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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缘(三)

寺庙里彻底再没了人类。院子又重新只剩下柳树和青青。这么多云聚云散,人来人往,最可堪依靠的,仍然是这一围院墙里的若干风景、许物什。大殿年久失修,差点垮掉。屋檐上被修补完善的破洞又重新出现。只可惜那走水槽也悬悠悠半吊着,青青进出那里虽然方便,却始终不算踏实。

因为看见过之前人类吃人的情景,青青不敢迈出院墙一步。如今没有了和尚伺候花木,蚯蚓也随之减少。饥饿难耐的感觉重新回来了。历史上好像发生过这一幕,让青青既警觉又惊恐。它一次次地看着院墙的出口,又一次次地收回视线。它记得好像有过谁叮嘱过它不要离开的,但是谁叮嘱的,又不管怎么也想不起来。它甚至还跑到柳树下的那一块泥土找过蚯蚓。翻腾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找着,只有一溜细碎的、肮脏的骨头。

青青饿坏了,饿得简直都爬不动。如果它再不出院墙,怕是会活活饿死在这里,被太阳晒软,再被风吹干。到时候,它青色的身躯说不定会融入到这些柳条里面,也成为柳树的一部分……不过就在青青觉得自己快要饿死的时候,一个招摇的小身影从眼前翩然飞过。青青眼前一亮——柳树上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了蛾子。

青青再一次用蛾子勉强喂饱了自己。这些扑棱来扑棱去的大蛾子,虽然味道不如蚯蚓滑嫩可口,但是在这境况下青青也没有更好的选择。更何况这大蛾子也算是柳树的馈赠——柳树的树枝间总是知不道哪里来的蛾子蛹,青青总是耐心地等蛾子破蛹而出,然后冲上去一口吞掉。

青青越来越依靠柳树了。寒暑彼此交替,金乌玉兔相逐,却似乎是转眼之间的事情,柳树已经彻底长成了参天古木。青青仍不改苗条身段和清秀容颜。大概是老天爷也嫌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聊,也不忍青青就此活活饿死,于是给它送来了另一批伙伴——更多的人类。

这次的人类是一点点靠近的,先是远近开始有了人烟,然后就是有人来这院子里探头探脑。再然后,人气一下子足得让青青头晕犯吐。当然,它很快就明白过来那不仅仅是人气,还是女人的脂粉味儿。

最终居住进这所院子的,是一大群女人。当然也有少数几个男人,但齐刷刷听从一个女人的指派。女人们来了之后跟多年前的和尚们并无二致,无非扫洒庭院,修葺院墙,整饬破屋。青青对那个屋檐也不做念想了,柳树这边早已经根深叶茂,它干脆搬到了两根粗大的枝丫之间落脚,居高临下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幕。

过了一些时日,院子终于焕然一新。那天一连打了好几挂炮竹,把青青吓得往柳树的怀里直躲。然后它就听到阵阵呼朋引伴之声,伴随着一些外人的指指点点和酸言冷语。青青从柳叶间探出脑袋来,看一群一群的男人笑脸盈盈地进来,对院子里的姑娘们左搂右抱。

青青沾染的人气愈多,对人间的事情就愈发了解。用不了多少天,它就看明白了这是在做买卖。只不过买卖的内容有些特别——不是米,不是面,而是女人的花枝招展,女人的巧笑倩兮。男人们高高兴兴地来,痛痛快快地走。女人们获得了金钱、珠翠,以及恶劣的名声、周边居民的指指点点。

青青对人类的事情真是打不起什么兴趣,不过有人来对它来说终究不算什么坏事儿。毕竟花木又重新种上了,也有专门的人员料理。可口的蚯蚓再度出现,而且数量丰富。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消磨了些许时日。青青适应了女人和男人们的存在。这些人类的生活比从前和尚们的丰富千百倍,但青青没忘记自己是条蛇。而人类大多数仍是怕蛇的。所以不管这个女人的房子如何热闹,青青始终栖居在柳树这边,人蛇相邻,互不打扰。

不过,平淡的日子无法持久,总有些东西会找上青青。只不过这一次找上门的,不是人类,不是灾荒,而是——蛇。

其他的蛇。某个午后青青在柳树阴里睡懒觉的时候,浅吐的信子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种熟悉的气息。正因为太熟悉了,以至于它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它不经意间瞥见了院子的后门,发现有几条细长的身影呲溜窜逃而去,才恍然明白。

那种照镜子一般的明白。

蛇啊,那些都是蛇。自己不就是蛇么?青青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同类。它记得似乎从前也有过那么一条蛇跟在自己身边的,是哪条呢?青青的内心转过几缕莫名哀婉,似乎这回忆牵扯上许多不快。它没工夫去细想了,何况这种追忆也根本毫无结果。它见到了其他的蛇类,这难道不是最值得它去把握的事情么?

