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浅笑：“说吧，你的要求。”
唐夫人叹了口气出来，说：“有，易时欢。”
唐正也不意外。
唐家的家主要娶的人，势必是对唐家有益的，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唐浠宸要放弃唐家继承人的这个位置。
对他而言，这个位置得放弃所爱的人。
唐夫人笑着看向他，一脸的温柔无害：“说起来，其实就算我儿子对你恼羞成怒，也没什么关系了。毕竟牺牲你自己，可以保住两条人命。”
“这笔生意，你不亏啊。”
唐正定定的看着她，半天，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好，可以，我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你好像也没可以跟我谈条件的筹码吧。”
整个唐家如今可都是掌握在唐浠宸的手上。
唐老先生已经是过去式了。
唐正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他也没有问唐夫人要一句准话。
“估计你近期也无法出院。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也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唐夫人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住了。
她看了眼唐先生，看了很久，很久，看到她的眼睛都带着酸涩了。
可惜，从她进疯人院开始，对唐先生的最后一点感情也已经消耗殆尽了。
她凑近了点，认真的看了眼唐老先生，最后退开，半靠在了床头。
“看清楚我的脸了吗？”唐夫人最后问。
唐先生点了点头：“看清楚了。你还是很漂亮的。”
唐夫人满意的点了下头：“谢谢。看清楚了就好，你就牢牢记住我这张脸吧。等你日后过奈何桥时，多回忆几遍我的脸，然后记得，下辈子，千万不要再遇见我。”
“我也会牢牢记得你这张脸，等日后下去了，下一辈子，一定记得避开。”
然后，永远不见。
永不相见。
唐先生交叠在一块的两只手，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就一下，他就又恢复正常了。
“说完了吗？”
“完了。”
“那我回去了？”
“好。”
一世夫妻，到此为止。
唐先生摇着轮椅，手指有些发抖。
他没回头，就这么一路离开。
门外，看护看到他出来，走了过去，扶着轮椅，朝电梯口走去。
这个看护，是唐浠宸安排过来的。
平时也没什么话，对他，也是尽心尽力。
唐正看着电梯壁上，自己苍白的容颜，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我的一生挺像个笑话的？”
“犯了一个，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然后，就悔恨终生了。”
看护面色不变，只是很平静的告诉他一个事实：“不是每个男人都会犯，是唐先生没放在心上而已。”
“……”唐正沉默了下来。
过了良久，他才回答：“很久以前，我也是放在心上的。”
“只是后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然后，就彻底放开了。”
看护很平静的点了下头：“所以，唐先生你看，从来该说对不起的人，只有先生你。”
唐正低头，摊开手心，看着安静躺在手心里的那一枚结婚戒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