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仇很快“醒”了过来,她看见上官元逸清雅的身影,此刻正对着太医挥手:“不许留一点儿疤痕。”
不许留一点儿疤痕?
难道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容颜?
管他呢。
慕容仇动了一下,上官立刻回来坐在她的床边,慕容仇这一动才感觉到自己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一样,连张嘴都费力,但仍撑着道:“你应该去瞧瞧太后,她一定很生气,我这样名声不好的女人,连嫁人都不能了,怎么还可以秽乱宫帷?”
“你何曾秽乱过什么。”上官嘴角勾起,“说这些自黑的话做什么,当我不了解你吗?”
“当真了解我?那你可知我进宫的目的?”慕容仇说话的时候,舌头还疼,所以那口齿极为不清,听起来反倒别有一番风韵,竟象吴音侬语一般。
上官闻言略沉思,然后道:“如果我说,我非常清楚,你相信吗?”
“相信,你这样深藏不露的人,一是狠厉,二是聪明。”
“你进宫是什么目的,我根本不介意……这样说,你可是满意?”
“为什么不介意?是因为你根本瞧不起我,认为我兴不起什么风浪,还是一切尽在你的掌控?”慕容仇也知道,他这样的聪明,自己主动投怀,他岂能不怀疑,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自己装傻还不如袒诚。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掩饰自已的目的。
她只怕拓拔谦会来搞乱,那两天与他在一起的时光,现在想想,却是她人生最平静最幸福的时刻了。
上官摇头:“你也不笨,你猜猜看。”
“你想利用我?”慕容仇自己开起了玩笑,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嗯。”上官竟然点头。
“好吧,利用我什么?”慕容仇仰着脸对她,“我这张脸废了,你瞧着不恶心?或者,你想对付阻卜达?”
想到自己的弟弟,慕容仇心里一惊,虽然刚才问出话是带着玩笑性质的,但是心里仍旧撑不住怀疑起上官来了。
上官也不解释,一脸的高深莫测,只是转身接过宫女手中的药碗,亲自端到她的面前:“喝药,若是你死了,可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
慕容仇便笑了,将过碗药一饮而尽,然后将头轻轻地靠在上官的肩头,手指勾扯着他的玉带:“我还记得那个夜晚,那样月色,那样的一个人,怎么地偏偏就做了皇上呢……那笛声也好听,那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个梦,却不想,梦醒来,却仍能看到你。”
声音如诉。
上官将她揽入怀里:“从不曾这样亲近过……”
慕容仇嗯了一声:“跟你回宫,我是有目的的,之前你利用我,现在我也要利用你呢,我想知道拓拔无极死亡的真相,说实话,我不相信会有什么劫匪路霸能伤得了他,是你派的人吗?还是太后。”
“是我。”上官的回答,到底让慕容仇的身子僵了一下。
上官的眼底闪过一丝郁色。
慕容仇又问:“黄金和墨言他们呢?在狱中还是也……”
“墨言和三郎等人现在不知所踪,夏天南在牢里。其它的人都不过是小喽罗,归不归案,无所谓。”上官淡淡地道。
慕容仇笑了:“说的对,其它的不过小喽罗,兴不起风浪……”
她的脸本就肿胀,这一笑,是倒象是夜叉一般诡异而迷惑……