于是,青青精神了起来,警觉了起来。它主动从柳树上下去,回到了久违的屋檐。屋檐这里修缮一新,再也没有这一处那一处的破洞。不过屋檐下的窗户也大都紧闭,不似从前寺庙那样大开。那几条蛇虽然溜走,但是蛇的气息仍然不断从窗户里传出来。青青是不能离开院子的,也许房间里还有蛇?青青循着味道一路寻找,终于找见了一处阳台,钻了进去。

阳台的里面是个房间,但房间里没有蛇,只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的英俊,女的美丽。青青活了这么多岁月,又受了那些香火和经文的熏陶,对于人类也有非常恰当的审美了。

它见到这一对俊男美女当时便是一愣。而这一双男女见到它,也是一愣。那男的似乎更为紧张一些,手里拿着根门栓,当即就要朝青青打来。不过那美女笑盈盈拦住他,然后对青青一挥手。青青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一溜烟逃走了。

青青没找到蛇,也没了寻找蛇的念头。因为满屋子、满院子的人都在找它。它不得不赶紧跑回大柳树的树荫深处,老老实实地蜷缩起来。

不过,那房间里放过它的俊男美女,却在她的内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青青害怕其他所有人,但唯独出了他俩。

从那之后,青青便开始略略留意起这个装满女人的屋子的事情来,尤其它不害怕的那俩。不过人间的事情大抵不过那四样:悲欢离合。那英俊男子起先还常来,而那美女自然是他的欢配。只是某天男子一去不返,美女等不到他回来,就被别的男人从女人屋子里迎了出去。那一天碎彩遍地,锣鼓喧天,整个院子都披上了红妆。女人们围着被装扮一新的新娘子,又是哭、又是笑。这里素来热闹,但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但青青趴在柳树上,看着这般盛大的场面,亲眼目送着美人坐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花轿,它内心一阵寒凉。

美人的离去似乎开启了某段衰败的路程,又是许多年华云烟过眼,青青依旧灵动,可眼皮子底下的女人们却逐渐迟暮。男人们不怎么来了,屋里的欢愉越来越少,慢慢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又一个老去的女人,或者对镜顾盼,或者相对枯坐。

青青叹息。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无人照顾的花木,以及吃一条少一条的蚯蚓。它这一次是真为了人类而叹息——再美好的筵席,也敌不过残羹冷炙的结局。

最终,秋叶凋零,庭院残破。女人四散,不知所踪。好在这光景并没有像从前那样持续那么久,过了几年而已,又有人想起这方院落了起来。这人带来人,重新整饬,修缮一新。青青这时候对于人类的捣鼓不太关心了,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青青甚至都懒得为他们激动、为他们烦心。可是,但求清净的青青这一次还是被勾起了兴趣,因为它发现这次到来的人似乎不是生人,他身上的气息为什么如此熟悉?

于是,有一天它趁这人在屋内打扫时倒吊在屋檐边看了一眼,正巧这人也抬头看向窗外——一人一蛇就那样看了个对眼。青青内心想的是:他可真长得帅。

而且不是曾经清俊的帅,而是历经风霜、繁华看遍的那种成熟的帅。

这男人居然就是多年前一去不返的那位。

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因为那美丽的女人青青再也没有见过。青青头一次,为了一段无果的姻缘而感到惋惜和悲伤。不过在这男人的身边,青青也没见过其他的女性。这又让它多少感觉到某种安慰。男人回到这个院子里来,是要开坛讲学。这变化可就大了,从前这里满是女人,以后这里全是男人。

果然过不多时,儒子们四方前来,敬呼那男人为夫子、为尊师。院子里重新热闹,诵书之声朗朗,教学之礼绵绵。青青似乎又回到从前在佛寺的大殿外听经文的时光了。但跟寺庙那时有所不同的是,青青再也不是懵里懵懂。她对人类的知识终于有了更为深刻的领会,知道那男子口中讲的是圣人行止和天下大道。青青听得入迷,内心就也慢慢有了思辩。有时候它在心里面自己跟自己争吵,而且统统是在用人类的语言!

