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极道:“他倒是个忠心护主之人。”
秦无极将地上的东西拿起,“回无极门。”
幽冥王抱着青白看了一眼地上的羽毛,神色不明,进入虚境。
我脑中挤进许多记忆,眼前闪现的画面渐渐清晰,我抱紧顾茴笙,呜咽出声:“我,我都记起来了。顾茴笙。”
顾茴笙安慰我:“嗯,我知道,不管怎么样只要你活着就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搂着顾茴笙搂得肩膀都酸了,我松开手看着他脸上宠溺笑容,不好意思地看着他衣襟上的一片湿濡,“我可没有把鼻涕蹭在你身上,那是,那是眼泪。”
顾茴笙眼中闪过戏虐:“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假装没看到岔开话题,“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确实是该回去了。”顾茴笙带着我离开虚境。
皇城
自那日谭清泉和金云熙看到沦为废墟的芳城便留心算了一卦,没想到竟是什么也推算不出,他立刻将此事告诉了谭贤,谭贤听完大惊,前往皇宫觐见面圣。
第乾阁中,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不知谭爱卿匆匆而来是有何事要禀?”
谭贤跪在地上叩首,“微臣是有一大事要禀明。事关天下百姓安危,微臣这才急急赶来。”皇帝听完起身走到谭贤身边将他扶起,“究竟是何事?”
“犬子清泉上无极门一年有余,此次下上路过芳城所见到的只剩一片残屋败瓦,像是被烈火焚烧过。昨夜犬子将芳城布施一卦,本想推算出破解之法,没想到却推算不出,微臣以为应是妖魔出世了。”
“妖魔?是修山。”皇帝脸上出现惶恐,三百年前的事情他多少是知道的,“没想到修山真的复活了!这该如何是好!”
谭贤道:“上古时期幽冥王与诡魔在祁山大战一场,诡魔败于幽冥王之手,若是幽冥王对付修山应该是可行的,只是,幽冥王在千万年前就消失了,至今无人知道他的下落。”
谭贤脸色凝重,“或许还可上无极门求众法老相助。”
皇帝脸上闪过失望,他焦急的走着,思索着开口:“事关天下安危,法老们定当会出手相助,至于幽冥王一事,可先派人前往蛮荒之地去寻,说不定幽冥王还在那里呢。”
“微臣即刻去办!”谭贤退出门外,疾步走了。
皇帝轻咳一声,“来人,宣太傅宰相进宫,朕有要事要同他们相商,将柏统领也一同唤来,速去。”
“老奴这就去。”公公手拿拂尘,摇摇晃晃地一路跑着。
金穹桑听得爱女金云熙回府也不过是匆匆见上一面就马上赶往蛮荒之地。
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否则他不放心。其实他心中也存了一份私心,本是他和王妃深埋心底的秘密,是时候解开了。
他写了两封信交给管家,叫他一年后在拿出来。管家隐隐觉得事情不妙,但是他还是同往常一样,看着郡主在府中忙乎着她的药草。他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离开了。
金穹桑临走时不忘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尽快上无极门,今非昔比,现妖魔已经现世,魔族和妖界是非纠葛必会殃及池鱼,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们。
金穹桑此次轻装上路,只带了几位下属一同前往。四人马不停蹄地赶路,就是入了虚境,也还是用了好些时日。
“王爷,过了这山,就到蛮荒之地了。”祁山山路崎岖难走,路道蜿蜒曲折,只可一人通过,金穹桑坐在马上,看着祁山旋身跳下,“徒步进山。”
其余三人也弃马跟随在他身后。刚踏进祁山,金穹桑发现周身有一股气息冲进他眉间,他暗自调息稳步走在最前头。
“王爷,此山灵气充沛,我方才感觉到有一股灵气窜入我体内……”男子走在后头兴奋说。
“不过,这路着实难走。”男子身后的另一人说道。
这便是金穹桑徒步进山的目的,祁山山阵在诡魔被灭后化魔气为灵气,净化了数千万年,自然非比寻常。不少道修法师来此都被祁山地势凶险劝退。
山路难走,踏错一步就跌入万丈深,这祁山也不知道埋了多少尸骨。
“本王早就听说过这里,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势下来到这里。”金穹桑感慨。
身后三人听完缄默不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改变。
夜幕降临,几人寻到一处窄小山洞休息一番。放松放松疲惫不堪的身体,有两人坐在石头上聊起了自家妻儿,金穹桑站在崖边看着浓浓夜色,“王爷。”男子站在身侧,手持佩剑。
