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暗里观察你们两个多月了,有什么不知道。”
“你还真的适合当密探呢。”慕容仇扯了扯嘴角,“现在我对西凉的民风,开始重新评定了,看来并不是那么纯朴。”
黄里正也不恼:“西凉的民风还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你自信你一个人能抵千军万马吗?”
“娘娘一个人,会抵千军万马。草民只是守卫而已。”黄里正面色安静,甚至有点沉闷。
慕容仇和他相处也有小半年了,在西凉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人,认真而纯朴。
“好吧,你可以留下来。”慕容仇开口。
她需要一个帮手。
因为晚上就要给拓拔谦泡药。
那药方是万药来临走前留下来的。
有一百来种药,然后煮水,其中很多药慕容仇看着奇怪,拿着苁蓉道:“忘之,这药补肾的,你师父用它来给泡你爹,什么意思?还有这首乌,芝麻叶,皂角又是什么意思呢?想给你爹爹染发不成?”
拓拔忘之只是闷头照发抓药,嘴里道:“师父这样开方子,就有这样的道理,他临行前一再嘱咐,不得断了,半个月泡一次,也许能让我爹爹起死回生也不一定。”
慕容仇手一抖,手上的首乌掉到了地上,她缓缓地捡了起来,放在药锅里:“儿子,有希望是好事,可是妄想就不对了,你见过谁起死回生了?”
“阿古呀。”拓拔忘之飞快地答道。
“那是因为万药来给她服假死药。”
“谁知道他给爹爹服了没有?”拓拔忘之回头看着她,“所以,一定要小心。千万别把药弄错了。”
慕容仇扯了扯嘴角,又接过药材,她沉默了。
万药山庄的夜并不安静,还有住宿的病人,以及未消失的伙计。
慕容仇站在山顶上,夜风清凉,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撩拨她的头发,心里的凄凉比这夜风还冷,她这样的笨蛋,伤害了最爱她的人,注定孤独一生吧。
也好,守着儿子,守着他,他们就这样过一世也罢了。
突然地身边有响动,她回头,却见黄里正站在不远处,慕容仇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在做什么?跟踪我?”
一提起跟踪这个词,她心里一动,莫名地想起了拓拔元逸来。
“我在保护你。”黄里正说得仍旧是那样的认真。
慕容仇哧地笑了,只是带着冷意:“难为你对我这样的女人还肯花心思,谢谢你保护我,这世间,有人待我好,也有人待我恶,但都有原因,却不知,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黄里正头略低,他摆弄着自己腰间的剑,片刻后:“慕容大夫治病救人,仁心仁术,我不想要您落入坏人之手。”
“坏人?谁?你是指朝庭之人吗?”慕容仇觉得可笑。
“不敢。”
“朝庭发来的内部消息是怎么样的,怎么说我的?江洋大盗,还是反叛逆臣?”慕容仇叹了口气,终于问了出来。
“我哥的密函上有消息让找寻叫慕容仇的人,还有画像,因为名字相同,但是样貌不同,所以我哥一直没有报告,当然,他也觉得您当时就可疑,可是您是太夫,保一方平安了,便也天高皇帝远,假装不知道起来。但您到底是娘娘,流落至此,难道是皇上对不起您?”黄里正说到这里,抬头看她,很期待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