青青自己的身上发生了某种深刻的变化,它知道。

然而斗转星移,人世易换——这也是青青从儒生们这里学到的道理——太平的日子过了没几年,动乱就来了。男子应召北上,说是战祸四起,而且这次不仅关乎家国,还关乎天下。男子不得不走,天降大雨,儒生们也随之一片涕零。青青自己也很难过。但令它更难过、也更没想到的是,给男子送行的那天,儒生们之外还站着一个女人!虽然隔得远,但青青还是看见了——那女人,是当年那个美人儿。

虽然已经迟暮,可美人终究是美人。青青不知道这些年来他与她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也猜得到一定惊心动魄,也一定缄口难言。男子远去,终究没对女人多说半个字。儒生们待自己尊师走后,反过来对女人群起指责。女人拥伞而立,面对众生所指,始终不发一言。等男子的背影彻底在雨雾中消失,她才慢慢发出一声长叹。

再后来就是真真切切的祸事。刀兵四起,血光映天。儒子们一个不剩,全部被砍掉了脑袋。青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死亡,浓重的血腥弥漫了空气,流淌的鲜血染红了泥土。甚至连柳树梢上的柳叶也开始泛红。

青青难受极了,它一双红红的眼睛发酸、发胀,非要流出些什么东西不可似的。但它是蛇,悲愤满胸,却也无从发泄。屠杀之后这一带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人迹不至,狐兔出没,荒烟蔓草,暗影幢幢。青青重回孤寂,它领略了天道的残酷,领略了人命的危浅,领略了世事的不值。

它觉得没意思,做蛇没意思,当人也没意思。

青青在这个院子里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并非独自。许多年后,已然倾颓的院落里又来了一个人。这个人青青似乎见过,好像是当年那个女人屋子里的一位顾客。不过一切不复往昔,他到底是谁其实都无所谓。这人孤身而来,在院子里破土开垦,种植粟米和蔬菜,倒是又给青青带来了充足的口粮。天地孤寂,别无亲朋,一人一蛇之间就也不怎么避讳。当然青青第一次在这人眼前现身的时候,他差点扬起锄头一锄子断送掉它的性命。等看清青青是在捕捉蚯蚓时,他停了下来,喃喃说:“是你么?”

他俩成了不可思议的伙伴。他不再害怕青青,反过来青青也不害怕他。人蛇相对无趣的时候,这人就兀自给青青讲故事,也不管它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夏闲的时候,他坐在柳树树荫下面讲。冬天里,他就在屋内生起一团篝火再讲。他一边讲,一边将破屋里的书翻出来,一本一本地投入火中。

那些书可是当年儒生们手头心里的宝贝,可在他这里却成了生火取暖之物。令青青不免感到惋惜。毕竟从这些书本上它也习得了许多人间的智慧,还听到了“敬惜字纸”的教诲。不过说书人却告诉青青:“道理是重的,人生却是浅的,正是因为许多人想用很浅的人生去践行沉重的道理,所以活得很累。”他笑着看着青青,伸出指头在它小小的额头点了一下,忽然露出一笑:“所以有一个人告诉我,她不想做人,倒觉得做一条蛇更为轻松。”

青青笑了,只不过在说书人看来,它的表情毫无变化。其实这个问题青青想过,也许做蛇轻松,但是做人显然更有意思。虽然她看到的人生大都悲苦,但它倒是愿意把自己一切所有,去换取人生中哪怕一丁点儿的愉悦。

青青发出嘶嘶的声响,努力做着表达。不清楚是不是看明白了它的意思,说书人主动解释:“做人真的是挺闹心的。人生在世,如果只有自己独活,总觉得不够圆满。所以人总得找伴儿。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得去找个娘子,你要是个女人,就得去找个郎君。”

青青心里又想:好找吗?

