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着点。”分散她注意力,便跟她道:“我是封青瓷啊,那日过后,你与你爷爷如何说。”
崔萧晓忍痛答道:“你是封姑娘,我怎么看你模样有变。”
“我那日易容了。”
“那日我立刻休书回家,次日就收到了爷爷的回信,就安心上山了。”崔萧晓呼出一口气,“我历尽艰辛才走到此,不料,夜晚赶路时脚打滑,一下子摔在岩石上,没想四周长有尖利倒刺的植物,不仅划破了我衣裙,脚也受伤了。”
说着眼眶湿润,“见到你们真好。”
听到此只觉险象环生,一人还是太过危险。伤口包扎好后,我扶她躺下,看她一脸疲色,安慰她快快休息,明天一同前往无极门。
我看金云熙满额细汗,模样疲惫,叫她坐下休息,递给她竹筒和肉。才走到洞口,手里拿着肉递给他们二人。
“熊大哥,谭公子,给,快吃吧,免得凉了。”两人一一道谢,接过兔肉。我自己也寻了块地坐下,吃了起来。
我吃的不紧不慢,遂不时瞟几眼那两人,两人吃相一点也不相同。熊戴峰吃相不难看,大口咬着,三两下就吃,倒是吃出几分豪气之情来,在看谭清泉,白皙修长的双手轻捏树枝,不疾不徐,细嚼慢咽,就连吐骨头都要拿袖遮掩,方可吐出。真真是儒雅斯文佳公子。
只是如此,谭清泉便察觉我看他,面上虽不显,动作却是更显文雅自然。待吃完后,我便进去休息了,明天还要赶路。他们二人却是在洞外守了一夜。
次日晨时,崔萧晓一一向我们道谢,说是恩公们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一定好好报答各位之类。我和金云熙搀扶着崔萧晓跟在他们二人身后,一路上相安无事,毫无波折。只听见鸟儿清脆鸣响在耳边回荡。
山路越走越窄,陡峭险峻。空中隐约可见白云缭绕,如梦似幻,有如仙境般。青城山之高,有如耸入云霄般,好似只要在走几步,就能上天一样。
山上的空气越发稀薄,我们早就服下熊戴峰给我们的药丸,以免呼吸困难,陷入昏迷。待到顶峰,已经隐约可见山门,心中不胜欢喜,走了这么久,终于是到了。
无极门高大庄严,紧紧闭着,偶有浮云遮望,显得神秘莫测。门上雕刻着怪异符文,一扇有一凤凰展翅欲飞,另一扇则是盘旋而上的蛟龙,刻得精美绝伦,栩栩如生,好像随时会冲出石门,让人望而却步。
熊戴峰沉声道:“各位,我只能送你们到此,剩下的路,要你们自己走,一年后再相见。”谭清泉拱手作揖,一派谦谦公子模样,“一年后再会。”
金云熙面露不舍,“熊大哥,我和表哥一定去找你。”我走上前,轻声说道:“熊大哥,谢谢你一路来的照顾帮助,虽短短几日,但我和你却是相见恨晚,相谈甚欢,好像见你如老友一般。”
熊戴峰坦然看我:“封姑娘若是不介意,一年后来石屋找我,我们就此结拜为兄妹。”
“好。”我喜从心来,只觉如此甚好,正合我意。“大哥慢走。”而崔萧晓是以点头示意,话语间满是感谢。
话毕,就听见厚厚石门打开,声音沉重不见半点烟尘,“恭迎诸位到达无极门。”
说话的却是两个童子,满脸稚气未脱,灵气逼人,一头乌发只余一根木簪束起,身穿白衫,周身恍若仙气飘飘,轻盈自在。齐齐道:“请随我们来。”拱手相迎。
众人心中皆疑惑,却也脚步不停,踏入石门,随二童子走。我走在末尾,转身回望,石门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应该是有道屏障隔绝外界,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瞧不见里面,我心里半是惊喜,半是忐忑,放眼望去,石道两旁竟全是火红一片,艳丽夺目。是片红如火焰的枫树林,偶有微风轻拂,红叶自随风飘散,摇摇转转才落地,地上铺满厚厚一层又一层。
金云熙崔萧晓看着这片枫林,目光呆滞,止步而停。
二童子笑看道:“这林子叫火麟山,因颜色红如火炎,绵延一片,才得此名。无极门中还有比这更美的景色!可不止这一处。”
明明模样如孩童,但是说话却有如大人般绘声绘色,所到之处便一一向我们介绍无极门的美丽景色,姿态随和有如行云流水般。叫人看了只觉天生就该如此模样,丝毫不觉怪异。青云洞、碧湖、再经过碧海楼,还有好些不顺道没逛过的。我们看的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如此美景尽收我眼底,深埋于心,永不会忘。过了霞光桥,来到了霞光殿。
霞光殿五丈多高,只因晚霞照耀下远看像是会发光般,色彩斑斓,因而称之为霞光殿。二童子领我们到此,就退下了。
走进殿内,只觉周身清冷无比,殿中地砖乃是玄玉砌成,难怪如此清凉舒爽,殿上方坐着五位法老,各个仙姿飘然,身着白衫。还有两男两女模样恭敬地位列其下。想来各大家族中人已是到齐。
位于首座者自然是大法老秦无极,两侧分别是二法老舞无笙,三法老素严贞,四法老素素贞,五法老南北离。
见次,我们颔首低眉,略显拘谨。南北离发丝如雪,面容冷峻,看起来也才三十来岁般,见他悠悠开口,声音清清冷冷,回荡在殿中:“尔等此次前来,必是要苦勤修炼,参法悟道,为期三年,满一年者,方可下山一回,如此复返。可明白了。半月后,我便教大家‘悟境’。”
我听到此,越发认真仔细,深怕错过什么只言片语。只是不知何为悟境。
二法老只教医术和毒术,三四法老掌管藏书楼—碧海楼。
秦无极面容苍老,不苟言笑,只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自明日起,我便要闭关修炼,尔等必要好好听从法老教诲。”便不再说话。挥挥衣袖,以示众人退下。
众人纷纷退出殿外,方才起身抬头,金云熙道:“真是吓死我了,我都不敢抬头望一眼,唉你们看清法老长什么样吗?”
“哪敢抬头看,我都只听声音而已。”崔萧晓也道。“离得太远,看不清。”我倒是觉得心中坦荡荡,只要有敬畏之心,直视其人又有何妨。
这时,还没细看那俩男子,早不知踪影。二童子又出现,说是领我们到住处休息。谭清泉向我们微微颔首便随童子离去。
一旁红衣女子却是嗤笑一声:“若是人人都如你两这怯弱模样,又该如何,亏你们还是世家子弟,这样真是有些丢人。”
红衣女子模样艳丽无比,神色张扬嚣张,一双凤眼斜斜睥睨而来。说罢,甩袖离去,崔萧晓金云熙还未反应过来,待想回嘴辩驳几句,人已是走远,只在拐角处余一角红衣便消失无踪。
金云熙还想上前追,我却拦她道:“不要追了,现在撕破脸,日后总会碰面的。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搭理她。”
金云熙气得咬牙切齿:“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她以为她是谁?这样目中无人,哼!”
崔萧晓见颜敏如此虽然气愤,却不敢与她对峙说话,颜家有女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凡事看不过眼的都要讽刺一番,做事情毫无章法,随心所欲,道术却是极强。又是颜家掌上明珠,处处得颜家人宠爱,越发的无法无天,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