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们一下子炸了锅,不但是黑子,甚至还有粉丝都在攻击季凌“蹭热度”、“不要脸倒贴”的,有对慕随阳人身攻击“骗粉丝不得house”。君可知本来还在四处回消息安抚其他粉丝,自从季凌的截图爆出之后,她似乎也无法接受这件事,再也不回复任何消息了,粉丝群龙无首,越来越多的粉丝选择从这场闹剧中退出,放弃维护自己心中的偶像,微博下面简直变成了大型脱粉现场,无数粉丝表示剧情反转太快实在跟不上,这波队他们不站了,被不孤伤了心,以后也不再关注了,一时间微博竟成了黑子的天下。
季凌眼睁睁看着不孤的粉丝数,不过几分钟就掉了上千。她很少关注微博,也没有遭遇过网络暴力,面对群情激奋的粉丝简直毫无抵抗之力,还有粉丝私信咒骂她,觉得她是个祸害,连累了不孤。季凌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只是她很少接触互联网,之前微博也多数交给黄莉打理,虽然现实中是个一呼百应的集团总裁,在网络中却如同一个孤立无援的稚子。
季凌拿起手机就要给黄莉打电话。正当她要拨出号码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浑身一震,看见来电显示上显眼的“慕随阳”三个字。她点击接听,慢慢地将听筒放在耳边,那边隐隐约约是沉重的呼吸声,两人都是聪明人,彼此心知季凌的做法造成了很严重的后果,一时竟都不知道怎么开场。
慕随阳:“季凌,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季凌揉揉眉心:“我原来是知道的,只是似乎做错了,现在我也不确定我做了什么。”
慕随阳叹息道:“我好不容易迅速跟编辑敲定了合同,将证据甩在黑子们的脸上,你现在呢?你这是将脏水泼在了我身上。”
季凌急切地辩解:“随阳,我本来是想帮你的!我只是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们两个人压不住舆论,不代表水军压不住!我现在马上让黄莉请水军反击,不会对你造成影响的。”
“找黄莉、请水军?季凌,你对自己造成的错误,只会让别人来给你解决问题吗?”慕随阳冷冷道,“你让黄莉应付我、让黄莉找水军,你呢?你就能从中抽身了?不需要为这件事负责任了?”。
“我没有!我也是希望能解决问题啊。”
“你真是太天真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网民是越压制就反抗得越激烈的人群,你是存心想要我的事业毁于一旦吗?”慕随阳越说情绪便有些激动起来,“亏我还觉得直接拒绝你的投资过意不去,今天特意陪你吃饭来缓和你的情绪,你呢,你只会弄些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的投资、不需要你的助理设计师家政阿姨、也不需要当季新款的衣服!我慕随阳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季凌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慕随阳,他可能是温文尔雅的、古板固执的、甚至天真浪漫的,她没想到他其实对她的干涉早有微词:“所以,你今天陪我吃饭,只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我,觉得要弥补我?我之前对你的付出,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你已经讨厌我讨厌到连我送的任何东西都难以接受了?今晚这件事,刚好给了你一个借口,可以让你摆脱我对你的纠缠,是吗?!”
慕随阳刚才冲季凌宣泄了一番情绪,这时回复了一些理智,听到季凌的话,暗暗觉得心中不好。他费尽心机接近她,为了她努力地学习、努力地工作生活,在工作之余不顾劳累又兼职写作,凭借着无尽的汗水和一点机遇才真正接触到她,挖空心思引导她,控制自己不要轻易地落入她的圈套。但是他刚才的话,简直是对他们尚未稳固的关系上挥出了一记重拳,瞬间使他们的关系变得摇摇欲坠。他放柔语气解释道:“季凌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把关系建立在你对我的施舍上,这会让我觉得自卑和不平等。今晚的事和我们俩的关系是两码事,我希望你不要混为一谈。”
季凌冷冷一笑打断他:“呵。你不是这个意思?你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能是什么意思!我真是傻,过了那么久才真正懂了你的意思,怪不得你一直对我若即若离,不肯接受我,原来我季凌在你面前原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我的付出对你来说一钱不名,既然你觉得我这么碍事,那我就从此在你面前消失!”
“不,不要!”没等慕随阳说完,季凌已经将电话无情挂断,慕随阳马上回拨,只听见对面的忙音,想是季凌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他的电话号码。慕随阳还想再打,却突然接到了陆编辑的电话。
“不孤,你和季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有和她说好吗,她手撕黑子也就算了,居然也不披个马甲,这是存心给你捣乱呢吧?”陆编辑一接起电话,就如同连珠炮般向慕随阳倾泻着。
慕随阳暗叹一声,如今两边的问题都迫在眉睫,只是舆论的问题一定要尽早解决,不能让它发酵,季凌那边,只好希望她能平静下来再认真想一想。他收敛思绪,回答道:“陆编辑,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是我不好,没有和季总沟通到位。她也是无心之失,我已经跟她通过电话,她应该不会再继续插手这件事。目前当务之急是反转舆论,防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我想过了,我们接下去就这样做……”
正当慕随阳跟季凌都在各自为这件事伤神时,A市某普通的民居里,屋主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台打开的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显示的网页界面正是大众熟知的微博,屋主一手搭在笔记本的键盘上,一手捏着鼠标,许久未打一个字,捏着鼠标的手却越来越用力。
白惨惨的屏幕光映在屋主莹白的脸上,衬得她毫无血色,婴儿肥的脸上此时不见一丝笑意,只是越咬越紧的唇上显出一抹触目惊心的血色,卓青青低声而恨恨地呢喃:“季!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