说书人笑起来:“这自然是不好找的。娘子和郎君,这里头都有一个良字。说明这两者都是很好的,世间好东西可不多,好人物就更少。”

他叹了口气:“你有灵性,我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从两鬓染霜,到垂垂老矣,所看见的只有你这样一条青蛇。对于一条蛇来说,你是不是活得太长太长了?也许在这之前你活了更长的时间吧。你肯定熬死了很多很多人?也许这个屋子,这个院子,乃至那株柳树也活不过你。将来你肯定要离开的。不管是谁带你离开,你去见识见识人间,总没有错……”

青青若有所思。它完全没有注意到说完这些话的时候,说书人身上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实际上,他已经讲完了自己人生所有的故事,除了那最后的一个。屋内的篝火有些虚弱,外头的寒风又开始起伏。说书人用尽全力,往火堆里投入了几本书,才又让这里多了几分暖意。

青青倒吊在屋檐上取暖。这些日子它都是如此过来的。泥土里的蚯蚓早已无迹可寻,它也就懒得往外头去。好在柳树那里居然还有蛾子,而且总是被这屋内的火光吸引而来。青青在屋檐上守株待兔,这时候正巧有只蛾子飞过,青青身子一伸,就把蛾子叼在了口中。

说书人惊愕地看见这一幕,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口中喃喃自语:“原来你就蛇,而他就是……”他自知时日无多,这个夜晚就是最后的夜晚,但还是在篝火前坐直了身子,给青青讲了最后一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开头便让青青隐约有相识之感:是说一男一女,两人在娼馆相识,本来约定了终身,可是这男子远赴功名之后,便迟迟没有回来。这女子在娼馆里守候经年,实在没了办法,只好委身他人。结果就在女子成婚之后,男子复又回到娼馆。“然后……然后……”

青青心里如拨云见雾,越听越觉得这故事自己好像听过?它细想想,原来不是听过,而是亲眼见过。对呀,这不就是多年前自己在那个女人屋子里见到的景象么?青青的内心闪过一丝欣喜,毕竟当时它还十分为那一对男女的事情感到伤怀。怎么,他俩之间还有一个明确的后续?原来那男子并非背信弃义,而是也曾回来找过?这一对男女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啊?它想知道!想知道!

可是,这说书人说了那两个“然后”之后,身体最后一丝气力也完全游走。他的身体软了下去,靠在一根大柱子上,彻底没了声响。

青青正要听后续呢,此刻戛然而止,顿时急得百爪挠心。它好奇:这人是怎么了?顺着柱子往下绕,来到说书人的面前——说书人眼睛还睁着,倒映着飘忽的火光。但他脸上已经没有了红润的颜色,不清楚到底是因为饥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青青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从这个人口中得知以后的一切,也不知道巨大的危险正毫无预兆地朝它逼近——说书人死了。而没有说书人往篝火里投书,那团给青青带来温暖的火焰也将逐渐步入死亡。青青没有预料到这点。对于它这样一条蛇来说,冬眠是它每年都必须进行一次的长睡。但这一个冬天,因着这堆篝火,也因着说书人的故事,它一直清醒到了现在。可是用不了多少时间,火焰便渐渐衰微,寒风从布满破洞的门窗外面肆意入侵,青青的身体也因为寒冷而僵硬。

青青不得已,只好跳入说书人的怀中。他刚死,身体尚存余温。巨大的恐惧伴随着升腾的寒冷逐渐占据青青的内心。它后悔,也不甘。它已经活过了这么多岁月,活过了那么多悲欢离合,活过了那么多人世变迁。可是,可是它却要因为自己对人间故事的贪心,而殒命于这样一个平淡无奇的冬天?

青青伤心不已。但更伤心的是,它没能听到那个故事的后续。它真的很想知道呀,真的很想知道那一对男女后来的牵绊和纠缠。他继续追求了她么?她毁弃了已有的婚姻,而义无反顾地回到了他的怀抱么?如果是这样,他们还会像之后那般,一个嫁作人妇,另一个开坛讲学,鸡犬之声相闻,却永世不得复合么?

青青已经无法移动僵硬的身体,它紧紧贴着说书人已经停跳的心房。它不知道,以为说书人只是不想理它。青青聚起最后的气力,对他说出了最后一句话、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青青用人类的语言,字字清晰地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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