“本王想起无忧,想起我那可怜的孩儿。”金穹桑神色寂寥落寞,他手中拿着一物紧紧握着,眼中竟暗闪泪光。
男子眼角瞥见金穹桑手中的东西,也是唏嘘不已。
男子是孤儿,被无忧谷谷主所救,而认识了谷主女儿无忧。他目光飘忽回忆起当年的事。
金穹桑风程仆仆的走进房中,他颤抖着手笨拙的抱着孩子,眼中布满血丝,不肯相信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他看着躺在床上的孩子好像也知道她哥哥离他而去一般哭的声嘶力竭,皱巴巴的小脸涨红,声音嘹亮,无忧王妃将她抱在怀里呜呜的哭着,金穹桑眼中含泪,“无忧,对不起,都怪我没能好好保护你,保护咱们的孩儿。”
“王爷,我定要那人生不如死!”无忧面容憔悴,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无忧王妃为奸人所害,早产生下一对龙凤胎,加之其中小世子不足满月便夭折,使得无忧王妃悲痛欲绝,元气大伤。
“无忧,此事交由我处理,你好好把身子养起来,我不希望你再出事了。”
金穹桑看着她鬓角竟生出白发来,伸出手抚摸无忧发丝,将她和孩子揽在怀里,面色悲戚。
无忧看着怀里孩子哭声渐止,点头答应。无忧性子刚烈执拗,又岂会就此罢休,她一定要亲自将女子送入地狱。
金穹桑派人将女子秘密抓入地牢关押。他担心无忧的身体,亲自上无极门求取丹药。
“把她泼醒。”
无忧声音阴冷,今日她盛装打扮,盖住了原本憔悴的脸色,一双凤眼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身边的人一桶水往女子身上泼去,女子被呛醒,看着无忧光**人的站在不远处,女子不甘心的看着她。
无忧姿态优雅一步一步走到她身边,她蹲在地上,“我与你不过见了一面,无怨无仇,没想你心思竟然这样歹毒!”
她拿出一颗药丸,捏着女子的脸将药塞进女子口中,女子眼中闪过惊慌,她用力的咳嗽,身子不安的扭动着:“你这恶毒的女人,给我吃了什么?”
“呵!我恶毒,究竟是谁蛇蝎心肠连自己都嫡亲姐姐都不放过!真是笑话!”无忧轻捂着肚子,嘲讽道。
“哈哈!我就是故意的,我故意的。”
女子疯疯癫癫的,哭得泪眼婆娑:“为什么我要嫁给一个糟老头子,整日忍受他的毒打羞辱。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恨你们!”
“一切不过是你咎由自取,若不是你设计陷害你嫡姐不成反将自己的一生搭进去了,你坏事做尽,身上背负着多少条无辜的性命,夜里不会惊醒吗?”
无忧将女子调查了个透彻,发现女子惯会装柔弱,人前一套背地里一套,不知道杖杀折磨了多少府中下人,心思歹毒犹如蛇蝎,就是在闺阁中对下人也是非打即骂,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女子心中早就扭曲,她见不得嫡姐与无忧攀谈亲近,见不得别人过得比她好。为什么嫡姐就可以嫁个如玉郎君,而自己却要落得这样的下场。于是她起了歹毒心思,一直派下人暗中打探二人消息。
那日她得知二人去法菩寺上香,便施一计派人假扮成乞丐在法菩寺附近乞讨,女子嫡姐和无忧心思纯良,看着乞丐可怜,便下了轿子上前送了一些吃食给乞丐。
不料乞丐手中暗藏凶器,刺向二人,女子嫡姐见状却是挡在无忧身前护住了她。
“无忧小心!”女子嫡姐生生挨了一刀。无忧见状伸脚踹在乞丐的胸口上,护卫大惊之下慌忙跑来,一个箭步横踢乞丐一脚,将他的肋骨踢断了数根,乞丐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护卫上前查看一番,将乞丐脸上的伪装剥下,是一个陌生男子,看样子是中毒而亡。
“王妃,您没事吧?”护卫跪在地上:“属下该死,竟然没有发现这乞丐的异样。”
“我没事,快将车子赶来。珠熹,你怎么样了?”无忧扶着她坐在地上,看她唇色乌黑,分明是中了毒。
珠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垂下了捂着伤口的手。名为珠熹的女子不过双十年华,她本该拥有和无忧一样幸福的生活的。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不堪,教人一时间无法接受。
“珠熹!你醒醒,别睡了,你的恒郎该怎么办,你爹你娘又该怎么办!”无忧握着珠熹渐渐冰冷的身体,颓然地坐着。
剑上猝了毒,女子嫡姐中毒身亡,而无忧刚刚踢了乞丐那一脚,用尽全力,现在感觉腹部有些不适,又见好友死在她怀里,心中悲伤动了胎气,生下了早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