你要是跟臭不要脸的玩，我就告诉娘去，你晚上可就别想吃晚饭了。”那小孩斜眼看了眼自己的妹妹，转身离开：“大家跟我走，我们去其他地方玩。”
何小桂扶着顾清竹的手迅速松开，退后了一步。
“那个…”她犹豫着，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我娘说，你娘是进窑子卖的人，脏得很，她不让我们跟你玩，晦气。”
“窑子是什么，我娘才没进什么窑子。”顾清竹问，而且他娘可爱干净了，怎么会脏。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窑子，反正就是很不好很脏的地方，而且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说你家的银子就是靠你娘去窑子赚回来的。”
“我家银子是我姐姐赚的，我姐姐可厉害了。”顾清竹强调道。
“那就是你姐姐和你娘一起去窑子赚的，都脏。”何小桂跟着强调道。
“才没有，我姐姐和我娘都一点都不脏。”顾清竹红着小脸冲何小桂喊。
“你那么大声干嘛，这事又不是我说的，大家都这么认为。”
何小桂扭头看了眼自家哥哥离去的背影。
“不跟你说了，我们以后也不会跟你玩了，我走了。”
顾清竹呆在原地，年纪还小的他，有点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突然就不喜欢他家了呢。
听完弟弟的诉说，顾清灵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琥珀色的桃花眼闪着危险的光芒。
她没有隐瞒弟弟什么是窑子，认真详细的告诉了他，什么是窑子，还有这村里的村民门对他们顾家是抱着多大的恶意。
顾清灵认为，应该让弟弟从小认清世界是什么模样的，人性就是有好有坏的，而不是一味的将他保护起来，长成天真单纯的少年。
那将会是另一种伤害。
嘴长在别人身上，若因为别人的几句诽谤，就大动干戈，那就太小家子气了。
顾清灵望着山脚的顾家村，别人踩着你，那是因为他们觉得你可以踩，自己要高到他们只能仰望的地步，让他们屁都不敢放一声，只有敬畏。
用过晚饭后，顾清灵借口去新房子那看看，独自一人下山了。
月光朦胧，她如同灵巧的猫一般，穿梭在各户人家的墙角之下，窃听着他们的私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