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风俗,小孩子若是得了什么缠绵的病,一直不好,就将东西晾晒一下,屋子从里到外打扫,再者有钱的人,就烧一些东西,他家的孩子得了风寒,本来她开了几副药,这孩子就好了,结果回去后,又摔断了腿,这样一缠绵下来,快两个月了。
这是她治的最长的一个病号。
刘员外看到她倒还客气,还打招呼来着。
慕容仇见没有事情,刚要走,突然地柳大妈哎哟了一声,捂着肚子倒了下来。
拓拔忘之见状上前,手指搭在她的脉上,突然地眉头皱起,开口询问:“大娘,您吃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没有?”
柳大妈只是说冷,身体打摆子一样,哆嗦不停,额头烫人。
半天缓过神来,她牙齿打着战:“我没吃……什么不同的……”
拓拔忘之看着慕容仇,眉头皱起:“娘亲,这病怕是不好。”
众人都诧异地看着拓拔忘之,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孩子来诊病,他诊起病来,竟然象换了一个人一样,比慕容仇的样子还专业。
众人只是看热闹一样,倒没有多少人以为柳大妈得的什么大病,这个小镇子没有得过什么恶病的人。
“立刻洒石灰水,所有接触的人都必须隔离,她怕是得了疫症。”
拓拔忘之的一番话让所有的人都惊叫出声,那刘员外家的嬷嬷一失手将东西都丢到了篝火上,扑地一下子将火苗压了下去,浓烟四起,幸好旁边还有人持着火把,才不至于漆黑一片,而那些人被吓之后缓过神来,想离开又怕传染给自己的家人,而慕容仇最怕忘之被传染上,一时间人心惶惶,好在慕容仇还没有失了方寸,立刻道:“我的医馆旁边有一间空院子,原来是做义庄的,现在你们和柳大妈都住过去,还有今天柳大妈都接触了哪些人,都得一一找到……”
她看着忘之,这会儿空有担心也没用,所有的人好在都听她的,立刻找来门板,抬着她往回走,而刘员外烧晦气的几个人也只得隔着门跟里面交待一下,也跟着走了。
翌日。
小镇子里和柳大妈接触的人共有三十六人,有症状的只有柳大妈一个,她单间,其它的人在一处,黄县官非常重视,安排衙门里的人也一起帮忙照看,补给,发药,维持秩序。
拓拔忘之配药,慕容仇亲自给柳大妈喂药,终于病情好像缓了一些,柳大妈突然想起什么,直着眼睛道:“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我遇到一个人倒在山脚破茅草屋里,我好心给他一口吃的,我瞧他……没有力气,便亲自喂了他水喝,现在想想,我现在也和他……差不多,所以,他才是源头呢,大夫,那地方也是不能……不能让人接触的。”
慕容仇闻言大惊,立刻转身报告了黄里正,他和县官是亲兄弟。人极正直,但是也倔强。
见慕容仇这样说,立刻派了两个人和慕容仇一起前往柳大妈说的那个山脚茅草屋。
现在是夏初,草木扶疏,气温上升,所以也是疫症可以爆发的条件之一。
到了地方,黄里正要进去,被慕容仇给止住了,她用薄荷液倒在手帕上,分给另外三个人,自己也做了一个捂在口鼻处,清冷之气立刻将炙热和污浊逼退,她先走了进去,屋子里破败肮脏,有浓重的潮湿之气。
那人还在。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因为那个人背朝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